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见已露馅,便想夺门而逃,古道冷笑一声,飞身上前拦住了他,那人还想对古道出手,古道却是一掌就将他击倒在地。
简容在古道和杀人者交手的时候,却发现於陵括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于是他对古道说了声“失陪”便匆匆走了出去。
他走到客栈外面,只见月下遥遥立着一个人影,看身形应该就是於陵括,于是他朝着那边走了过去,近前问道:“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於陵括没有说话,只是在月下伸出手来,给简容看他手中握着的一只铁箭。
简容在那只铁箭上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枫叶标记,于是问:“赤乌山庄的人?”
於陵括点点头,说:“先前我察觉屋顶上有人,便出来了,只是那人向我射了一箭就跑了。”
简容说:“赤乌山庄的人来这里干什么?算了,他们的事我们也管不着,客栈里面的烂摊子应该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且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呢。”
第二日,简容和於陵括一早来到夺玉桥旁,等了不到片刻,果然见张茹茹并赤乌山庄的一行人策马而来,张茹茹遥遥见到了他二人,便十分高兴地与他二人挥手致意。
也不知张茹茹施了什么手段,居然真给简容和於陵括带了两匹玉额火里行来。
“你们换上这马试试。”张茹茹将两匹玉额火里行亲自牵到了他们面前。
简容、於陵括二人换了这马,发现这马中极品果然名不虚传,额如嵌玉,蹄似踏火,迅疾之处,比先前的马不知要强上多少。
“喂,你是怎么从赤乌山庄里弄出这两匹马来的?”简容好奇地问张茹茹。
张茹茹掩唇一笑,对简容大声说:“不足道也,不足道也。”说完,就驾着她那匹玉额火里行飞也似地往前奔去。
有了这马,简容预计他们三日之内便可至旻晴山。
简容心里快意,便也驱马赶上了张茹茹,放低声音问:“昨夜赤乌山庄可有发生什么事?”
张茹茹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为何有此一问?”
简容说:“昨夜有赤乌山庄的人来雪花庵了。”
张茹茹笑着说:“这我可就不知道啦,兴许他们又在逮哪个逃跑的家奴吧。”
简容也笑了,说:“三庄主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扮成赤乌山庄男奴的事?”
张茹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着说:“他要是知道我如此戏耍他,肯定又要黑脸了。”
有了玉额火里行,他们不到半日功夫就到了夜榕郡。
“穿过夜榕郡,再行百里,就到旻晴山了。”张茹茹对众人说道,“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可在入夜前赶到忽地城,在那里歇息一晚,第二天再启程。”
简容对她说:“你好像对此地颇为熟悉。”
张茹茹说:“先前,我跟我师姐一道来过此地,自然熟悉。”
果然像张茹茹预计的那样,他们入夜前便到了忽地城。只是这个忽地城还不到青元城的一半大,而且远不如青元城那样热闹繁盛。
简容便有些好奇,这里同样靠近莫沧江的支流,而且单从位置上来说,可能比青元城还要好上一些,为何人口却如此凋敝呢。
张茹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说:“据说此地在前朝之时,因为修建行宫,坏了风水,所以住在这儿的人大多不长寿,久而久之,便没有多少人愿意住在这儿了。”
简容说:“原来是这样。”
卢天烁已经将他的人马安排妥当了,见他们还在闲聊,便说:“你们还不进去,是打算另寻住处吗?”
张茹茹微微一笑,刚打算说话气一下这卢天烁,便见卢天烁突然大步从旁边走开了,然后在转角处揪出了一个瘦瘦小小的人来。
“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干什么?”卢天烁厉声问道。刚才他眼角一瞥,就看到这个人躲在转角处偷偷地打量他们一行人。
那个瘦小的人儿慌张答道:“只是看见这么大阵仗,有些好奇,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卢天烁皱了皱眉,松开了他,说:“以后别再偷偷摸摸地暗中打量了。”他最不喜有人在他周围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那人忙不迭地点头,然后疾步跑开了。
“三庄主威风可真大。”一旁的张茹茹又在打趣他了。
卢天烁这两天没少吃这丫头口头上的亏,现在也学聪明了,尽量不去和她口角,此刻听见张茹茹的打趣,只哼了一声便走进客栈了。
“咦,他怎么变成这样啦?”张茹茹看见他的转变,还盯着他的背影颇为好奇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到了半夜,简容是被一阵打斗声吵醒的,而且打斗声就出现他的隔壁,而隔壁是於陵括的房间。
于是他连忙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去,到了於陵括的房门前,发现於陵括的房门并没有管,而里面的两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正在房内打斗的两人,其中一人是於陵括,而另一人,简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卢天烁。
“喂,你们干什么?”简容心急地大喊,也顾不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房内的两人对简容的喊声都是充耳不闻,依旧你来我往打得热闹。
但於陵括没过多久就占了上风,以剑架在了卢天烁的脖子上,但卢天烁竟像不要命一般,还在对於陵括出手。
这时候张茹茹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了,她看到这两人在打架,居然还很镇定地在一边看起戏来。
但慢慢地,她就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卢天烁他怎么了?他怎么会变得好像不要命了一样?”看见卢天烁死生不顾的攻击,张茹茹问道。
“他现在好像是没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你看他的眼睛。”简容说。
张茹茹去看时,果然发现卢天烁的眼睛不太对劲,好像是没有什么焦点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茹茹问简容。
简容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直到於陵括在卢天烁的后脑处不轻不重地击了一掌,卢天烁才停住了他那不要命似的攻击。
简容走进房内,问於陵括:“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於陵括说:“他应该是被人控制住了。”
“被人控制住了?”简容倒是听说过有一些养蛊之人善于用蛊来控制他人,好达成自己的一些目的。
“莫不是有人在他身上下了蛊?”张茹茹也蛊术一事有所风闻。
他们正在说话之间,就见於陵括从房间的窗户口那儿翻了出去。
“喂,你这是……”简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看不见於陵括的影子了。
简容走到窗户口那儿往外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张茹茹走到他旁边,对他说:“你让开一点儿。”
于是简容让开了一点,然后张茹茹也从窗口那儿翻了出去。
“这些人,真是……”简容站在窗户那儿发怔,一个比一个爱翻窗户,好吧,就自己翻不了,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外边去吧。
待到简容出去后,发现外面已经没有人了,于是他又走了回来,果然,那两个该死的又从窗户那儿翻进来了。
“你们怎么回事,突然跑出去又突然跑出来了?”简容问那二人。
於陵括不说话,只是将一张揉皱了的纸条递给了他。
“刚才有人在外面,等我们出去时,却只发现了这个,而外面的那个人早已经不见了。”张茹茹还好心为他解说了一番。
简容展开纸条,发现上面只有八个字——“欲得解药,圣王庙见。”而这毫无疑问是那个给卢天烁下蛊的人,特意留给他们的消息。
“这圣王庙又是什么地方?”简容问道。
“我知道。”张茹茹说。
于是他们三人大半夜又赶去了圣王庙。
他们还未踏进圣王庙的时候,就看见里面早已经站了一个人,一个瘦瘦小小的人。
“是你?”简容不由有几分诧异,站在圣王庙内等他们的人,居然是白天在转角处偷偷摸摸打量他们还被卢天烁给训斥了一顿的那人。
“怎么,很意外吗?”那人此刻已经完全变了一副神情,面对他们三人一点儿也不慌张,而是悠然地反问了一句。
“倒并不是很意外。”张茹茹说。
“哦?”那人还很好奇地用询问的语气回问张茹茹。
“在客栈的时候就觉得你有些不大对,你虽然说话慌慌张张,但是手脚却是稳得很,一看害怕就是装出来的。”张茹茹以前装模作样的时候多了,所以现在看人也准,“是你给他下了蛊的?”虽然有些多余,但张茹茹还是忍不住问了这样一句。
“自然是我给他下的蛊,就算是堂堂赤乌山庄的三庄主,中了我的依依蛊,此刻怕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吧。”那人承认是自己对卢天烁下了蛊,说到此处,还轻轻笑了一下。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约我们在此相见,是有何事?”简容打断了他,开始直接问他的目的。
“约你们来此,自然是给你们解药的。”那人轻笑了一声,说。
“你想让我们用什么来换解药?”简容问。
“哈哈,爽快,我要的东西于你们来说,却也简单,想要救卢天烁,就拿火凤丹来换。”那人说道。
“什么?你想要火凤丹?”张茹茹一听火凤丹便警觉了起来。
“不错。”那人答道。
张茹茹叹了一口气,说:“你现在要火凤丹,怕是不成了。”
“你什么意思?”那人望着张茹茹说。
张茹茹说:“赤乌山庄的火凤丹早已被人盗走了,你现在就是杀了赤乌山庄的三庄主,也是要不来这火凤丹的。”
“哼,少拿这套说辞来骗我,你们不肯交出这火凤丹,莫不是你们把它看得比你们三庄主的性命还要紧?”那人冷哼了一声,显然不信张茹茹说的,“这火凤丹再为稀有珍贵,也不会越过你们三庄主的性命吧?”
原来这人在他们来忽地城的时候,早就知道了卢天烁的身份,于是就把他们也当成了赤乌山庄的人。
“她说的确是实言,火凤丹的确被人盗走了,你也知道火凤丹极为难得,所以我们现在也拿不出这火凤丹来。”简容说。
“你们要是拿不出火凤丹,那也别想从我这儿拿到解药,没有我的解药,卢天烁三天之内一定死得很惨。”那人隐隐有些怒气地说。
张茹茹笑了一笑,说:“有话好说,虽然这火凤丹我们现在是没有,但是你肯不肯跟我们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那人问道。
“我们此行,正是去旻晴山寻乔凤羽去的,假若我们得了这乔凤羽,自然就可以炼制火凤丹了,等到那时,你要火凤丹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你现在先将解药交与我们,我们便去寻乔凤羽炼丹,等到火凤丹炼成,自然就能给你了。”张茹茹慢条斯理地说。
那下蛊之人似是被她的话给逗笑了,笑了一阵后,就立刻冷下脸说:“你当我糊涂吗?此刻将解药交与你们,然后让你们走,你们岂不是转过头来就把我弃之脑后了?再者,旻晴山凶险,乔凤羽更是难寻,就凭你们几个去旻晴山寻乔凤羽,能不能活着走下山还未可知呢,我凭什么要信你的话?”
张茹茹说:“我们以实情相告,你却信不过我们,这可叫人怎么办呢?”她弯着头想了一下,说:“你既信不过我们,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好不好?我听说有一种蛊名为殉蛊,这殉蛊都是两蛊同存的,一种为主蛊,一种为从蛊,若是在人身上种下殉蛊中的从蛊,只要主蛊无恙,那中了从蛊的人也就和没中蛊的人别无两样,但若是主蛊死了,那中了从蛊的人也必死无疑。这样,你先将卢天烁现在所中的蛊毒给解了,然后再在他身上种下殉蛊中的从蛊,这样就不怕他出尔反尔了。”
她出的这个主意让那个下蛊之人都有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