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的饭菜来了!”
店小二手脚麻利的托着木盘,三二下摆上桌子,早就饿了的洛平安,也顾不上李莫愁了,夹了一块卤味,味道尚可,也没有异味,当即放心的大快朵颐,暗中留意那边的情况。
他内功深厚,此时竖直耳朵,不说能落针可闻,听听桌脚问题不大。
见到真人他才隐隐记得,书中好像提过,李莫愁与师傅有约,不得轻易回山,时常在山西一带活动,直到她师傅去逝好多年,才敢再回古墓,逼得小龙女毁誓出墓,正式展开剧情。
并且,全书中大半剧情都有李莫愁的影子,旦凡她出现在哪,一定有重大事情发生,由不得他不关注。
“杨过上山,等到腊月大比时,情急下使出蛤蟆功,伤人后逃窜落到古墓中。”
算算时间,自己秋季下山,如今过了将近一年,杨过应该开始与小龙女合练玉女心经,以及玉女素心剑法。
“那么,再过几个月,就该李莫愁这魔头出场了才对,莫非二人这时候就是赶去古墓的路程上?”
心中思索,洛平安各种盘算,手上不紧不慢吃着小菜面片,考虑要不要跟李莫愁产生交集。
论身手,李莫愁处于二流,比霍都要强,又比不上丘处机,属于二流中上,以他现在的武功,并不怵她,就是她的冰魄神针还有毒掌有些麻烦。
纵观全书,这个女人一生为情所困,至死不渝,动则杀人满门,偏偏生的美艳动人,令人同情又痛恨。
前半生,‘痴’到极致,对陆展元用情至深,却被抛弃,性格大变,一路杀到嘉兴,被一灯天龙寺和尚所阻。
苦熬十年之约,才一朝杀了陆展元弟弟夫妻及仆人八条性命,追杀陆氏血脉,毁船杀人,伤人无数,视若无睹,心性狠毒可见一般。
后半生,‘执着’透顶,妒嫉师傅偏爱,为得《玉女心经》,从古墓追到绝情谷,又杀到襄阳,再次回转绝情谷,中了情花剧毒,落得葬身火海。
纵使临死,还在长诵元好问的诗词,为了一个负心背信的男人,一生守身如玉,洛平安都替她不值。
考虑片刻,洛平安突然笑了:“我一个穿越者,还考虑什么影响!简直傻到透顶,连一个女魔头都不如。”
想通之后,他也不急,心中腾起兴奋之感,三二口用掉饭菜,又点壶茶消食等候。
“正好,试验一下煅体,内功,外功,三功合一的威力了”
李莫愁似有所觉,侧脸望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看清对方是一个少年,也不放在心上,埋头吃面。
洛平安对她笑笑,对方半点也不理会,心中失落,谁说穿越者勾勾指头,所有人纳头就拜的,要妹子有妹子,要小弟有小弟,可到他这,别都不理他。
一口干了杯中热茶,掩饰尴尬,就这样喝着茶,紧等慢等。
师徒二人点了几个冷菜二碗素面,也不说话静静的等待,师傅冷漠高傲如山,目光低垂,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有道女冠,闲人勿扰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满手血腥,有毒蛇赤练之名。
徒弟洪凌波年纪不大,感觉没趣,一双媚眼咕噜咕噜乱转,四处张望,她年纪不大,正是青春年少,活泼好动的年华,看着比杨过大不了多少,应该与小龙女相近。
或许是倾慕师傅,也或许从小跟李莫愁长大,举止作派模仿师傅的痕迹很重,有形无神显得有些搞笑。
转动的小脑袋正好对上洛平安笑眯眯的目光,目光下意识一缩,偷瞄了一眼师傅,又扭头瞪眼,咬着银牙瞪了回来,让他莫名好笑。
“哼!”一声轻哼,李莫愁显然看在眼中,洪凌波顿时像见了老虎的小猫,低头缩手不敢乱看,显然平时积威很深。
这时小二端着木盘,冷菜上桌,李莫愁冷眼撇了洛平安一眼,没有多说,端起清茶抿了一口,小二又利索的端上素面。
“师傅,请用饭。”
洪凌波狗腿的双手奉上木筷,伺候师傅吃饭,还偷偷丢了一个凶狠的眼神,才取了筷子,埋头吃面。
师徒二人用完食物,徒儿结帐,顶着烈日走人,洛平安跟着叫小二结帐,远远跟了出去。
“师傅,那个登徒子跟着我们。”
走了老远,心有不甘的洪凌波还在不断回首张望,看到洛平安也出门,方向与自己相同,眼珠子一转,轻拉着李莫愁的衣角道。
她小时被仇家追杀,为李莫愁所求,感激救命之恩拜师跟随,小孩子心性,善恶不分,下意识亲近师傅,学其言行举止,画虎不成,心黑手辣学的十足,时常替其师如手杀人,倒是给古墓派扬名不少。
“莫要张望,我们出城,他若真敢跟上来,再给他好看。”
李莫愁头也不回,大袖飘飘,拂尘银丝飞扬,运上轻功,脚步半点不停,洪凌波脸现苦色,她资质一般,前者私心极重,传授武功也不尽心,一身本事只学到三成,轻功远远不如,只能埋头小跑跟上。
“咦,怎么还用上轻功了。”
洛平安有些奇怪,运上金雁功的法门,脚下似慢实快飞快跟上,旁人对此毫无所觉。
双方各施本领,片刻不到就出了城,李莫愁一路专挑小路山路,洪凌波提着袍子下摆,几次差点被甩下,一路追的够呛,“师傅,等等我。”
前者根本不闻不问,一声冷笑,说道:“看来的确冲着我们来的,你先躲起来,随后沿标记跟上,我来试试他的成色,敢打我们师徒的主意,定要让他尝尝冰魄神针的厉害。”
“是,师傅,”洪凌波点头,狠狠的望了一眼后面,熟练地调头,钻进密林。
“看来要用真本事了,正好,小爷我正手痒痒。”
眼见洪凌波藏进林子,李莫愁的速度暴增,洛平安立刻明白了她的打算,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从霍都一战,再没有真正跟人动手,现如今,内外功大进,正想找人试试成色。
脚下发力,身子微微一转,转而运起螺旋九影的轻功,速度再增三成。
低头猫腰,还没钻进林子,一道灰影就己掠过,一黄一灰,一前一后,风驰电掣一般消失在洪凌波眼前。
她微微发愣,灰衣少年没有攻击她的意思,想了一下,摆直身子,提着袍子又调头跟了上去。
九阴轻功倒底略胜古墓轻功,灰色身影渐渐靠近,李莫愁侧脸察看之后,心中警惕,观察四周环境后,果断停步。
洛平安见状,身子一转,如陀螺落地,还没站稳,就看到李莫愁双手猛扬,银芒闪烁,暗道:“不好,冰魄神针。”
心念转动,身子再摇,一化作九,仿佛分身,最后落定三丈开外,看着某处树上,齐根而没,仅余三根红线飘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
李莫愁眼神一凝,拂尘微张左掌轻抬,脚下分开全身戒备。
“仙子貌美如花,心思却这么狠毒,不问敌友,出手就是看家毒针,果然不负赤练之名啊!”
冰魄神针含有剧毒,轻轻一碰就会被毒性入体,到不到解药,生死任人摆布,洛平安心中微恼,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且身法高超,只怕这一下就要中招,心里微恼,出言讽刺道。
李莫愁轻轻一笑,美目流盼,简直动人心魄,香唇轻吐道:
“你我素不相识,何来友字一说,路上穷追不舍,却怪贫道出手狠辣,这是哪家道理?”
也不等回话,微微一顿又说道:
“看你年纪不大,轻功高明,不知道哪家高人老眼昏花,收你这贪花好色的弟子?今日,说不得要替他清理下门户,省得你祸害人家年青姑娘。”
一番话说的神态悠闲,桃腮带晕,令人二眼发晕,作势就要动手,洛平安先是了愣,随即一怒道:
“慢来慢来,话讲清楚再打,谁贪花好色了?我不过是想找你问问路,什么时候贪过你花?偷过你色了?”
“哼”李莫愁闻言一怒,拐着弯占她口上便宜,一声冷笑道:“问路?有人会追着女子到这荒山野林来问路?”
“小小年纪,仗着有些武功,对着女冠满口花花,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今日就代你师傅好好管教你这油腔滑调的东西。”
李莫愁根本不听他说,笑意一收,大袖激荡,数条红线追着银芒,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双带着腥风,掌心泛紫的玉掌,口中却说道: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措手不及的洛平安身形急退,左闪右躲避开银针,己经被毒掌笼罩,风中腥味逼人。
“赤练神掌,老道姑,小爷不发威,真把小爷当病猫了。”
当下运起闭气诀,脚下倒踩七星,连连闪避,这掌风带毒,中者浑身溃烂而死,他不敢沾半点,心中恼怒对方出手狠辣,招招夺人性命。
也恼自己还是太过自信,把真人当成书中角色,没有全神对待,被人说话扰了心神,落尽下风。
占了先机,李莫愁得势更不饶人,大袖纷飞,掌影重重,将对方尽数笼罩,奈何九阴真经的身法高超,洛平安滑溜地像条泥鳅,每每总能在危机当中找到生路,只是无力反击。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约顿饭功夫,李莫愁连继猛攻,气息回落,掌势一顿,瞧准机会,趁机就跳出掌影包围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尝尝我的厉害。”
打出火气的洛平安长剑出鞘,女魔头的毒掌他不敢触碰,滴溜溜的转身,带起漫天身影,九阴剑法尽数施展,反守为攻,将李莫愁笼罩起来。
躲避向来不是李莫愁的脾气,拂尘不闪不避,迎头回击,拂尘大张,银光点点,出自玉女剑法的银拂尘功全力施展开来。
其体态优美,腰肢轻摆,好似水仙在风中轻颤,煞是好看,无愧仙子之名,抽冷子一记带着腥风的掌力却阴毒无比,更显其恶毒心肠,就像毒蛇,看着艳丽却其毒无比
全神贯注的洛平安视若未见,二世为人,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见过的美女多了,只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胡乱出手的下场。
剑光如电,时而如灵蛇吐蕊,时面如闪电横空,身法运到极致,满天身影散了又现,现了又散,让对手目不暇接,疲与应对。
李莫愁武功之强,处于二流顶尖,强过霍都,比丘处机又不如,重阳遗刻的功夫专克古墓武功,银拂尘功被克的死死的,加之洛平安如今武功大进,渐渐形势倒转落入下风。
二人你来我往,剑掌翻飞,拂尘如鞭似剑,从正午打到日头西移,仍然不分胜负。
满头大汗洪凌波,费尽力气终于赶到,气喘吁吁靠在树上,道袍都透了小半,贴在身上,身躯半隐半现也顾不上。
见到师傅落在下风,暗惊灰袍少年武功惊人,心中格外焦急,半晌之后,她咬着银牙,大眼透着凶狠,从袖中摸了一把银针,紧紧攥在手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