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凌霄宝殿内此刻只有两人,一人坐于高高宝座之上,而那另一人立于大殿中央。
“天君确定要这样吗?”大殿中一身黑袍覆体的若宸面色如霜的看着宝座上的天界天君,沉声开口。
天君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他有些不悦的俯视着大殿中央的若宸,那眼神姿态完全没有把若宸当作与他地位相当之人的感觉:“魔尊不识时务,自然是要不欢而散的。”
若宸的眼神越来越冷,她直勾勾的盯着上位处的天君,而其右手已经悄然摸上自己纤细的腰间。那腰间的蕴藏着破霄剑的白玉佩在屋内的烛火下闪着微弱的柔光,看这架势似乎下一秒钟,这天魔两界就展开一场刀剑相向、剑拔弩张的战斗了。
“人你是放还是不放。”若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只要是个熟识她的人都能发现她在极度隐忍着自己愤怒的情绪,毕竟连她的嘴唇都在说完这几个字后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要是如今她眼前的是任意一个其他人,在这如此侮辱她、侮辱魔界,还绑走了琉璃。她早就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将那人视为仇敌杀之而后快了。
可偏偏就是眼前这个身处高位的男子,是她这三界里唯一不敢动家伙——天界天君陛下。
毕竟就算她不去考虑自己的儿女情长,就单单为了魔界的太平安乐,她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和天君陛下相处。
而天君倒是完全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只是用双眼默默的看着她,这一刻沉默成了他最有力的回答。
看样子天君并不会考虑就这样毫无收获的放掉琉璃。
若宸的右手在玉佩上摩擦,而她的左手早已在长长的衣袖里攥紧了拳头,那骨节和指尖的泛白足以体现她的忍耐似乎要到达极限了。
“非要本尊起兵吗?”若宸深吸了一口气道。
天君闻言眉头也是微微皱了起来,似乎也没想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严肃的地步,原先坚定的眼神也有些犹豫飘忽了起来:“魔尊殿下还是考虑一下吧,因小失大可非良策。”
若宸显然并不吃天君这一套,机敏的她也是听出了天君言语间的顾虑,想来这种时候天魔两界反目绝非良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来即便是底蕴深厚的天界天宫也是害怕某些有心之人的趁虚而入。
天君见若宸并不答话,心中也是渐渐地有些没了底,他面色微沉道:“想来魔尊殿下也明白这事的兹事体大,那位琉璃姑娘可是关键。”
“不可能,本尊绝不可能答应。”轻霄才刚刚踏入凌霄宝殿,就看见若宸异常坚决的拒绝了天君的要求。
“请天君放人!”若宸话落下的下一秒钟,她右手处摩擦了半响的玉佩终是化作了破霄剑,剑锋如电,直指宝座上的天君陛下。
轻霄左脚刚进门就是见着这般场景,脸色瞬间一沉,一瞬间他那雪白的身影就化作了一缕白色的极光暴掠到了若宸的身前。他修长的右手迅速抬起,极其潇洒的接住了破霄剑的剑刃,将剑身握在了手中。
“嘀嗒——嘀嗒——”嫣红的鲜血一滴滴的从破霄剑发亮的剑刃上滑落在地上,这就是轻霄接剑的代价。
座于高台宝座上的天君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他的眸子寒光森然,平日里那股子威严庄重的浩然正气早已在这冰冷刺骨的目光中荡然无存了:“魔尊是要造反吗?”
如此紧张的局势下若宸不再多看近在咫尺的轻霄一眼,她抬头望着天君,准备从轻霄手中抽出剑刃朝天君而去。可她无论如何用力的去拔剑,破霄剑就好像长在了轻霄的手上一样,怎么都拔不下来。而那一地刺目、映红的鲜血却是越来越多了……
他,不疼吗?这样是什么意思?若宸还是被轻霄这怪异的举动吸引了目光,她的美眸和那双桃花眸交汇了一瞬却被他不露痕迹的躲了过去,而他接下说的话却是让若宸更加不明所以。
“魔尊殿下的剑果然很好。”轻霄极为突兀的冒出这样一句话,在天君和若宸这剑拔弩张的时候。
见天君若有所思的看着轻霄,他抓剑刃的手却更加紧了一些,他用力抓住剑刃往他这头一拽。那头握着剑柄的若宸被他猛地拉近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方,近到只要若宸稍微动一下,都能撞上轻霄的胸膛。
若宸不可思议的看着轻霄,他居然抓着如此锋锐甚至噬灵的破霄剑刃将自己拉至他的身前,到底是和用意?
是为了羞辱她吗?自己的剑不仅无法从别人手中拔出来,反而能被人抓着剑刃一拉就踉跄到他跟前?
但是就在轻霄再次开口说完话之后,她就恨不得删自己一巴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这活了快上万年了,倒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