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徐缓平稳,家明称赞道“你现在车开得越来越好了。”
“别笑话我了,我开得多慢哪!”
“前面找个地方停下来吧?”
两人下了车,踏着地上绿中泛黄的叶片,慢慢往前走。
“家明,你听,这声音多好听,嘎吱嘎吱……”
“我从没在意过。”
“秋天的时候,我喜欢在树叶多的地方走,听它的声音,觉得心里很感动,很踏实。”
“秋天来了,丰收了,满仓满垛的,自然心情好。”
“你这次去了多长时间?”
“半个多月吧?”
“工作顺利吗?”
“还行。”
“还像原来一样喜欢这行吗?”
“还喜欢。”
“多注意安全。”
“我会的。”
“你去过很多地方了吧?”
“嗯。”
“我好像还没有离开过这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和这里差不多。”
“安慰我?”
“你呢?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没有大风大浪,应该算好吧。”
“怎么是应该,这么不确定?”
“似乎不是我想象的生活。每天的日子都是重复,没有思考,没有想法,昨天和今天一样,不会有什么变化,我觉得自己都快生锈了。”
“你这么年轻,怎么就生锈了?有点悲观,最近有不高兴的事?”
“没有,没什么事,空闲的时候会胡思乱想。”
“人生总在兜兜转转,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什么人?”
“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两人相视一笑。
“家明,你看前面的树,多漂亮。”小夏抬手指向远方。树叶像瀑布从树尖流下来,又像珊瑚在蓝天里招摇,有几只灰色的小鸟儿飞来,停在枝桠上,灵动而俏皮转动着脑袋,四处探看。大自然的力量,无论怎样搭配都那么流畅,不显突兀。
“我一直认为,诗人的诗里全部都是绿色,所以绿色在我的印象里,是鲜活的颜色。没想到,黄色也这么好看。”
“是啊,金黄得明亮,开朗,光彩夺目。”
“小夏。”
“嗯,我这次出差,给你买了一条丝巾。”
“怎么还给我买东西?”
“我没有买东西的习惯,这次碰巧看见了,觉得你戴会好看。”家明给小夏围上。
“很漂亮,谢谢你。”
“走吧,我们回去吧?”
“嗯。”
旭东把小帆送来,没有看到小夏。董跃说小夏和家明出去了。旭东就抱着小帆在门口等。许久两人才回来。
“小夏,你怎么才回来?小帆都着急了。”旭东表白自己心情。
“是吗?小帆想妈妈了?”小夏假装没听出来,伸手把小帆接过来。
“小帆,想舅舅了吗?”家明从小夏手上抱过来。
小帆就像花鼓被传了一圈,他高兴得摸着家明的脸“舅舅……舅舅……”
旭东嫉妒得心里醋意泛酸:怎么他们看起来倒像是一家人。
“我来抱吧,别让小帆弄脏你的衣服。”旭东把手伸出去要小帆,家明没给他,旭东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小帆晚饭吃了吗?”小夏问。
“吃过了。”
“芳芳是不是要高考了?”
“嗯。”
“我买了些营养品,你等会儿带回去。”
“那谢谢你了。”旭东有些心虚,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家明,他如无其事地逗着小帆。旭东猜测,可能家明没对小夏说芳芳的事。
“客气什么。”
旭东和家明谁也不说先离开,董跃悄悄地看看这个,瞄瞄那个,不敢乱说。小夏坚持到小帆打了哈欠,实在熬不住了,说“你们回去吧,小帆困了,明日你们再来。”
“好吧。我明天早上来接他。”旭东说。
“我送你们。”家明说。
“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旭东听见小夏拒绝他,心中暗喜。
“没事,小帆快睡着了,你在后面抱着他,我来开车。”家明率先起身,奔向汽车。
夜伴随着旭东的烦恼开始,直到天光见明。
早上,小帆到店不大会儿,梁辰就过来。
“怎么又买玩具了?”小夏看见梁辰手里拿了几样玩具。
“路过看见特别好玩,就买了。”
“你都买好多玩具给他了,得花多少钱?”小夏过意不去。
“小孩子的东西能花多少钱?是我自己喜欢,又不好意思玩,借着小帆的名义,好好过把瘾。来,小帆帆,我们先玩哪个?”梁辰把小帆抱过来。
“谢谢你啦。”
“客气什么,我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梁辰随意地说。
小夏听得心里温暖如春。
这一天里人来客往,生意兴隆。小夏和董跃忙得不可开交。正当这时,一个头顶亚金色爆米花,裹着紧身迷你裙的女人,急冲冲地闯进来,径直走到一辆红色奥迪前,打开车门,在车里翻找开来。
爆米花的动作剽悍,气势汹汹,小夏两人觉得此人并非善类,停下来注视她。所寻无果,爆米花开锅了:“老板呢?老板在哪?”
“我就是,您有什么事?”小夏应答。
“我这车,谁洗的?”爆米花声音细尖,独特的高八度。
“是我,您觉得哪不干净,我再给您重新擦。”董跃小心地回复。
“我车上有个钱包,现在没有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没有动车里的任何东西。”董跃辩白。
“这位女士,我们开门做生意,肯定守规矩,没诚信道德,生意怎么能长久?”小夏解释。
“谁不是见钱眼开啊?做生意不就是为了钱吗?何况没人看见,白拿谁不拿?藏起来死不承认,就没辙。”
“这么说要讲证据。”
“好,讲证据,那就让我搜,谁动了我的车,就搜谁。”
“你这么做,是侵犯人权。”小夏阻拦。
“不让搜就是心里有鬼。”爆米花越发坚定。随着她力拔山兮的语音,附近的人陆陆续续地聚拢过来,好奇地探究事情的始末,评头论足。爆米花高兴有人围观,她自动地把这些人划分为她的生力军。她得意地对着人群自语“就是这家洗车店,手脚不干净,利用给客人洗车机会,拿人车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