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放学,铃声一响,芳芳把书一股脑塞进书包,准备回家。姚玉欣拽着芳芳的书包,
“芳芳,今天别着急回家,陪我出去玩玩。”玉欣说。
“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哪有心思玩。”
“今天我生日,陪我热闹热闹。”
“真的,假的?”
“真的,走吧,我请客。”
“姚玉欣,加我们一起呗?”后面有两个男生经过时,兴致勃勃想要参与。
“行,走吧。”玉欣大方的说。
酒吧里雷鸣电闪,灯光摇晃着不安,人影重叠着暧昧,恒舞酣歌,犬马酒色,四个人被这贪声逐色的放荡人间电得血液发麻。
“玉欣,咱们走吧。”芳芳看这阵势难于驾驭。
“既然来了,就感受一下,我以前也没来过。”玉欣无知的胆大。
“这得多少钱?咱们可消费不起。”其中一个男生觉得money已经超出了钱包的海拔。
“我带了一千块钱。”玉欣很有信心。
“我的天啊,你要干嘛?”芳芳的兜里从来不超过二百块钱。
“玉欣,我们去那儿。”两个男生推着她往一个环形的沙发走去。芳芳左顾右盼地跟在后面。
四个人围坐在沙发上,他们表现得像个新手,一上一下地感受着沙发的弹簧。在这里,不用惧怕陌生,从来都会有人主动靠近。正当他们不知如何适应时,一个服务生竟然在昏暗嘈杂、曲径幽回的场景里,准确地判断方位,迅速地穿梭人群游到这几人的面前,
“各位小同学,喝点什么?”
“喝什么?”几个人商量。
“什么酒好喝?”
“玉欣,咱们是学生,别喝酒了,再说一会回家,就被发现了。”
“也行,那就给我们来几杯饮料,再来点水果和点心。”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返身而去。
“这可真刺激,怪不得有这么多人。”其中一个男生环看四周感叹道。
“芳芳,咱们跳个舞呗?”一个男生邀请他。
“像他们那样,我可不好意思。”
“走吧,怎么跳都行。”玉欣拽着她一起往人群里扎。
几个人混在俊男靓女中,起初生涩跟着周围的样子摆动着手臂,随着节奏扩散到四肢百骸,忘记了身体里的拘谨,自由快意地没有形状。
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越来越晃,互相摩擦撞击。
“哎,哪来的毛头小子,你踩着我了。”一个纸醉金迷的男人大声地冲着其中一个男同学喊。
“你说什么?”震耳欲聋的音乐弥盖了一切语言,只剩下男人的嘴一张一合。
“你踩着我了!”男人勾过他的肩膀,贴近他的耳朵。芳芳和玉欣看见自己的同学被一个男人搭上,赶紧凑过来,
“怎么了?”她们用尽力气喊。酒气微醺的男人斜眼打量了几下这两个女孩儿,素面朝天的像这潭淤泥里的清荷。
男同学机敏地意识到,他是初来乍到的新芽,抵不过满身市井的混混,马上语气讨好地说:“大哥,对不起了,是我的错,给您赔不是了。”然后低头用手擦了擦那个男人的鞋面。男人的虚荣没有被挑衅,他赏识地拍了拍男同学的肩膀,“算你小子识相。”
“大哥,对不起,对不起了。”芳芳她们几个在男人面前低头哈腰地回到原来的位置。
“亮子,你可真行,竟然用手给他擦鞋。”另外一个男生冲他竖起拇指。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咱哪能斗得过这混混,等老子有势力了,在找他算账。”
“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亏得亮子机灵,要不然非得惹上事。”芳芳心有悸悸地说。
“行了,咱们来给玉欣过生日,别提不高兴的事了。来,干杯!”亮子拿起早已经摆在酒桌上的饮料。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四个酒杯撞在一起。
“喝,喝……”几个人学着喝酒人的豪气,喝着没有醉意的液体。
“waiter,waiter……”不大会儿,饮料就被喝光了。
“小同学,还要点什么?”
“再来几杯这个。”玉欣指指桌上的杯子。
“好的,请稍等。”
“大哥,你瞧上这两妞儿了?”
“干净,透亮。”刚才被踩着脚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觊觎着猎物,眼里的欲望蠢蠢而动。
“大哥,你喜欢这妞儿?你等着,我现在去办,保证让你满意。”
服务生端着几杯饮料在走向芳芳她们的途中,被一个黑色衬衫的型男截住。
“饮料给我吧,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型男指着服务生的目标方向。
“好的,先生,谢谢。”服务生把托盘交给他。
型男微笑着接过托盘,然后向几个人走去。
“几位同学,你们的饮料。”
“谢谢。”
“不用客气,你们慢慢享用吧!”
四个人高举玻璃杯,里面迷幻着色彩斑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人生得意须尽欢。”抛砖开头,知己跟从: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几个人齐声同诵,痛快的放声大笑,真与饮酒有异曲同工之妙。
……
渐渐地四个人迷迷糊糊地歪倒在沙发上,是酒香?诗浓?亦或情窦?不得方解。
人影绰绰,醉眼朦胧。两个神情得意的男人,架扶着芳芳和玉欣扬长而去,只留下不醒人事的少年醉游太白国。
芳芳觉得头痛欲裂,眼睛努力地想睁开,可每一根眼睫毛上,都像粘着混合了唾液的口香糖的橡胶丝,恶心得让人想吐。身体虽然还疲软动弹不了,但思维渐渐有了意识。她感到一只粗糙的手在她身上……她拼命地挣脱糊在眼睛上的强力胶,恐惧地左右翻滚,终于她冲破了雾霭。
芳芳看见竟然有一个男人把她压在身下。她放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别喊了,不会有人听到的,今天……”
门被“哐当”一声撞开。家明和几个着装的刑警冲了进来。
“不许动,把手放在脑后。”
这个男人反应机敏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横在芳芳的脖子上。
“让开,不然,我宰了她。”
“救我,救我……”芳芳的声音发颤,她害怕,恐惧,她无望地向把目光投向门口。忽然她感到锋利的刀刃冰凉,一丝血顺着裂缝淌出来,鼻息里喘息着死亡的绝望。
“马上让开。”凶犯声嘶力竭地制止进来的警察。
双方僵持,时间静止。
“给他让开。”几分钟之后,家明几个人衡量了利弊形势,门口豁开了一条通道。芳芳被拖拖捞捞地拽出了旅店。在开阔的空地,芳芳成了自由地羁绊,凶犯带着她跑了几步后,就被弃如敝履地扔在大街上。紧跟在后面的警察,立即上前保护芳芳,而另有一部分人员继续追捕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