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水榭回来,止云兮就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她也没做什么,就是静静的坐一旁看一众美人如何明里暗里的较劲,她就觉得心累,想到自己往后余生也要这样阴阳怪气的活着,就觉得心更累了。
翠心扶着她进兰婷殿时,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朝角落里两个在说话的侍女叫道“杏儿,那是谁?”
杏儿是兰婷殿的侍女,负责殿中看护花草盆栽,活不是重活,所以会有清闲的时候,此刻因与一个面生的侍女在一旁低语,所以被翠心叫住。
杏儿走过来,福身回禀道“这是花房的绵儿,她正送了一盆蝴蝶兰过来。您看。”
那叫绵儿的面生的侍女赶紧也走过来行礼,同时,杏儿朝放在廊下的一盆开的正艳的紫红色蝴蝶兰指了指。
翠心点头,嘱咐道“别只顾着聊天,去吧。”
杏儿诺诺的退下,那叫绵儿的侍女见状,亦福身告退了去。杏儿默默看着翠心扶着止云兮进去,直到看不见了,还在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止云兮坐回桌前,翠心便去沏茶了。止云兮看着翠心忙活的背影,说道“待会悄悄检查一下那盆蝴蝶兰,但凡新挪进来的东西都留个心。”
“好的,奴婢一定留心。”翠心将沏好的茶端到止云兮面前,然后便要蹲下来替止云兮捶腿。
止云兮将她扶起来,“你今也累了,也下去休息吧。”
“奴婢不累。”翠心说道,将紫溆赏赐的那瓶药膏呈上来,为难道“姑娘,这个如何处置!”
止云兮看了那瓶药膏一眼,“放下吧。”
翠心只得将药膏放到桌上,她还想说点什么,但止云兮制止了,并不容翠心再开口,示意她下去休息,翠心只得退了下去。
退下去的翠心自然也没闲着,又操持起兰婷殿的日常事宜,确保每位侍女都尽心尽力。
止云兮取下面纱,镜中的自己不仅容貌恢复如初,而且肤色更显娇嫩,她看向桌上的药膏,随即将它收进了抽屉里。
药,她是不会用的。
她能用吗?蛇蝎美人给的东西,请问谁敢用。
止云兮轻笑,目光再次落到镜子中,一丝落寞生出来,从今以后,这张脸,这个人就是为了争宠献媚而活着吗?
她有些不甘心,这不甘心让她内心更觉苦闷。无处缓解的苦闷越压越沉,她便到琴案前弹了一曲舒缓的曲调,这才从那种令人窒息的心累中解放出来。
晚膳过后,翠心前来禀报才送来的蝴蝶兰并无异样,然后照例是梳洗一番。
止云兮想到明日就是花朝节了,一时毫无困意,披了一件锦绒披风依旧挂着面纱独自一人来到了沁风亭中,四下月凉如水,夜里风有些寒意,她裹着披风,望着巍峨的前殿发呆,一边的指尖习惯的去摩挲她母后给她戴在另一边手腕上的古玉镯。
自回宫,她就没再见过夏沉暄,也没有听谁提及夏沉暄有来过后宫,那个人好似回宫后就整个消失了。
正当止云兮无意识的思索夏沉暄又在谋划什么时,一声爽朗的笑声自她曾经爬过的歪脖树那传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