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直接道,“这里有一间石室,刻出了全部图案,你们只要留下一个最聪明的进去替大家算,其他人自然可以稳妥的走,然而,那个留下的人要一个人走。”
那人意味深长道,“图案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不要指望算过了一遍就没了威胁,如果有标准的答案,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埋尸这里了。”
“这通往何方?深雾下又是什么?”
那人发笑,“这两个地方我都还没去过,要如何答你?”
若笙带了点歉意,“唐突了。”
那人摆摆手,利落地踏上石台,一连踩了十几个都没沉下去,萌姬目瞪口呆,“早知道让他带着我们了。”
若笙摇摇头,“还是靠自己稳妥些。”
她转身要去找石室,冰涵跟着她,萌姬也很要跟着她,蒋元也要跟着,沈思也要跟着。
若笙一愣,“你们都不相信我吗?”
沈思摇头,“我就是想和你一起。”
萌姬点头。
冰涵直直看她。
蒋元沉默了一下,轻点了下头。
若笙不解,“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见他们仍不改变想法,若笙摊出手心,给他们一截开满祝余花的树枝,“我们随时联系着不就好了,等你们上了石台,也不能全靠我,我若是算不出,你们在石台上直接算图案不是更稳妥些么,何况有意外还能及时救助。”
“你呢?”萌姬挑眉,“你遇到危险怎么办?我刚刚已经试了,这里完全不能飞,除了走石台没任何办法。”
若笙摆手,“我不会有事的。”
众人还没说话,她直接消失了,连背影都见不到。
萌姬黑了脸,气的想蹂躏手中的祝余花,想了想,忍住了。
若笙不是自己故意消失的,而是当她表露出去石室的念头时,就被什么东西故意吸入,好像有人迫不及待让她进来一样。
若笙挑眉,打量周围,这是一件五十米见底的长方形石室,上壁是密密麻麻的图画。
而这间石室不是全然的封闭,在她身后,有一条深黑的石道,不知蜿蜒到哪里去。
若笙抬头看壁画,上面是无数个小人跳舞的图形,最边上有圆体的红字,“圆舞曲”
若笙听都没听过。
她凝神细看,上壁的中间刻了长方形的线,长方形内,每竖排有四个小人,横排有不知道多少个。
若笙渐渐从不同的小人的动作里找出一丝规律。
这不太像舞。
若笙一怔,闭上眼睛。
识海里出现两个小小人儿,一个是身体几乎透明成幻的青衣人,一个是捏着青蛇的八岁女孩,女孩歪头盯着青衣人看。
青衣人朝她弯了弯唇,闭上眼,扬起衣袖,重心后仰,展开的广袖若蝴蝶的双翅。
他跳舞时神采飞扬,旁若无人,婉转下弯的腰身有一丝妩媚的女气,但激烈的动作又让人不至于真把他当做女人。
女孩看的迷住,青衣人的身影消失,青蛇也扑地消失,女孩向前走两步,于一片安静中,试探着抬手,脚尖前点,手臂弯成弓形,旋起的裙角像是盛满了流光。
周围渐渐长出杏花樱花桃花,清灵一片。
花雨落下,闭上眼睛的女孩,扬起小脸,花瓣轻柔地拂过她脸颊,将杏花的精魂留下,注入女孩灵动的眉眼。
石室中闭着眼睛的若笙,上扬的唇角柔和,身姿挺立,周围祝余藤亲切地挨在她身边,祝余花朵朵绽放,若笙轻声说话。
“右二,左三,前一………………”
收到消息的众人眼神一亮,毫不迟疑地按若笙所指的方向跳去。
石室内两侧墙壁腾一下冒出占据整面墙的明火,黄绿色的火焰无声的舞动,开始向中央阔大,延伸,狰狞的火焰渐渐包围了祝余藤。
祝余藤簌簌地颤着,企图引起若笙的注意,室内的空气被燃烧殆尽,闷地几乎让人窒息,而若笙浑然不觉,仍旧专注看着小时候的自己。
小女孩的动作越来越快,若笙说话也越来越快,
明火燃在祝余藤上,悄无声息,祝余藤化为灰烬,之后越来越多的藤蔓从地上长出,明火的燃势也越来越大,若笙猛呛了一下,上方已经没有可以呼吸的空气,她弯下身来,声音不停。
萌姬听见她音调里略带隐忍,心里大惊,“你怎么了?”
她这一声大吼,差点把专心跳石台的人惊下去。
若笙不管外界的威势,双目牢牢盯着小女孩的舞步,加快了语速。
萌姬她们无暇顾及其他,只能紧跟若笙的节奏。
当小女孩跳完最后一步,躺在花海里消失时,若笙猛然睁开眉眼,抬头看上壁小人中的部分舞路,发怔道,“我见过啊。”
周围的明火换回了她的神思,身边的祝余藤倒下了又重新长,竭力阻拦明火伤害若笙,若笙收起祝余枝,毫不犹疑地转身冲向后方不知蜿蜒至哪里的石道。
……
萌姬她们跳完最后一个石台居然直接到了飞来客的山腰处,大家面面相觑互看一眼,于子兰双手合掌担忧地看着山壁,“若笙那么厉害,一定可以出来吧。”
宋柠老师和沈一仙老师一早就在那守着,这下看见所有人一同出来,连忙喜悦地过来询问大家情况,却见他们都牢牢地盯着山壁。
宋柠老师左右一看,眉眼凝重,“若笙呢?”
萌姬盯着山壁,“老师,在等一等。”
她们出来时正是外界的清晨,从清晨等到晌午,众人越来越沉默,萌姬双眼通红,直直跪在宋柠面前,“老师,我请求开天眼。”
开天眼就是无任何依附的看小境中一切,这不能再依靠宫间池,而是靠东山岭秘境外围的那棵神息树。
众人闻言也纷纷向两位老师恳求。
宋柠老师心里的急迫并不比大家少,小境的危险若笙和她说过的,但是开天眼不是她可以完成的。
沈思看向沈一仙,“姑姑,神息树在秘境里,而华境规定非重大事项不得开秘境,这里难就难在去找那些管东山岭事项的大臣打开秘境,二伯会管这样事吗?”
楚婷婷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疯了吧?你二伯是沈月瑶父亲,沈月瑶回家肯定告了状,以他们家那种自私德性,不咬你一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