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穹宫的仙兵阁内,琳琅满目的放置着各种兵器,阵图阵旗,丹药灵草还有各种灵法典籍,开启仙兵阁需要宫主所赐的仙兵令牌,而且令牌分有不同的等级,不同的等级会去往不同的区域,此次一尘子给金阳子的便是一块低级令牌,只能在仙兵阁的最外围取用一些太玄境以内的器物灵法和其他的一些资源,但就算是这样,若不是金阳子领了寻回炽火钩的任务,低级的仙兵令也是极为难求的,哪里会有让董树身、赵辉、刘炜三人进来的机会。
三人中,董树身还算是稳当,而赵辉和刘炜二人却是,“哇,哇”之声不绝于耳,搞得金阳子是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董树身挑选了一把通体银白色的长剑和一套聚灵镇的阵图阵旗,而赵辉却挑选了一杆看起来颇为神气的三尖两刃刀和一本如何辅助运用三尖两刃刀的灵法典籍。
收获最丰富的当属刘炜,他不仅选了一对雕着双龙的金色棒子作为兵器,而且不论是灵法典籍还是丹药灵草,凡是有的都各拿了一些,美其名曰是替董树身和赵辉拿的。
几人在仙兵阁中胡闹了一阵,各自都挑好了路上会用得着的资源,金阳子这才呵斥着几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太穹宫内虽是四季如春,但只要是踏过结界,一股彻骨的寒冷顿时便扑面而来,冻得董树身三人牙齿直打颤,在金阳子的提醒下,三人默运起太穹宫的独特功法,才把这彻骨的寒意压制下去。
董树身是第二次乘坐金阳子的仙车,但上一次和这一次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意义上和赵辉刘炜二人并无区别,几人在高空之上不停地向下张望,惊叹之声不绝于耳,一朵朵的白云从身边掠过,山川河流蜿蜒纵横在大地上,那壮丽的风景如同被微缩了一般,偶尔一座座相连的村庄看上去也只有指甲肚大小。
“那是长城!”刘炜惊叹道。
长城,宛若一条蜿蜒的巨龙,从山脚盘绕到山顶,无论是如螺的小山上,还是似塔的搭讪颠,曲曲折折,高低错落。从仙车上望去一条条的优美曲线显示了动人心魄的绝美,条行云流水,潇洒柔畅;磅礴壮观,气势恢宏。
金阳子刻意隐去了仙车的行迹,降低了仙车的飞行速度与高度,董树身三人甚至可以看到烽火台中一个个手拿刀枪,盔明甲亮的戍边士兵,高大的身形威武雄壮,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董树身忽然想到了西汉名将陈汤给汉元帝的上书,随口而出:“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金阳子点了点头适时道:“我辈虽是修行之人,虽不参与世间的争斗,但遇到刻意用妖术邪法参与世间之争别有用心的外族人,对于我们来讲也是虽远必诛之,世间人有世间人的法则,修行人也有修行人的规矩,互不干扰,但往往有修行人,依仗着神通法力鱼肉世间,试图控制权利谋取私利,更有甚者如云阳子那败类,更是行那吸取人的神气精元之邪术,这种人在我们修行人的戒律中也是可杀不可留,一旦遇见在能力范围之内,必共诛之!”
“谨遵师父教诲!”三人一抱拳正色道。
“师父,您就给我们讲讲修行人的戒律呗。”刚才还一脸肃穆的刘炜,嬉皮笑脸道。
金阳子赞许道:“思春,你能够举一反三,由浅入深,当真是孺子可教啊!”
董树身和赵辉强忍着笑,一张脸已经憋得通红,“思春师兄是我辈楷模,弟子等定当以思春师兄为榜样。”
刘炜都快被气哭了,当着师父又拿他俩没辙,只得腹诽这法号,只听金阳子清了清嗓子道:“所谓修行人的戒律,天下共立的有三大戒,第一戒,不得依仗神通荼毒众生霍乱人间;第二戒,不得自号神明索取供养损人利己;第三戒不得插手世间帝王盛衰改朝换代;在这三大戒之外还有五小戒律,一戒枉杀生灵,二戒***女,三戒巧取豪夺,四戒见恶不惩,五戒见死不救;再有就是各门各派的戒律,虽略有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这些在你们入门时,凌霄子堂主想必已经教过你们了,为师就不再赘述了。‘’说着,又是一道神念传给三人,把各个戒律又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弟子等一定谨记在心。”三人抱拳道。
接下来的一路上,刘炜、赵辉二人,依然欣赏着仙车之下的大好景色,而董树身却变得沉默寡言,一声不吭,攥着双拳,眼圈竟似有些泛红,金阳子很清楚这个弟子的心性,知道他还是不能放下曹操杀他全家的仇恨,柔声道:“思恩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为师啊?”
董树身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波澜,悲愤道:“师父,弟子全家三百余口,除弟子一人外全都死在曹操手中,弟子虽知戒律懂教规,但若不杀那老贼,我枉为人子啊,戒律不是讲要礼敬师长吗,我不报此仇怎么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啊!”
金阳子抬手为董树身拭去眼边的泪水,停下仙车,手指着下方山顶上正被一只苍鹰的扑到的兔子道:“苍鹰缚兔是为何啊?”
刘炜道:“自然是为了捕食。”
金阳子又问:“为师这算见死不救吗?”
“兔子本就在苍鹰的猎食范围之内,今日我们若救了兔子,他还会猎杀其他诸如蛇鼠之类的动物,那时我们又要到哪里去救,再者我们若一直救助这些动物不让苍鹰猎杀,苍鹰岂不是要饿死,我们又该如何去救苍鹰呢?”赵辉思考着象在回答金阳子,又象是在自然自语。
董树身心中似有所悟,但想了想又道:“苍鹰缚兔是为了果腹,属于在天道轮回之间,那曹贼杀人却是为了把持朝政,独霸天下,难道不该制止,不该惩戒吗,这算不算见恶不惩?”
金阳子仿佛知道董树身会有此一问,并未着急作答,单手朝地上一招,一节长满绿叶的树枝飞到手中,三人正不明所以,只见金阳子手中嫩绿的树枝却慢慢变得枯萎,一团火焰过后,刚刚还生机勃发的树枝转瞬就化作了一小撮灰烬,金阳子一口气吹在手掌,灰烬便飞散在空中,片刻便无影无踪了。
金阳子双手负在背后,双目深邃的望着远方,缓缓吟道:“争名夺利几时休,石榴裙下绕几周,酒池肉林贪腹欲,铜臭已迷丧心头,不见,转眼四季春已走,花红又落,鬓添白发几绺,晚来解带五更后,鸡鸣啾啾,小鬼催魂难留,一宵尽罢,百年朽骨葬荒丘,悠悠,再说甚六欲如钩,七情难休,尘世路上已清秋,还不及早回身,歇罢凡心,洗净佝偻,只把长生丹中求,好一个铅汞,又一个水火同舟,弯弯,直奔大道向上流,阴阳在手,自然不争逍遥游,怕甚人生不久,了尽凡俗,抛弃忧愁,修得个与天同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