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高速行驶在轨道上头,窗外的景色如快转般逝去,坐在窗边的子伍,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一个人静静坐在位置上,带着蓝芽耳机,听着音乐,低头看着手上的书籍,心情似乎很平静,丝毫没有受到佩儿的影响。
然而在另节车厢的凝梦与佩儿,弥漫着一股非常尴尬的气氛,凝梦一手杵着头,双眼凝视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旁的佩儿则是坐立不安,不时偷偷瞄着凝梦一眼,莫过了些许时间,佩儿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转头看着凝梦,缓缓地问着凝梦。
佩儿:「为什么在生自己的气?不怪我吗?」
凝梦迟疑了一下,微微叹了一口气,转头面朝着前方,一脸失落的表情,缓缓开口回应了佩儿。
凝梦:「我太过天真了,想要独自占据跟子伍相处的时间,所以才帮妳订了另节车厢,只是没想到自作自受,如果那时三个位置订在了一起,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堪。」
凝梦很沉重的语气,反省着自己无脑的行为,略把头低了下来,又深深叹了一大口气,佩儿在一旁见着,开始安慰起凝梦。
佩儿:「我能理解妳,妳想跟子伍坐在一起,增加妳们接触的机会,刚刚我也只是想藉阿谀一下,闹着你们俩一下,本来以为他没放心上,没想到他竟然跟我换票了,我也被他给吓着了,刚刚去找他要回位置,他冷冷淡淡的叫我回位置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
佩儿说完深深叹了口气,对于自己的多嘴多事,也懊恼不已,如果没有跟林子伍多嘴,或许现在的情况不会这么糟糕,一旁的凝梦静静低着头,看着脚上的鞋子,没有回应佩儿的话,子伍的话题就在此时停歇,两人开始做着自己的事情。
列车不停朝着前方狂奔,佩儿戴着耳机,滑着手机屏幕,看一些视频或是开始追剧,而一旁的凝梦不是看着窗外发呆,就是阖起双眼休憩着,只是凝梦微微张开了双眼,心里头似乎依旧挂念着子伍,转头看了佩儿一眼,原本想跟佩儿说些话,但见佩儿很专心看着手机,又把头转了回去,莫过些时间,凝梦实在忍不住了,缓缓站起身,看着佩儿比着化妆间的方向,佩儿见了点了点头,起了身让凝梦出去。
凝梦双眼一直注视着子伍的方向,见着子伍旁边的位置空着,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就这样傻站在化妆间的门口,直到有其他旅客想使用化妆间,见凝梦档在了化妆间门口,于是喊了凝梦,凝梦才回过神来,一副羞愧的模样,稍微移动了几步。
凝梦深呼吸了一大口,开始给自己打气着,移动了脚步,往子伍的方向走去,见子伍静静的在看书,凝梦一副害羞的模样,小心翼翼,缓缓地坐在了子伍旁边的位置,而子伍眼角瞄了凝梦一眼后,目光移回到了书上。
凝梦不断地玩弄自己的手指,一直不知道该跟子伍说些什么,也不敢转头看子伍一眼,开始在心里头跟自己对话着。
凝梦:「突然这样坐到子伍旁边,会不会打扰他看书?该不该开口跟他说些话?但是要说什么?李凝梦,妳会不会太急了一点,冷静冷静,唉...要怎么冷静,总感觉有些尴尬着,现在再起身走回去,好像又很丢脸,这下该怎么办?…」
凝梦的表情非常地复杂,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嘟着嘴,这时子伍把手上的书阖了起来,放置在了双腿上,然而子伍的动作,引起了凝梦的注意,凝梦转头看了子伍一眼,子伍的脸上虽然依旧冷冷淡淡的神情,但车窗外的暖阳,照映在子伍的脸庞,更加凸显出子伍的气质,凝梦被眼前梦幻般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
子伍转头看了凝梦一眼,见着凝梦正痴痴望着他,斜嘴冷笑了一下,摘下了左耳的蓝芽耳机,递给了凝梦,而凝梦缓缓地举起双手,正在迟疑要不要接过耳机,还没下决定的时候,两人的眼睛对视上了,凝梦的脸上充满着害羞与紧张,而子伍淡定的表情看着凝梦,两人就这样对看着彼此,一会时间过了,子伍不等凝梦,直接把耳机戴在了凝梦的右耳后,把头转向车窗外。
凝梦听着耳机传出自然的音乐,流水声、鸟鸣虫叫、风吹树曳,阖起双眼就像身处在一座森林里,原本肾上腺素高涨的情绪,渐渐地松弛了下来,凝梦静静地听着音乐,静静地…就睡着了,随着列车不时晃动着,凝梦的头也随着左右摇摆,之后更是直接靠在了子伍的肩上,睡得很香甜,子伍转头看了凝梦一眼,斜嘴微笑着。
佩儿坐在位置上,看手机久了感到些许疲惫,开始伸展着身子,这才意识到凝梦去了化妆间,一直没有回到位置上,于是走去化妆间寻着凝梦,但没见着凝梦的身影,佩儿开始担心着,凝梦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佩儿稍微冷静思考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子伍,往子伍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子伍的位置,就见着一个女生靠在了子伍的肩上,从后脑勺很轻易就能辨识出是凝梦,佩儿露出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摇摇头后,边偷偷笑着边转身回走回位置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列车朝着前方不停狂奔,也即将要抵达终点站,耳机早已没电了,但凝梦依旧倚靠在子伍的肩上,睡得很沉很沉,子伍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转头静静看着凝梦,举起了右手但又收了回去。
随着列车开始减速,子伍微微摇醒凝梦,凝梦揉着双眼,缓缓地坐直身子,而子伍冷淡的语气对着凝梦说着。
子伍:「到了。」
前后的旅客都开始起身,等列车停靠后准备下车,凝梦听到了子伍的声音,完全惊醒了,盯着子伍一脸高冷的表情看着,而子伍双手插在胸前,似乎在等着什么,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后,子伍缓缓地站起了身,再次低头看着凝梦。
凝梦像是被电给电到了,赶紧从座位上跳起,让了位置给子伍出去,子伍冷冷笑了一下后,就往放置行李的行李间走去,而凝梦看着子伍的背影,就傻傻地站在原地,开始自言自语着。
凝梦:「我靠在他的身上睡着了?我在做梦吗?」
凝梦想着自己靠在了子伍肩上,双手合十,很兴奋地露出很甜很满足的笑容,而这时佩儿默默走到了凝梦身后,在凝梦的耳边轻轻地说着。
佩儿:「很开心吧!最好火车不要停,那该有多好。」
凝梦并没有被佩儿的话给吓着,反而猛点着头,继续沉入自己的世界里头,佩儿无奈的神情,又对着凝梦说道。
佩儿:「李小姐,清醒一下,我们该下车了,这个梦回到家再继续。」
凝梦被佩儿的话,拉回到了现实世界,轻轻叹了口气,但脸上的笑容依旧不灭,非常愉悦的心情,转过身往另头的行李间走去,佩儿无奈的表情,跟随在了凝梦后头,而子伍下了车就拉着行李,直接走出火车站,站在了火车站外头准备拦车,凝梦这时也跟了上来,站在了子伍旁边。
凝梦:「你的耳机…」
凝梦把子伍的蓝芽耳机递给了子伍,子伍看了耳机一眼后,收进了外套的口袋里,之后继续朝着路上看着。
凝梦:「你要回家吗?」
凝梦才刚问着子伍,就开始后悔着,自己怎么会问了个这么蠢的问题,连站在后头的佩儿,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子伍并没有回应凝梦,拦了辆车后,把行李搬上了后车厢,接着盯着凝梦看,凝梦傻站在原地,似乎不懂子伍的意思,这时佩儿忍不住,拉着凝梦跟凝梦的行李,走到了子伍身旁。
佩儿:「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就不跟妳走了,妳跟林子伍一起坐车回家吧!」
凝梦完全傻住了,完全不知道是佩儿在制造机会,也不知道子伍就是要她一起坐车,而子伍直接把凝梦的行李箱搬上后车厢,盖上了车厢盖后,打开了后座的门,又再次盯着凝梦看,凝梦迟疑了一会才上了车,等子伍也坐上了车,师傅转头问着子伍跟凝梦。
师傅:「你们上哪?」
凝梦低着头,彷佛没有听到师傅的话,而子伍看了凝梦一眼后,轻轻摇了凝梦一下,凝梦才回过神来看着子伍,子伍一脸严肃的表情,开口说道。
子伍:「地址。」
听了子伍的话,凝梦才急急忙忙跟师傅说了家里地址,说完后转头看了子伍一眼,而子伍早已转头看着车窗外头,凝梦看着眼前的人,觉得现在的子伍很熟悉,说话简简单单,神情冷冷淡淡,但在火车上帮她戴上耳机,让她倚靠在肩上,以及刚刚的子伍,觉得很意外很突然,凝梦把头转向了另边,想起了以前在书上看过的一段话。
『所谓的暧昧,是在爱情之前,对于这份感情处在确信与怀疑之间斗争,确信和怀疑像潮水般来回交替,当怀疑渐渐变浅了,只剩下确信时,这时候就是爱情。』
凝梦开始想着自己与子伍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是处于暧昧?还是爱情已经悄悄开始了?这答案凝梦自己也不清楚,今天子伍给的感觉,有时就像请情侣般的体贴温柔,有时又是高冷的模样,凝梦转头含情默默看着子伍,多次想鼓起勇气,直接问子伍彼此之间的关系,但在最后的关头,还是输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