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阴阳术中有一绝,讲的是西南地区一种祈愿的邪术。”墨离亭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可是这种邪术只有苗人会用,石鼓村里难道有苗人?”
“为什么说只有苗人会用这种邪术?”九臣感到不解,“这跟筷子有什么关系?”
鬼吏说道:“这种邪术乃是用古苗文撰写,藏在一首名为《亚鲁王》的诗歌中,当今世上能识古苗文之人不多,且此法有伤天理,害人害己。”
“下午的时候,那个老妇以血灌树,看来有些日子了!”墨离亭紧缩着眉头,长叹了一口气,“古楼老树,大凶之地!”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唯有九臣站在树下感到心里发虚,便拖着鬼刃往旁边站了站,找个地方坐着。反正他们说什么他也听不大懂,完全没有必要掺合,不如等他们拿定主意了,自己跟着一起去就行。
九臣对着那棵树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种秘法,无奈自己现在心里发虚,什么也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墨离亭他们也离开了那棵树底下,朝他走了过来。
“商量好没有,到底怎么搞?”九臣问道。
墨离亭没有搭理他,直接对鬼吏说道:“这楼恐怕也不简单,你上去瞧瞧。”
鬼吏点点头,三两下跳上那面石鼓,一个翻身,上了鼓楼的房檐,直到他的身影逐渐缩小,变成了一个黑点,屹立在鼓楼的最顶层。
九臣在舜帝陵里吃过鬼吏的亏,大概知晓这人有些手段,不然,在最后一道门那里见到墨离亭的时候,他身上的要害之处也不会全是剑伤。如今见他有这番身手,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要离这个人比离墨离亭还要远。
鬼吏上了鼓楼之后,掌中燃起阴火,将所有门窗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样之后,他推了推其中一扇窗户,发现这些窗户都是从里面堵死了的,只能从外面打开。
墨离亭在下面看着他的举动,显然对他有十足的把握,点了根烟,怡然自得地在九臣旁边坐下。
“他不会有什么事吧?”九臣不禁问道,鬼吏上去这么久,一直没有移动过,说到底,他还是忍不住要关心他。
墨离亭笑起来,看着张九棂说,“你看见没,我就说这小子是典型的不长记性,又不是没在老鬼手里吃过亏,这么快就关心起他来了。”
九臣脸上的疤瘌狠狠抽搐了几下,辩解道:“我是担心他手欠,万一开错什么机关,从那楼里放出来几个比你墨离亭还恐怖的怪物,我就死的太冤了。”
墨离亭把脸一板,“你小子胆子小成这样,死了也不可惜。”
九臣提了提鬼刃,墨离亭冷冷瞧了他一眼,无奈只得放下,苦涩地笑笑。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忽见鬼吏手里燃着的阴火颓然灭了,张九棂和墨离亭几乎是同时,神色一凛,墨离亭把手里的烟一扔,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张九棂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鼓楼上。
“我擦,小哥牛逼!”九臣看的目瞪口呆,也终于知道墨离亭为什么会对张九棂礼让三分。
墨离亭脸上的惊疑还未消散,等见到鬼吏时,反而更加凝重了几分。
“出了什么事?”
只见鬼吏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和煞灵一样的黑色裂纹,先是谢过张九棂的搭救之后,这才把手拿出来。
当时他推了那些门窗,发现里面被堵死之后,心中感到好奇,因为这些门窗的后面,竟然有厚厚的石层。
若是叫他就这么下去,难免心有不甘,好在打开窗户之后,发现这些石层面积并不大,里面应该有一扇门,内外有机关打开。
所以,他打算先撬开一块石砖,探探楼里的情况。
“那楼里有什么?”墨离亭急切地问道。
“人脸。”鬼吏答道,取下石砖之后,他把手伸了进去,他能感觉到,那楼里有非同寻常的东西存在,而且,是他们所熟悉的东西。
所以,他第一时间摸了摸石砖的里面,指间传来的触感告诉他,这些石砖上面,涂了一层类似于石蜡的东西。
正当他要把手往回抽的时候,猛然间瞥见,在他的手边,有一张漂浮着的人脸。
这鬼吏的何等凶狠的人物,见到人脸,不仅没有慌乱,反而迅速一个爪手,想要捏碎这张脸的下巴,谁知那脸向后一闪,猝不及防地一口咬在鬼吏的手上。
手中的阴火一灭,张九棂便上去把他带了下来,又原封不动地将那块石砖放回去,只是他上去的时候,那张脸已经消失了。
“什么东西能把你伤成这样?”墨离亭与张九棂相视一眼,鬼吏的手上有一排发黑的牙印,冒着黑黢黢的雾气。
“好像不是人的牙齿。”九臣突然说道,“这印子看着和捕兽夹的齿很像,人的牙齿没有这么整齐,而且要是狠咬下去的话,只会连着整块肉一起咬下来,不会咬成****。”
“废话,你牙齿缝这么大啊?!”墨离亭有些动气,那楼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连鬼吏都中了招。
“你确定,你不是碰了什么机关被咬住了,而是被一张脸咬的?”九臣胆怯地看着鬼吏,赶紧站到张九棂身后去。
鬼吏的嘴角冷冷上扬,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他,答道:“我们守阴人从不失手。”
“你们...你们竟然是守阴人?”听到鬼吏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九臣心里一顿,他曾听赵正三说过,守阴人是一个古老的族群,传说他们通阴阳,知天密。
有人见过他们出入地底,手里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夜半之时行走的荒山野坟间,几日之后,这些人又如鬼魅般消失。
他们之所以叫守阴人,据传说,是因为他们守着黄泉通往人间的大门,灵魂不灭。
“什么守阴人,你耳朵不好,听错了。”墨离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个劲给鬼吏递眼色。
鬼吏看了张九棂一眼,三人用密语交谈起来,谈着谈着,墨离亭就和鬼吏往回走,消失在来时的小巷中。
“你明知我们向他隐瞒身份,为何要这么做?”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墨离亭抽出腰上的鬼刃,抵在鬼吏的脖子上,尽管在夜色中,仍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杀气。
“四族长多虑了,我们守阴人的身份,他早晚得知晓,何况,张家族长也不确定他是不是那个人。”黑暗中,鬼吏冷冷勾勒出一抹笑来,“若不是,到时杀了便是,四族长要是心软,我帮你。”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墨离亭咬牙切齿,收了刀,临走时丢下一句话:“别让我后悔把你带出来!”
鬼吏看着呆立在原处的九臣和张九棂,沾了点脖子上的血放到唇边,在暗夜中犹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