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见到张宁那自信的笑容,心里也宽了几分。张宁是个极为睿智的女子,又有大局观,与她商量,或许真有办法。
于是便将崔宁乃是锦帆贼酋甘宁一事说与了张宁。
张宁听闻此事,也是皱起了眉,崔平竟然是水贼。对水贼河盗,张宁是心有余悸,毕竟半年前,她自己就差点被河盗强掳了去。而崔平还是江水之上势力最大的水贼,比起李大耳之辈,不知要厉害了多少。
整了整情绪,张宁说道,“既然是水贼,将军身为鄱阳县令,自然是要倾力讨伐,不过,我观崔平此人,重情重义,虽然有些孤傲冷漠,却不像大奸大恶之人,这其中或有误会,将军若要下手,还请谨慎。”
“这也是我正为难之处,若是对阵厮杀,难免伤到彼此,到时候便是有误会,也讲不清了,若是能兵不血刃活捉崔平就好了。”吴双说道此,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吴双一拍大腿,恍然道,“仲景先生不是有软筋散么,我去求些来,到时候趁机毒晕崔平就是了。”
张宁也点点头“这样最好,不会伤人性命也不用厮杀,将军要软筋散,何必去找师父,有宁儿在呢。”
随机引吴双进药房,配置了软筋散药粉,交给吴双道,“此软筋散药粉只需沾上毛孔,便可发作,将军要用时,可擦于手掌之上,便不会影响到自身。”说罢,又拿过一个瓷瓶,交给吴双,“此瓶中是软筋散解药,服用后,数息之间便可解毒。”
吴双接过药粉和解药,笑道,“宁儿真是我的福星啊,每每有难处,都有宁儿帮忙化解。”
张宁难得腼腆一笑,“将军不也是宁儿的福星么,自从将军到来,宁儿才过上如此安稳又充实的日子呢。”
张宁的医馆就依鄱阳湖而建,远处码头若是有船只靠近,这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从码头到医馆,吴双的亲信已经全部撒了出去,就待崔平回来。
时间又过去七天,莺莺已经不用在病榻上躺着,能在医馆内走动了,只是外面风寒,还不适宜出门行走。
莺莺见了吴双,甜甜的叫了一声吴将军,吴双回报以微笑,略微有些尴尬。吴双看得出,莺莺的确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孩,一副小萝莉的面孔,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谁都带着笑意,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只不过吴双即将对她最亲的人动手,这个时候吴双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莺莺。
吴双打完招呼,索性出了医馆,却见一个手下快步走来,走到近前低声说道,
“主公,崔平来了。”
“嗯,来了多少人?”
“就他一个。”
“好,计划不变,吩咐下去吧。”
手下随即若无其事的走开,去布置人手了。按照吴双的计划,是布置了两套方案的,万一软筋散无法用到崔平身上,那就只能靠人多硬上了,否则一旦让崔平逃进鄱阳湖,后患无穷。
见远处崔平已经下了船,往医馆这边赶来,吴双便立在医馆外,等着崔平过来。
“坦之,回来看妹妹啊?”吴双一脸轻松的笑着问道。
崔平抬头,见是吴双,冷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回道,“嗯,见过吴县令。我来看看莺莺,若是病情痊愈了,便带她回去。”
“坦之这就急着要走么?何不让莺莺姑娘在此多休养一段时间?”
“多谢,崔平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崔平话不多,即便是感谢的话,语气也颇为冷淡。
吴双心道,要事在身?怕是被黄祖追得急了要逃吧。当下心思电转,从怀中掏出张宁给的那个瓷瓶道,
“呵呵,既然如此,吴双也就不便阻拦,这是仲景先生配置的益补丸,你拿去给莺莺姑娘服用吧。”说着,吴双手持瓷瓶向崔平递去。
崔平本不愿受人恩惠欠人人情,但是事关妹妹,却又难以拒绝,便伸手来接,边道,“崔平替妹妹谢过~嗯哼~”
话还没说完,便闷哼一声,却见吴双的手闪电般抓在自己手背上,随即一阵麻痒的感觉从手背筋脉处向全身蔓延。
崔平满脸诧异的抬头,望向吴双,脸上笑容瞬间散去,代之以一贯的冷漠与孤傲,又夹着一丝愤怒。
软筋散生效,只是这次,崔平并没有马上晕过去,或许是不久前才中了一次软筋散的毒而且服过解药,加上身体健壮,对软筋散已然有了抗性。
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终于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围的眼线见崔平倒地,齐刷刷冲了过来,亮出武器,将崔平围在中央。
“为何?”崔平坐在地上,神情有些狰狞,抬眼冷漠的望着吴双问道。
“为何?因为,你不是崔平,而是锦帆贼首领,甘宁。”吴双一字一句的道。
“我是锦帆贼,又如何?”
“你们在江夏犯下滔天恶行,天理难容,被江夏太守黄祖追到我鄱阳县,你化名崔平,也是为躲避追捕,甘宁,我说的没错吧?”吴双倒也想证实一下甘宁到底是不是如黄祖所说的恶贯满盈,便问道。
甘宁素来孤傲,此刻被俘,还是被吴双以软筋散毒倒,胸中恶气难平,只是冷哼一声,“哼,是又如何,黄祖老儿,该死。”说罢又望着吴双道,“我甘宁从不轻信于人,却栽你手里,是我咎由自取,动手吧。”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只见人群一阵骚动,却是医馆内的莺莺听见外面动静,出来查看,正好看见甘宁被毒倒在地,顿时发疯似的冲了过来,护住甘宁。
莺莺急的哭了,泪眼朦胧的抬头问吴双,“将军,哥哥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对他?”
吴双还未回答,甘宁已经说道,“莺莺,别问了,是黄祖老儿要抓我们。”
“黄祖?”莺莺指着吴双道,“你竟然与那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的狗官同流合污?”
吴双皱眉道,“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的,是你们锦帆贼吧?”
“胡说,哥哥向来只抢官船,劫富济贫,何曾欺压百姓?”莺莺眼里含着泪,倔强的争辩道。
这时却见张宁疾步赶来,听到莺莺的话,赶紧蹲下身安慰道,“莺莺莫急,这其中或许有误会,你且跟姐姐说说,黄祖为什么要追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