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还没开始,梁辰和小夏在电影院附近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到影厅检票口等着入场,意外地碰见了家明和美玲。
“美玲,这么巧,你们也来看电影?”
“是啊,今天家明回来早,没什么事。”
“你吃饭了吗?我去买点吃的。”小夏说。
“我去买。”家明转头出去。
“那我去买点喝的。”梁辰说。
剩下小夏和美玲。
“小夏,你怎么了?”
“没事。”
“干嘛瞒我?放下洗车行和梁辰来看电影?”
“哎呀,美玲,你想哪去了。今天旭东到梁辰的店里修车,碰巧看见我了,有点不愉快,梁辰陪我出来散散心。”小夏醒悟过来。
“这么关心你,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就怕你误会,才告诉你,你还偏偏往歪了想。”
“这么体贴,你考虑……”美玲还没说完,看见两人回来了,马上做了个缝嘴的动作,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梁辰,你想得真周到,小夏……”美玲故意拖了长声。
小夏暗中捏了一下美玲。“哎呀,你捏我干什么?”小夏红着脸不说话。美玲接着说“小夏和我都不喝饮料,买了果汁和牛奶,牛奶应该是给我买的吧?”
梁辰大方地说“美玲,你真聪明,孩子肯定像你一样。看样子快生了吧?”
“快了,也就这几天。”
“你胆子真大,知道快生了,还往出跑。”小夏嗔笑她。
“没事,我皮实着呢!家明,你买的什么?哎呀,都是我爱吃的。”美玲翻看着食品袋。
“进去吧,快开演了。”家明说。
家明和小夏一边一个搀着美玲,护着她往昏黄的灯光里走。小夏和美玲挨着坐在中间,边吃边喝,两位男士互不说话,挺直了后背坐在两边。
这是一部新上映的喜剧电影,引得观众笑声不断。“家明,你看,好笑死了,眼泪都笑出来了。”美玲拍着家明的手背。
梁辰把一张纸巾递给小夏,小夏奇怪地说“干什么?”
“给你擦眼泪啊?”
“你可真是的。”小夏马上明白了梁辰的意思,不好意思地在黑暗中嗔怪了一声。
家明的眉梢向上挑了一下。附和道“是呀,很好笑。”
“家明……”忽然美玲觉得一股洪流决堤而出,她抓紧了家明的胳膊,一层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
“你怎么了?”家明紧张地抱住她的肩膀,努力想看清她的表情。
“我好像要生了。”
“什么?快,快让开……”家明大声喊。
周围的笑声骤然而止,时间仿佛瞬间冷冻,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喊声震得不知所措。
“快让开,有人要生了!”梁辰喊醒人们把空间让出来,放映厅打开了最亮的聚光灯,人们终于看清,在亮度汇集的光圈里,一名挺拔的年轻男子,抱着一名孕妇向外奔去,孕妇手里的食物挥洒在身后,仿佛长长的飘带点缀着他们的通道,而另一名健硕的男子在前方开拓道路……小夏赶忙打电话联系医院,直到几个人消失在视野中,人们开始窸窸窣窣地猜疑,这是在拍电影吗?
陈萍的速度没有美玲快,她赶到的时候,美玲已经生了,一个六斤六两的千金。美玲的爸爸妈妈随后慌慌张张地赶到医院,听说美玲顺利生产,才把嗓子眼里的心按了回去。
几个大人审问事情的经过,直埋怨家明冒失,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怎么还能由着性子出去看电影呢!人多,天黑,出了事怎么办?一辈子后悔都来不及。美玲看爸妈数落家明,忙解围说“是我想看的,家明扭不过我,现在不没什么事吗?这不挺好的吗?”
家明抱歉地看向美玲,美玲冲他摇摇头。
“你呀!”美玲妈妈心疼地点点女儿的脑门。
“快给我看看女儿。”美玲想要抱抱孩子。
“你刚生完孩子,哪来的力气,看看就得了,以后有你抱的时候。”美玲妈妈稀罕地抱着孩子,由大家围着观赏。
“长得像家明。”爸爸说。
“两个人都像。”陈萍补充道。
大人们东一嘴西一嘴地说话,弄得小辈们不敢吱声了。梁辰觉得自己应该退场了,于是提出告辞。家明把他送到医院的门口,
“今天谢谢你。”
“没什么,祝贺你,当爸爸了。”
“谢谢。”
家明回到病房,正听见美玲说“六斤六两,小名叫六六吧?”
“不行,听起来像小狗。”
“小狗好养活,六六大顺,你说呢,家明?”美玲询问正好进来的家明。
“挺好的,听你的。”
“既然你俩都同意,那就叫这个名吧,反正还有大名。”
“六六,六六……”听着是有点像小狗。
小帆在妈妈的怀里,懵懂地看着绕在自己周围的人,此刻都围着一个更小的人,安静地睁大了眼睛,没有一丝困意。
林业在晚间十点钟的时候来医院的。他被拦在妇产科门外,他超过了医院规定的探视时间。林业和家明隔着医院的玻璃门,打着电话。
“家明,恭喜你。”
“谢谢林叔,太晚了,您打个电话就行。”
“白天没时间,以为晚上可以看看,忘了医院的时间规定了。”
“一会儿您回去的时候,注意点。”
“哎,美玲和孩子都挺好的?”
“都好。”
“那就好。你妈妈要照顾小帆和你的孩子,肯定忙不过来,我辞了工作,带小帆。”
“林叔,您先别辞工作,我和小夏她们商量商量。”
美玉在周末的时候,匆匆地赶回来看小外甥女。
“姐,她可真丑啊?”
“瞎说,长得多可爱。”
“水光潋滟晴方好,‘方若晴’这个名字不错,不过‘六六’这个小名,怎么听起来像狗的名字?我猜小名一定是姐给起的。”
“去你的,怎么没一句好听的?”
“实事如此,还想让我说什么?是吧,姐夫?”
“六六和她小姨很像。”家明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姐夫……”美玉惊讶家明会开冷笑话。
“哈哈哈”美玲乐不可支。
“你们这家人……真让人无语。”
“美玉,你都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学校招聘会,我有意向了,正巧咱们市税务局招今年应届毕业的大学生,我想试试。”
“很有志向,有为青年,这单位可不好进。”
“我得好好准备,不一定能成。”
“加油,我们支持你。”
“那我要考上了,姐夫,你奖励我点什么呗?”
“行,你随便提要求。”
“好,我记下了。”
现在每个人都很忙碌。为了陈萍能专心照顾美玲母女,早上小夏把小帆带到车行,旭东再来接回家给王淑英带。王淑英辞了打扫卫生的临时工作,变成了专职奶奶。晚上旭东再把小帆送回洗车行。这样旭东有了正当的理由天天见小夏了,旭东心中暗暗窃喜,日子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