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小子,这么不经吓。”墨离亭跳进鼎里,看见了倒在干尸上的九臣。
那具黑毛女尸被张九棂用雷木短刃刺伤,一闪之后,不知藏到了哪里。
立在九臣旁边的张九棂正低头冷冷看着他,“你先带他出去......”
“算了,我受的伤也不重,还是我来吧!”墨离亭盯着张九棂的右手,咬了咬牙。
“九哥哥,小心!”还在铁链上的九芝大喊了一声,铜鼎的外壁同时出现了三具黑毛女尸。
与刚才那只不一样的是,这三具女尸都显得异常的枯瘦,糜烂的脸露出了两排尖牙,漆黑的眼洞里空空如也,貌似被剜去了眼珠子。
“快出去!”张九棂淡淡开口,眉间殷红的血痂闪过一道红光。
“你看着点,别把自己玩死了!”墨离亭把九臣扛起来,攀着铜鼎内壁凸出来的地方三两下爬了出去。
“我看这里不太对劲,我们得赶快找到要找的东西!”墨离亭回头喊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铜鼎里不再有了响动,隐约能听见张九棂的喘息声。
随后便看见张九棂从铜鼎的边缘露出了半个头,慢慢爬了上来,左边的手里拎着两具干尸的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两颗头颅在张九棂跳出青铜鼎的一瞬间,立马变得干枯,干裂的脸皮自己剥落下来,散成了粉末。从而掉落出在头颅里的东西。
两条黑色的长虫,长的有些像蜈蚣。
“是雷公虫。”墨离亭说道。
雷公虫是蜈蚣的别称,却不是平时的时候都能管蜈蚣叫做雷公虫。
“有人对这些尸体下了蛊术。”张九棂抬头,望向那具悬在青铜巨鼎上方的石棺。
“还不错,总算见识了正真的苗疆蛊术!”墨离亭故作轻松的说,同样望着那口石棺。“你说,这些东西会不会是里面的那个搞出来的,说不定正主就在那里面!”
张九棂没有说话,眼神幽深地望向那个方向。
苗疆,是对西南地区的总称,其中就包括他们现在所在的湖南。早在几千年前,苗疆便盛传巫蛊,据说这种秘术只传女不传男。
苗疆女子怕自家丈夫外出不归,便会在他们身上下蛊,到了一定的时间,丈夫要是不回家,蛊毒便会发作。
而这种神秘的巫蛊之术一直被世人所关注,甚至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传言与方式,古代便有因巫蛊而引发的祸乱。其原因就是因为古代人不知蛊术的真面目,以为一个布娃娃或是小草人,上面写着别人的生辰八字便能使这个人生病或是发生灾祸。
用草人和布娃娃,以生辰八字来进行诅咒的这种,乃是巫术,与蛊术有很大的区别。
直到后来,苗疆的一些蛊婆将两种术术结合起来,在家中豢养小鬼与蛊虫。小鬼负责害人,蛊虫负责蛊惑人心。渐渐的,就变成了现在的巫蛊。
而蛊婆,便是施以蛊术的女子,大多都是少数名族。还会施以巫蛊的女子,到现在,已经不大多见了。
传言说,以蛊术控尸,其人不得终!
因为,想要养出蛊虫,养蛊之人必须要献出自己,拿自己的鲜血喂养,分割出一半的灵魂去供养,蛊虫才会受控制。
蜈蚣毒性凶猛,头顶赤红或是青绿,加之被炼成了蛊虫,一些同行才会将其称为雷公虫。
但墨离亭他们,却不是所谓的同行。
“早些年间,我来过这个地方。”墨离亭仰望四周,“那时候,卫老头跟我说过,陈家村里有个擅控蛊的女子,可用蛊虫控制死尸,可是......”停顿了一下,走到了青铜鼎旁,仰起头看向悬在巨鼎上方的石棺,蓝色的火光下,棺材的底部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个时候,墨离亭将他还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这个女子,乃是苗疆有名的蛊后的后人,已经死去了上千年,据说,这个女子死后,以蛊控尸就成了秘术,苗疆之地,再没出现过。”
没想到,会在守阴族人自己守护的领地里再次亲眼见到这种失传了的秘术。
惊讶之余,墨离亭感到更多的,则是莫名的蹊跷。
“九哥哥,你们听......”而此时,还立在铁链之上的女人突然朝他们喊了一声。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声音从石棺里发出来,十分的轻微,犹如将死之人的苟延残喘,睡梦中的呓语,细微的几乎听不见。
然而,当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墓墙上燃着的每一盏蓝色灵灯都轻轻晃动了几下,诡异阴森。
灵灯点在墓室中,必须依靠阴气才能维持常年不灭,如果飘过来的是阴风也就罢了,可偏偏,在看到灵灯晃动的时候,墨离亭心里一惊,哽在喉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四肢瘫软地倒在了地上,嗓子火烧似得灼痛。
墓室里突然变得十分明亮,淡蓝色的火焰挣扎了片刻之后,由幽幽的蓝色慢慢暗淡下去,成了青色。
空气中,散发着尸体烧焦的味道,石棺被笼在黑雾中,剧烈地晃动了几下。
张九棂急速奔过去,接住了被抖落下来的九芝。
“九哥哥......”她挽着他的脖子,一双如水的秋目凝视着他,“我从小就喜欢你,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回去?”
“你既已死,又何必兴风作浪,”张九棂依旧面无表情,冷冷道:“苗疆巫后!”
刚才还柔情似水的女人突然换成了另一张嘴脸,半边脸颊已经腐烂的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纤细的手臂干枯如树。
霎时,张九棂手中的雷木短刃已经刺进了女尸的后背,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不多会儿,口子又神奇地自动合上。
“你是杀不死我的...”怀里一轻,女尸脱下了一层人皮,出现在九臣的旁边,“因为我就在你心里。”
张九棂只是冷冷的看着,幽深的眸子里迅速掠过一抹不属于他的神色。
“阿棂......”身后,一道相隔已久的身影融进张九棂的视线。
张灵,那个死了五十年之久,却一直在他记忆中清清秀秀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