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北疆,拉斐特山脉山间,临近午时前,温度却也明显降了下来。
霍兰氏派出了与前来的踢腾氏相当的人一起前往鳄氏踢腾的驻地。
众人带着些许干粮,草草匆忙进餐之后,就起身出发了。
一行人,两支有一丝泾渭分明味道的队伍,都显得有些沉默的前行着。
呜呜吹过的冷风声,反而盖过了些许队伍里的私语。
赛内思骑着白马,身前拥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维罗妮卡。
即使有伤,普洛克少女不得不要跟着一起前行,否则留她一个人在霍兰氏族地,反而是将她一个人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赛内思不时哼唱着小曲,温煦的星光灌入维罗妮卡头顶,在治疗着少女的伤势。
他凝视峡谷天地,现在水晶上的信息显示的是,
“阶段:四级(34.28%);
筋骨:特异雷电淬炼过的躯体;
能量:裂变后的恒星球本源之力;
传承:李青,索拉卡,艾瑞莉娅,沃里克。”
难道从画家的禁锢压迫突破出来后,会加速提升能量的吸收进展?
赛内思看了看周围默然前行的族人。
努亚和贾米丽,与强弓等狩猎队,依旧期待在搜寻到今年最后一支水牛潮的踪迹。
迪里奥大叔,狼嚎和哈沙,留守霍兰氏驻地。
当然,只是表面上的迪里奥。
真实状况是,迪里奥暗中跟随,以待随时可能出现的那位米梅达卡画家。
这时,身前的维罗妮卡轻声道,“我好多了,你不用一直使用源力给予我治疗。”
赛内思咳了一下,停住那一直走调的歌声,掩饰尴尬似的询问道,“你说过那位画家是三阶顶级?那到底是多少级?”
维罗妮卡似乎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尴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三阶顶级,就是早已经达到了九级,即将突破到四阶前的一种状态。”
“作为神传世的五阶十五级,源力修持体系而言,这个层次在任何地方组织,都算得上中高层了。”
“如果不是画家身体一向孱弱,以及被我抓到机会,利用神物,斩掉他的双腿,我们几乎没有可能伤害到他。”
“但是,对于画家而言,用身体直面对手,本来就是最愚蠢的行为。只是仇恨和贪欲,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
“可是迪里奥大叔不也是在这个层次吗?”赛内思不禁问道。
少女沉默了一下,说道,“迪里奥的状况,其实非常危险。他或许曾达到过九级的世界。但是,现在的他或许只有八级,甚至有掉落到七级的可能。”
赛内思听罢惊愣住,迟迟才说道,“你为何不提醒我?”
维罗妮卡苦笑道,“因为你说的没有错。他的目标在你,和我。在他知道了霍兰氏的驻地之后,我们在明处,而他在暗处。”
“如果不及时将他除掉。外出的霍兰氏族人,就会像今日那个踢腾氏人一样,不断地被他杀害,伪装,然后前来偷袭你。”
“在他今日再次受到严重伤害时,如果能当时找到他,是最好的机会,可惜又被他逃掉。”
“而现在,哪怕他身有重伤。只要他的双手还能如常地使用,一位不再大意,潜藏着能有所准备的画家,绝对是最危险的生物之一。”
“诚然,我们现在的方法是最危险的,但却也是唯一的方法能将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维罗妮卡抿了下嘴,安慰道,“所有派系,源力的修持,如果仅仅对于战斗而言。大体分为源力规则的使用,和加持自身的强度,也就是武技。”
“画家不必多言。迪里奥与我,也都是专注在前者。而你所表现出来的,不仅有前者,却更多地有后者的体现。”
“我和迪里奥,会为你创造出条件,破掉画家的源力规则。那时候,就是你的机会,找到他的肉身,然后杀掉他!”维罗妮卡平静得仿佛不是一个年轻的少女,而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元帅。
赛内思不由怔住,感受到肩膀上更大的重担。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诱饵,却没想到,自己成为了胜负的关键。
队伍稳步前行着,阳光并不显得充足,些许透过参差的树木,照到几个人脸上。
再到傍晚,以及太阳下山,夜晚的来临。
两支队伍起了几个大大的篝火堆,并要求所有人不得单独离开队伍视线。
赛内思更是打足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
黎明,破晓。
几只野鸟尖锐的晨叫。
天气似乎比昨日更加阴沉。
所幸,一整晚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所有人其实都绷紧着头脑,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
乞食懦夫的肢体还分装在布袋里面,挂在几位踢腾氏的马上,像是最鲜明的警示。
不过对于赛内思而言,完美吸收级别的“冥想”,短时间内就让他散去疲倦。
维罗妮卡更是毫不在意地,整夜安心入睡。
快速收整后,众人再次出发。
山林间的风比昨日更大了,带着不像初秋时的凉意。
阳光更是不见一丝一点。
骑鳄冲拳骑在最前方,已迫不及待地回到族内。
走出这片树林,就要来到驻扎在河旁的鳄氏踢腾族地。
这时,后方的乌代突然沉声说道,“我感受到前方有些异常,稍慢一点。”
他的视线前方尽是树木,但乌代却仿佛“看到”了某些画面一眼。
对于霍兰氏族长,森林中的孔隙的言语,骑鳄冲拳却还能放在心上,便马上慢步下来,与队伍一起收拢更紧,一同缓慢走出树林。
当所有人走出树林,眼前的就是驻扎在河旁的踢腾氏族地了。
族地内,有些许寂静,不像平时早晨间,许多族人已在作息。
通过这几天的经历,骑鳄冲拳的心不由自主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最热闹的竟然是踢腾氏驻地外。
一个踢腾氏男人骑在马上,将一个踢腾氏女人横放在身后,那个女人似乎昏迷了似的紧闭着双眼。
还有一个踢腾氏男人在马下,扶着那个女人。
在他们不远,第三个踢腾氏男人背着一个大包像要追紧他们的模样。
骑鳄冲拳面色大变,大声吼道,“你们要做什么?!”
骑在马上的男人,与在马侧扶着昏迷女人的男人一齐回头望了过来。
女人还在昏迷之中。
肩扛着似乎装满财物的大包的男人沉声不理,依旧赶向马侧。
虽然是真实发生在眼前,但这一个瞬间,竟然像是静止了下来。
就像是一幅油画。
维罗妮卡脸色苍白到底。
她看过一幅类似的原作。
米梅达卡画派最著名的画作之一。
抢走崔芬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