叶芜不爱哭,但爱撒娇,小时候她身体不好,三天两头进医院,每次就爱哼哼唧唧的喊,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叶爸就会很心疼的小声安慰她。
她很久没撒娇了,但不排除有历史遗留问题,半梦半醒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反应都是下意识的,所以……她有可能跟他撒娇的吧?
叶芜非常没有底气。
江御淮仔细观察她,见她确实不会哭,就松了口气,把袖子放下去,然后检查了一边易诩带来的东西,“你想吃什么?他买了南瓜粥,馄饨,白糕还有蒸饺……”
叶芜舔了下嘴唇,说:“馄饨吧。”
江御淮就舀了喂她。
一开始叶芜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江御淮做的太自然了,她就也非常坦然了。
吃完了馄饨,江御淮把东西全收拾了,又去给她打了开水放到桌上,然后就坐在床边非常严肃的盯着她。
叶芜吃饱了,有点昏昏欲睡,看他严肃得很,就打起精神问他:“怎么了?有事你说。”
江御淮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丧,他低下头,将脸埋进她的手心,瓮声瓮气的跟她道歉:“对不起,我早知道他这个人,却没跟你说,才让他……”
叶芜又想起那夜他跑出去按着人打的情形来。
叶芜不傻,她能揣测,“他就是撬门的人,你知道他不会罢休,就死皮赖脸住进我家,然后抓住他?你们抓了人,但没理由报警,又不想我牵扯进去,你是担心我害怕?你们将人关起来了吗?然后他逃出来找我了?”
江御淮脸色难看,他蹭了下她的手心,闭着眼睛说:“我自以为是了,觉得我能处理好,结果还害你受了伤,你怪我吗?”
“你是有点自以为是了。”叶芜点点头。
她这话一出,江御淮的脸色更是难看,他有点不知所措,还有点慌,慌是最主要的,但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慌个什么。
叶芜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也是为了我好,虽然结果不是什么好结果,出发点还是好的,我怎么能怪你呢?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吗?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做出一些事来,不管结果是什么,为对方的心情是不能否决的,你觉得自责?那就对我好点?”
叶芜思索了一下,好像他已经对她够好了?
江御淮倒是答应得很快,“我会对你更好的!以后……以后有事我不会瞒你了。”
叶芜不是怕事的人,她能承受,倒是今天这样的再来一回,他怕是得疯,他根本不能想象她是怎样跟他对抗的,稍稍一想他都后悔得要死。
叶芜就摸一摸他的脑袋,“嗯。”
她已经很困了,说话都开始含含糊糊的,江御淮抬头看她一眼,小声的跟她说:“你睡,醒了我再跟你说话,我在你身边。”
叶芜很快就睡着了,朦朦胧胧中,她好像听到江御淮在她耳边说什么‘输液’、‘针’什么的,他不停的在摸她的头,不停的在她耳边小声说话,叶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觉得很舒服,就越睡越沉。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药水已经快输完了,护士拿着棉签正要给她取,叶芜将手往外挪一点,好方便她动作,然后转头去找江御淮。
江御淮还是坐在老位置,他正盯着护士的动作,察觉到她醒了,他就朝她笑了一下,然后安慰似的捏了捏她的手。
叶芜很喜欢在生病的时候有人对她‘动手动脚’,摸摸她的头,捏捏她的手,或者再抱一抱她,她就觉得很高兴,很满足,或许是因为这样代表了在乎,代表着被关注。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了,江御淮这么对她,既让她觉得开心,又让她觉得恍然,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
护士很快就走了,江御淮起身挨近她,声音又软又柔,简直要软到她心里去。
“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叶芜摇摇头,“挺好的。”
江御淮又说:“你睡着的时候你大姑来电话了,我接了,她听说了这事,很担心你,我就跟她仔细说了,本来她要来,我说有我照顾你,她就没再说什么。”
叶芜点头,“魏劲没喊着要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有了笑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江御淮酸的很,就气哼哼的说:“不来!”
叶芜就笑出声来,“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他来,你又说他了吗?”
感情不是因为想到魏劲才笑的?是因为想到他会怼他才笑的?
江御淮舒坦了,情不自禁的勾了下嘴角,“我没说他,是小舅舅呢,我说他干什么?”
这话真是非常的不真实。
叶芜又笑了一下,也没揪着这问题不放,她喝了口水,问江御淮:“我睡之前,你要跟我说什么?”
江御淮的好心情瞬间没了,他抓住她的手,沉声说道:“是要跟你说肖凯的事。”
说起‘肖凯’,他简直是咬牙切齿。
“肖凯有病,他有暴力倾向,他前一个女朋友跟他分手了,因为他对她动手,分手后他工作出了问题,被辞退了,他想不开,就开始发疯。
你是他找的第四个,他跟你相亲过后,还陆陆续续跟另外三个女孩子相过亲,有一个跟你一样,见面当天就拒绝了,另外两个跟他都谈过,他先找的就是这两个。
他的法子都是一样的,先是撬门,然后半夜去敲门,泼鸡血,印血手印在窗户上吓人,等人吓着了,就趁人落单将人打成重伤!
他蒙着脸,刚开始人家都没看清人,那两家人报了警,也没查出什么来,我们报警过后,警察顺着他的信息查,结果查出这些事来。”
叶芜皱眉,“重伤?另一个呢?也一样?”
江御淮摇头,“那个女孩子厉害,人家是学跆拳道的,肖凯找了,没敢下手。”
叶芜托着胳膊‘嘶’了一下,感情是欺软怕硬么?
“那两个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江御淮犹豫了一下,说:“易诩没跟我说这个,我管别人干什么?你受伤了,我光是想着你都耗尽心思了,应该没事吧?”
“但肖凯!他故意伤人,还不止一个,哼!”
江御淮阴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