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昴连忙去转了话题,“离这届青云展开始只有一个月了,你这段时间,都要待在西楚?”
秦砚看着他尴尬的演技,也没拆穿,眸中藏着看不透的云雾,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看似认真,却总能让人察觉到那层漫不经心,“不知道。”
不知道?
白昴心中暗想,秦砚这小子的确狡猾。
轻轻皱了眉头,猜测今夜是得不到想要的消息了。
索性就继续取了棋子,一边唠着“家常话”,开始认真对待这一副棋局了。
秦砚也不多说,你一来我一往地应付着棋局,偶尔地就着白昴的“家常话”吐上那么一两句。
亏得这两位,都是天赋异禀之人,哪怕各有心思,也一步步入了棋局。
掌中子,局外人。
不外如是。
……
而另一边,踢嗒踢嗒的马车在悄无人息的夜幕里停靠在了叶府正门前。
刚一停下,叶映语低声跟南阙说了句“到了”。之后,就跳下了车。
南阙睁开眼,眸底闪过些许锋芒,难以让人察觉到。
抚平衣褶,轻身下了车。
抬眼便看到,门前两盏灯笼亮着,那块金字描红的牌匾更是显得庄严,还带了几分张扬,“镇国将军府”五个大字立于其上。
字是好字,笔锋犀利。
南阙暗嘲,多年不来,这座府邸似乎还是和往昔一般。
皇恩浩荡啊!
南阙又顺着匾额向下看,叶映语在和一个管家似的人说话,旁边还站了几个小厮,可能是门卫,可能是家丁。
离得不算远,若有心,南阙还是能够听到那两人的谈话的。可无非就是“夫人又多了什么症状?”“请来的太医也都没折子”这类的话。
南阙实在没多少兴趣,主动上门医人。面色淡淡,反而观察其他的地方去了。
先前的车夫还在一边候着,一会儿应该是要把马车赶去侧门的。
安置将军府的这条街,没有几户灯火亮着。
南阙敛起眸子,也是,早就过三更了。西楚的城池,若不是出事或者节庆的时候,在亥时就只余下了星星烛火。
不过,这夜幕真重!
这时,叶映语和那管家聊得也差不多了,转过身来喊了南阙一声。
南阙才懒懒上前,也不问其他的了,开门见山,“夫人现下在梧桐苑?”
叶映语一愣,回过神来,连忙应了声是。然后接着道,
“母亲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南阙,你跟我去一趟梧桐苑吧!”
南阙也没有拒绝她,只是挑挑眉,意思是让她带路。一直在大门口待着,算什么?
于是,叶映语向前一步去领路,而南阙就不远不近跟着她。那管家喊了两个拿灯的,在最前面引路,他自己和剩下的人落后一些,也跟了上去。
路上,南阙看着将军府府里的布景。先是过了两处院子,黑灯瞎火、冷冷清清的。想来是没人,若不然,当家主母中毒,也不该如此安静。紧接着,一行人又进了一处花园。
南阙是在这将军府里待过几个月的,自然是知道,将军府坐东朝西,西门是正门,进门就是招待宾客的前院,之后的就是将军的院子,再往东去,便是主母住的梧桐苑。
不过,这将军的院子与梧桐苑中间隔了眼下她们走的这一处花园。
调动记忆后,南阙眸底深处有些未名。周身云雾似是更加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