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三个人吃了饭又休息了片刻,家明提议去郊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小夏想起来,燕梅领她去过的一片田野,离着市区近,景色也秀丽。
当家明站在金色的田野中间,立刻喜欢上这里,“你怎么找到的?这儿真漂亮。”
“一个朋友带我来过,那时和现在不一样。”
“这是你喜欢的颜色。”
“像秋天丰收的颜色,明亮、温暖。”
“你真漂亮……”家明把手拢起来,放在嘴边,冲着广阔的天空大喊。
“你真漂亮……”小帆学着家明的样子,大声地冲着田野喊。
“鬼机灵。”小夏刮了一下小帆的鼻子。
“小帆,来,跟我一起跑……”家明带着小帆在田野上奔跑起来。
鲜花在微风地吹拂下,得意洋洋地扭摆舞姿,草丛起伏跌宕得把海浪一波一波地送向远方,把家明和小帆的舞台装饰得波澜壮阔,他们欢快地在天地间驰骋。偶尔,家明抱着小帆,像羊儿在青草上打个滚儿,笑声从哪处传来,哪处的天空便蓝得清澈透明。小夏的目光追随着他们,呼吸变得自由舒畅……
当家明和小帆回到小夏身边,他们的手里多了一个花环。
“你编的?”
“我和小帆一起编的。”
“真难看。”
“我给你戴上。”家明把花环戴在小夏的头上,看着他日夜思念的脸庞近在咫尺,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夏,你真漂亮!”
小夏不自然地低下眼睛。
“小夏,你真漂亮!”小帆学着家明也亲了一下妈妈。
“哈啊哈……”
“小帆也很漂亮,是个漂亮的王子。”小夏夸赞儿子。
“可是没有公主呢?”小帆寻找童话故事里的另一个人物。
“啊,可能公主还没睡醒吧?”小夏不想让小帆的故事失望。
“那我们可以等等她吗?”既然如此,小帆认为有必要等一下。
“你说呢?”小夏问家明。
“我觉得应该等一等。”家明站在小帆的立场。
“我能睡着了吗?”小帆担心。
“那就躺一会儿,如果她来了,我就喊醒你。”家明把他的衣服铺在花草上,让小帆躺在衣服上,不一会,他就睡着了。
“小帆睡着了。”小夏躺在小帆的左侧。
“他玩得太累了。”家明躺在小帆的右侧。
“谢谢你带他来。”
“有你在,小帆才玩得很开心。”
“今天的天气真好。”仰望蔚蓝的天空,小夏觉得心里轻松干净。
“我真希望每天都这么美好。”家明知道小夏能听得懂他的心思。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看着同一片蓝天下,同一片白云随着时光静静地流淌,他们心满意足。
小帆醒过来,推醒小夏和家明,“妈妈,公主睡醒了吗?”
“可能,公主要等到王子长大才会醒吧?”
“那我等不到她了吗?”
“今天可能等不到了。”
“那我长大了,还能来这里等她吗?”
“应该可以。”
“妈妈,我有点伤心。”
“没关系,小帆,她只是今天没来,将来你一定会遇见她的。”家明说。
“我好像错了,不应该和小帆说这些话。”小夏觉得自己之前的话有点草率。
“每个孩子都有一个童话故事,你不用计较,长大,他就明白了。”
回到市区,家明执意去好一点的饭店,小夏觉得有点铺张,最后石头剪刀布输给了小帆,缴械投降。
“今晚就别回去了,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吧。”吃完饭,家明问小夏。
一听小夏要走,小帆难过地说,“妈妈,别走,妈妈,别走。”
小夏听着儿子的话,心里酸酸的,“妈妈不走。”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妈妈在想,去哪个超市给小帆买玩具好呢?”
“我们现在就去吗?”
“嗯,现在就去。”
三个人去超市给小帆买了个玩具车,又到了水果区。
“我想买两个苹果和梨。”
“这个苹果不错,今天新上的。”营业员介绍。
小夏挑了三个苹果,两个梨让营业员过秤。营业员量完秤,顺手扯了一个方便袋,打算把苹果和梨装进去。
“等等,不用方便袋,直接给我就好了。”小夏拦着她。
“不用方便袋怎么拿?”家明奇怪。
“小姐,不用这么节省吧!”营业员没觉得方便袋很贵。
“我有办法,你们转过身去。”
家明和小帆转过去,背对着小夏。小夏把苹果和梨分别放进他们衣服后面的背帽里。“怎么样?”小夏稍有得意。
家明哭笑不得,“你真是物尽其用,一点也不浪费呀。”
“小帆,觉得怎么样?”小夏问。
“真好玩。”
“你看,小帆也说不错,又环保又省钱,走吧。”
一路上,苹果和梨在背后的帽子里跳跃着,行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家三口吸引。
“你看,多有意思,他们把水果放在帽子里。”
“这个主意不错,很方便。”
“他们长得真好看,是在这拍电影吗?”
……路人议论着从他们身边经过,有的觉得有趣,还回头再看看。难得小夏童心未泯,心血来潮,家明由得她摆布,无论谁怎么看。
晚上家明和小夏陪着小帆玩了许久,直到小帆累得爬在桌子上睡着了。家明把小帆抱起来,对小夏说,“你先洗澡放松放松,我哄他睡觉。”
当小夏潮湿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发现家明站在对面望着她。她的脸滚热起来,有些尴尬地说,“小帆睡了?”
“嗯。”
“那,那我,你也去洗吧,我和小帆先睡了。”小夏说完等着家明移动脚步,可他没有让路的意思。
家明没有答应,小夏也不出声了,屋子安静下来,她低着头,看着地面,但她听到自己的心通通跳得厉害。
家明慢慢地走过来,小夏的心好像到了嗓子眼。家明抬手将她脸颊旁的一缕头发挂在耳后,“还没干。”
“嗯。”
“你为什么只回那个人的信息?”
“啊……他……”小夏没想到家明会问这个,心思被他一打岔,忘了紧张。
“紧张了?”家明扶住她的双肩。
“……”
“你不想知道我想送什么礼物给你?”
“你们来看我,就是最好的礼物。”小夏的眼睛水波荡漾。
“我想把我送给你。”
小夏清早赶在上班之前回到厂子,在食堂的饭桌上被燕梅堵住了。
“哎,你昨晚怎么没回来?”燕梅小声问。
“嗯。有点事。”小夏支支吾吾地说。
“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呀,我手机落车间了。”小夏被她一说,才想起手机的事。
“我听说有个男人找你,什么人哪?”燕梅神秘兮兮地把头凑近她。
“……我哥。”
“真是你哥?你有哥哥呀?”燕梅失望了。
“嗯。”小夏言不由衷。
“你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滋润吗,几乎都能掐出水来……”
“别瞎说,你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小夏难为情。
“可你现在满脸,你哥来看你,也不至于这么回光返照吧。”燕梅想不出什么能使一个女人,在一夜之间焕发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