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邪笑一笑,倚在宫墙边上,说道:“怎么,要抢她走?”
亦安叹了口气,“你这三心二意的性子得好好改改,那个巫族女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又另寻他爱,”他皱眉说道,“这样下去,你谁也得不到。”
“她本就是我的,”洛辰仰起头,死死看着亦安,握紧拳头,“你要是干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必要你不得好死。”
亦安笑了,说:
“难道你什么时候不想我死吗?”
洛辰良久不言,亦安见状又道:“我收留她,不仅仅是因为我确实觉得她很特别。”
“而是我不愿意她留在你身边受苦,去成就你的大业。”
“把她还给我。”
洛辰拍拍亦安的肩膀,微笑道。
白麻雀从屋檐上面飞下来,落在亦安肩膀上。亦安一点头,它就心神意会地飞上天空,盘旋几圈向洛辰宫殿方向飞去了。
亦安的五官顿时拉下来,低头暗暗一笑,打了一个响指,整个宫殿的灯光顿时熄灭。他看了一眼长香所在的寝殿,意味深长地对洛辰摆摆手:“你还是走吧。”
“否则一会输的更惨。”
“不试试怎么知道,”洛辰咬牙,再也不想和亦安磨叽,狠狠拉住他的领口,将他摁在宫门上,“你是要我自己动手抢吗?”
“别吵了!”
长香一身黑袍从侧殿里面走出,几个宫女小步搀着她缓走下来,皱眉看着在门口吵架的两人。
“你要是再和亦安这么说话,我就让把你打出去。”长香凌然。
“你再和我说话?”洛辰瞪大双眼,松开亦安的衣领,气急败坏地走上前,“快跟我回去!”
洛辰还来来不及发火,一记灵力就打在他脚下,击碎了青石地板,冒着白烟的石块仿佛在提醒他下招人的狠辣。
他抬头,亦安已是长剑在手,另一只手唤出雪色的灵力光芒,嘲笑地望着他:
“你再往前走一步,就是迈进我的蒹葭殿了,你可要想清楚。”
洛辰那里会怕,虽然这句话已然是在宣战不假,但看到长香施施然站在他宫殿里,气不打一处来。
他正准备要一路杀进去,正抬一只脚,背后一股力气便把他拉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洛辰吓一跳。
长白没好气看了他一眼,站在她肩膀上的白麻雀像是兴高采烈的样子,跳跳着滑下来,在洛辰头上盘旋几下后,落在长香的掌心欢喜地看着亦安。
亦安对白麻雀微微一笑,向长白行了个礼,“见过未来弟妹,不知您打算怎么处理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呢?”
“这厢先为洛辰赔个不是了,”长白笑道,“你别生气,洛辰和这位姐姐是故交,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您就算给我一份薄面,不要计较洛辰今日说了什么胡话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洛辰,长香冷冷摸着白麻雀的翎毛走到亦安身边,“还不快滚?”
“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亦安关切对长香说道,长香虽有些不适,但看着洛辰和长白站在一块,心头没理由燃起妒火,并没有出言阻止。
他既然要和别人在一起,我这样气气他也无妨。
“不过今天来这里,我也并不是为了把洛辰带走,”长白轻笑,从袖口里面掏出一纸喜帖,并没有递给亦安,而是放在亦安蒹葭宫的门槛上。
“本来要下个月才举行大婚,但刚刚和贵妃娘娘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早些举行婚礼,”长白依偎在洛辰肩膀上,甜蜜地看着他,“着还是第一位皇子娶亲,虽然我只是个侧妃,但洛辰既要大办,那我还是亲自来蒹葭宫,请您到时去喝一杯喜酒了。”
“弟妹客气了,我和洛辰自小一同长大,可谓是手足情深的好兄弟,自然要备足了贺礼当日去恭喜才是。”亦安见长香微微一颤,从背后伸出一只手,去拉她的指尖。
长香听到长白说着这句话,心里已然是乱成一团。她知道他们结婚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但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我该料到的,长香心里不住说道,我该早些想到的。
贵妃此举,无非是在逼我放下,好让我早些静心去执行计划,也让洛辰彻底放弃,不再到处生事罢了。
她还沉浸在些许伤感中,忽然发觉颤抖的指尖被轻轻笼住。长香诧异地抬起头,看到并没有人发觉她这里的异样,也不好收回手,便任由亦安牵着,也算稍稍有些心安了。
亦安见长香并没有拒绝,轻轻一笑,示意宫女把喜帖拿来,笑道:“你不觉得太仓促了?毕竟是结婚这种大事,还是仔细一些比较好。”
“我们瑶湖宫的宫女一向是能干的,贵妃那边的聘礼早就已经送到巫族了,我觉得差不多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不想再矜持了。”
“三天后,还请大殿下赏脸了。”长白说了许久,没有看长香一眼,就拉起洛辰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回去的方向走了。
长香咬着牙,看着洛辰一言不发地被长白牵走了。
真是难得,像他那样飞扬跋扈的人,永远是要和人对着干的臭脾气,竟然在长白几句话之后,就这样耷拉着耳朵被带走了。
我确实不如长白。
“还在伤心?”长香抬头,看着一脸关切的亦安,“我倒是很佩服你,能忍得很呢。手抖成那样,还可以面不改色。”
长香斜了他一眼,把手抽了回来,“习惯了,”她冷眼道,“是你把长白叫来的?”
“你这身衣服太难看了,仗着自己好端端一张脸,就这样不喜欢打扮自己。我看那些小姑娘都喜欢穿红戴绿,你太对不起这张脸了吧?”
亦安并没有回答长香,而是拉起长香的黑色外披,皱眉不已。
长香甩开亦安,把白麻雀放在他的肩膀上。
虽然我现在要装作是寄人篱下的样子,但这也太亲近了吧。
要不是现在为了和他套近乎,我真的想一巴掌甩过去。轻浮这点,皇族人家倒是都继承了这优良传统。
“不用你管。”长香冷言,头也不回走回寝殿,砰地一声锁上门。
几天后,皇城里挤满了来贺喜的人,灯红酒绿一片天热热闹闹。皇上亲自将举办了五日的大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切的喜悦,宫女太监都忙成一团,连长安街都挂满了红色的彩灯。
但唯有蒹葭宫的后花园里面,依旧是清冷的一片惨白,裹着雪花的枝桠上趴着一个黑衣女子,笑的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