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婳一愣,兄长?
颜墨再次低声说道:“是我那平日里兄友弟恭的兄长。”
那个人以为自己看不到,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视力比一般人好得多,虽距离有点远,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阿婳闷闷地看着地上,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变得糟糕起来。
颜墨又道:“那个人……容公子对我说除了箭伤我还中了毒。”
阿婳一惊,蓦然转头看向他。
“毒?”她不可置信地重复。
颜墨没有回答。
阿婳艰难地挤出一句,“还是你的兄长吗?”
颜墨摇了摇头,忽然躺下,双手交叉放在头下,凝望着天空。
阿婳抿了抿唇,难道也是他的亲人吗?
虽然她的父亲母亲对她十分严厉,但是她知道他们其实是为了她好,为了让她配得上丞相嫡长女这个身份,不让人耻笑。
可是他呢?
阿婳看着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的少年,心情复杂。
一个月后,颜墨的身子经过调养已经恢复如初,腹上只留下了淡淡疤痕。修养的这些天,不只是谁为了陪谁,他们二人就如同第一次那样,时常出门放松,将整座云隐上走了几回。
这日,阿婳端着一碟子点心推开颜墨的屋门,却见颜墨坐在桌旁,读着手里拿着的信。
听见声音,颜墨抬起头,看见阿婳走来,忙将信折上,放进袖子里。
他露出微笑,“这是什么?”
阿婳把碟子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刚刚做的,阿墨尝尝味道如何?”
颜墨拿起块梅花糕,咬了口,笑道:“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阿婳怀疑地看着他,“真的?你可别骗我。”
“真的。”颜墨点了点头。
阿婳拿了一个放进嘴里,顿时脸色一变,忍耐着咽下去,啐道:“明明太甜了,你还说没骗我。”
颜墨哈哈一笑,摸了摸头。
阿婳哼了一声,“我可不管,既然你说好吃,你可要把剩下的吃完,我回去了!”
她转身蹬蹬蹬地跑出门,泪水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掉落到土地上。
颜墨看着阿婳离开的背影,脸色也慢慢沉默下来。
夜色沉沉。
阿婳已梳洗上塌,可躺在塌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她顿了顿,开门而出,站在门前的梧桐树下,静静地仰首望天,漆黑的天幕上,只有两三疏星。
他走了之后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地走回屋内。
天色微亮,颜墨收拾好包袱,其实也没有什么带的,只有她送给他的几个小玩意儿。
他缓缓推门,顿了顿,看了不远处的屋子一眼,转身迈步而去。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颜墨微微笑了笑,继续抬足。
“等一下!”
颜墨愕然转身,只见不远处阿婳喘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胸口,待平息下来后,大声喊道:“别忘了我!”
颜墨用力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转身而去。
阿婳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我叫慕以婳,慕丞相的女儿,记得要来找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远处的少年身子似乎僵了一下。
她望着那身影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