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股恶寒油然而起,她怒视着他,见那墨色浓重的黑眸,情绪难辨。
半晌,败下阵来收回了眼。
心中暗暗腓腹:麻痹,小变态的眼睛果然不能看,阴毒,太阴毒。
“起来,继续赶路。”
……
辛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小变态居然没捏死蚂蚁,而是任由它爬过之后,扔掉了?!
她咽了咽口水,小变态还真仁慈。
他们又赶了一会路,也没见着一间能休息的客栈,辛瑜直怀疑,燕云衍是不是不认得路。
特么怎么走了这么久,也没见着一家小客栈。
还是澜哥行。
她无比垂头丧气地想,今晚要睡小树林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某小树林内,辛瑜瞅了瞅脚边奄奄一息的山鸡。
这山鸡长得肥硕,颜色也极其杂多。前额和上嘴的羽毛是黑色的,头顶呈青铜褐色,裸出部上,还有一小块蓝黑色短羽,颈部下方则是白色羽毛。
她默默地收回眼,长得好看又什么用,又不能煮来吃。
她十分郁闷地用木棍戳着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火堆。
仰头看着躺在树上,双手抱拳放在胸前、阖上眼睛休息的少年。
他的红衣角飘在空中,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
辛瑜故意放大了声:“这都是什么日子,一天只吃一块饼!”
早知道会这么可怜,应该把姚术家里的什么点心瓜果装一袋来,反正有马背!
她以为,燕云衍能如同所有小说里的人物一样,单手猎一头猎物,什么小兔子小山鸡,随便一猎就有。
结果,他凉凉地来了一句:“爷搞不来。”
卧槽!这点生活技能都没学会还好意思当反派!
也许时她的表情太过可怜,燕云衍当真抓来一只野味。
结果……嗯,如他所言,他不会弄,她也不会处理野鸡啊!
一声抱怨,树上少年没出声,脚边的野鸡倒是咯吱了两声。
极度疲惫又饿的情况下,她认命地长叹一声,“还是去梦里吃大餐去……”
凉月如盘,树上少年紧拧着眉,显然是做了什么噩梦。
辛瑜背靠着大树枝干,没一会儿,也沉沉睡了过去,她不安分地动了动,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好的场面。
还是那座华庭楼阙。
环绕着宫殿四周水声潺潺,空中飘落数片晶莹剔透的雪花。体态轻盈,宛如六枚小银针,千针万线,给宫殿的披上一层洁白的水晶外衫。
常青木也遭雪压摧,也不知是什么支撑着它没掉了最后一丝傲骨。
远处有个人儿,穿着流光溢彩的堇色戏服,一头青丝随意在雪中飘荡,未戴任何玉饰,那双纤细白皙的柔夷似水蛇一样缠绕,又缓缓伸展开其中一只,朝着前方一指。
她踮起脚尖,赤足在雪中轻舞。
而绯红的唇咿呀咿呀地唱着曲调悠扬不知名的词曲。
辛瑜这才看清这位美人的样貌,妖艳魅人,如同山中依仗皮相惑人的精怪。
她面上化了妆桃花妆,身上穿的是正规花旦的戏袍,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非专业戏子能做到。
辛瑜莫名的心一跳,默默地捋了捋手臂的鸡皮疙瘩,这人当真是美极……只是不冷吗?
她又看了一圈周围,没找见上次小孩的身影。
女子唱着唱着,忽然大笑起来,辛瑜听了觉得莫名瘆人。
这小变态……又是做的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