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从休息室出来,和董跃一起洗了一辆车,然后就进屋看小帆。当她一进来,看见小帆不在床上,赶忙蹲下,撂开床单,看床下空空如也。她的心咯噔一下,掉头就往梁辰的店里奔。
“梁辰。”小夏一出声,声音都颤抖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帆,小帆上你这来了吗?”
“没有啊,他才刚回去没多久?”梁辰马上明白似乎发生什么事了。
“小帆不见了。”
“别急,在你那都找过了?”
“我只看了床下面,看不见他,我就上你这来了。”
“走,去你那儿……大力,快走。”梁辰不等他俩,先往洗车行跑。四个人在店里仔仔细细翻了个遍,凡是能藏小帆这么大的地方,全都查看过了,还是没有。
小夏脑子一片空白,腿软得无法再支撑身体,一下子坐在地上。
“小夏,别着急,我们再去附近找找。”梁辰把小夏拉起来。
“我……”小夏像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
“家明,小帆不见了……”
“什么!在哪不见的?”
“在我的洗车行。”
“有多长时间了?”家明没有时间安慰小夏,问了两个关键问题。
“半个多小时了。”
“你先在附近找找,我马上联系你们区的派出所,请他们帮忙找人。”
“他们不认识小帆。”
“我有小帆的照片,我把照片传给他们。”
“如果小帆被人拐走怎么办?”小夏担心这一点。
“一个小时后,如果找不到,我会申请封锁各附近的路口和车站,别担心,小帆会没事的。”
小帆中午没睡多大会儿就醒了。他反趴着爬下床,自己打开门,走到门外。他看见门角处一只白色的小狗,团团绒绒,煞是好看。他似乎有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并没有靠近小狗,好奇地盯着它。小狗竟然迎着小帆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觉得小帆对它没有危险,可似乎也无趣,几分钟后,自顾自地摇着尾巴走了。小帆却依然对这只小狗保持兴趣,跟在它的后边出了洗车行。小帆亦步亦趋,小狗的尾巴在街道的转角处消失,小帆也转过街角,追到洗车行背面的街道。
小狗停在行人路上的一棵树下,看见小帆还盯着它,不知害羞地抬起一条腿,撒起尿来。小帆看得更认真了……一对穿着普通的男女迎着小帆走来。
“这是谁家的小娃子,长得多好看。”男的说。
“旁边也没个大人,兴许是走丢了?”女的说。
“要是咱俩的娃多美。”男的说。
“在这儿等会儿。”女的说。
“小娃子,你是谁家的?你爸妈呢?”男的问。
“他那么小,哪会说呢?”女的说。
小帆看着两个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他安静地瞧着两人。
“你看,这娃子眼睛多好看。”男的说。
“都这么半天了,也没见人来找啊。”女的说。
“没人找,就跟我们走吧。”男的抱起小帆。小帆没有不挣扎,竟然还摸了摸男的下巴上的青胡茬,轻痒得男的呵呵地大笑起来。
几分钟后,家明打电话给小夏,还没等家明开口,小夏先控制不住了。
“家明,还没找到,我要崩溃了,没有……”
“小帆找到了。”家明没让小夏继续说下去,大声地冲着电话喊。
“什么?”小夏好像听见家明说小帆找到了。
“小帆找到了。”家明重复。
“小帆找到了。”小夏自己和自己确认,激动却无法宣泄失而复得的心情,她反手抱住梁辰,“梁辰,你听见了吗?小帆找到了,小帆找到了……”
“我听见了,小帆不会有事的。”梁辰扶拍着小夏的后背。
电话没有挂断,家明听见梁辰的声音,
“喂,小夏……小夏……”
小夏听见家明在电话喊她,醒悟过来,觉得自己失态,松开梁辰的胳膊,“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梁辰并没介怀。
“家明,小帆在哪?”
“在你们街区的派出所,你现在就去吧,我也马上到。”
“谢谢家明,谢谢你。”
小夏和梁辰一到派出所,就看见小帆被一位女民警抱着。小夏冲过去,接过小帆,把脸贴在他的脸上,反复地摩擦,“你可吓死妈妈了。”
“妈妈……”小帆用他小手擦她脸上的眼泪。
“是妈妈的错,是妈妈的错,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小夏向小帆检讨自己。小帆静静地看着妈妈,却还不懂妈妈为什么哭?在他的认知里,饿才会哭,可能妈妈饿了吧?所以他说“吃饭,妈妈,吃饭,妈妈。”
“别自责了,小帆找到了,这就挺好的。”梁辰安慰她。
正说着,家明也赶到了。他向其中一个民警伸出手。
“张所长,谢谢你。”
“哎呦,我可不敢当,刚才是谁在电话里命令我,一个小时后封锁路口和车站?”
“是请求帮助,不是命令。”家明解释。
“幸好你传照片的时候,人家把孩子给送来了,不然你不得来揭我的房顶啊!”
“张所长,你可真能开玩笑。”
“这几位和你什么关系,你这么紧张?”
“是我妹妹。”
“怪不得。不过你关心则乱哪,救人出警也得按程序走。”
“特事特办,情况特殊,下次一定注意。这次什么情况?是谁把小帆送来的?”
“有一对夫妻路过,看见这孩子自己在街道上,等了半天没看到大人来找,就直接送到这儿来了。”
“现在他们人呢?我们得感谢感谢他。”
“人家有事,早走了。行了,孩子找到了,你们就回去吧,以后可要看好了。”
“知道了,那我们就走了。”
“家明,你不再待会儿,一会下班咱们一起吃个饭。”张所长邀请家明。
“下次,这次谢谢了。”
“谢谢你们。”小夏感激得只会说一句话。
从派出所出来,梁辰回了修理店,家明和小夏带着小帆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