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心中不禁一阵发苦,千算万算,自己日谨慎夜小心,没想到走到这里,隐藏之术却突然被人看出了破绽,而且还是极危险的境况,一下子就被两位十三层顶峰修士围了起来。
原来,他所处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峡谷,地势险峻,两侧俱是壁立千仞,陡峭光滑的巨岩高峰,中间只有一条十余里的羊肠小道,蜿蜒曲折,通向中心区方向。
要想从此通过,只有三条路,第一,御气飞行直接从高空上飞跃诸峰之顶;第二,依常而行,沿着山壁之间的狭小夹道,缓缓通过;第三,借助土遁,从山根之下的土层中缓缓通过。
不用说,第一条路想都不用想,直接就被卢俊义放弃掉了,因为秘境中的高空禁制不是说着玩的,长老们警告过多次,御器飞行是绝对的找死行为,因此秘境中的所有弟子这次来都没带任何飞行灵器。
再说第二条,沿着山间的小道缓缓而行,此法是常人下意识最先能办到的,若是在外界,卢俊义也就这么做了。可别忘了,这是在秘境之中啊,到处是陷阱和暗杀。这条小道如此险要,若是有人埋伏在暗中,一前一后将此路堵住,岂不是插翅难逃?
至于第三条路,卢俊义探过了,此地地面以下深及数十丈俱是山根坚岩,并非一般松软的土层,土遁之时极为艰难,近十几里方圆皆是如此。
平常一张土遁符大约能行半里,但在此地万钧山岩的压迫之下,恐怕连数十丈也难。而十里的长距又需要多少张土遁符?说不定一时换气不足,就会活活憋死在岩底深处。
所以说,第一和第三个选择都被卢俊义放弃掉了,那么直剩下从山壁之间的夹道中穿过这一条路了。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进入峡谷之前犹豫了好久,最终决定沿着羊肠小道,缓缓而行,毕竟他有银镜隐藏行迹,即使里面有什么埋伏等着自己,亦可以悄悄地全身而退。
但事情偏偏出在这里。
见于此地之险恶,卢俊义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路上小心地怀揣着银镜,将自己身形幻成岩石之色,贴着山壁谨慎潜行。
可当他安全地走到峡谷中段的某个开阔之处时,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就被这两位十三层顶峰修士,前后地堵在了中间。
当卢俊义看到这两人之时,来不及震惊,立即便明白“银镜失效了!”
“这次可能遇上硬茬子了!”看到湘鬼门修士阴森露白的牙齿,卢俊义心里顿时一紧,不知是否该立刻攥住手中的缩形地遁符逃走,还是与对方大战一场。
但不管如何,保住性命是最主要的,先探探对方的底,看看他们是如何发现自己的。实在不行了,再逃走不迟。于是他迅速地将身上施放了一层护体罡气,接着又把黑曜玄甲牌招放出来,左手再握着寒骨剑,右手捏着仅有的数张中级符箓“火鸦符”。
对面二人成犄角之势而立,冷眼看着卢俊义的一阵举动,都没有抢先出手的灭杀他的意思,看起来这两名别派修士都极有信心,自觉单个就能料理了他,这才显得如此轻松。
这也难怪!这两名湘鬼门修士和茅山宗修士都已修至十三层顶峰的修为,更别说他们身怀的灵器秘符。看卢俊义只取出了一件极品层次的盾牌,剩下的便是中品的寒骨剑,想来前者还是宗门派发下来的。
由此看来卢俊义不过是个普通的花神宫弟子,手段简单,十一层的修为更是不够看,这二人自然觉得对付他不过是小菜一碟了!
卢俊义见此,淬了口唾沫,双手紧握了握寒骨剑,暗自冷笑了起来,右掌心里却暗藏着金笔钉。这两人竟敢如此轻视托大,他当然要悄悄地给“露一手”!
面对着自入修仙界以来所遇的最强大的敌人――两名十三层顶峰修士,卢俊义倒也不怎么紧张失措。
虽然他不愿与人死斗硬拼,但这并不是说自己的实力就孱弱于人。卢俊义自忖在修为法力上差了对方两个境界,难于和敌人长时间硬拼,但他一身的炼体神力和暗藏的极品灵器、宝铠灵符绝对能弥补这一差距。
再说了,即使情况有变,他只要把赤剑符宝祭出,瞬间灭杀对方一人,然后快速夺路而逃,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于他舍不舍得,消耗掉赤剑符宝的最后一击,就只有视形势而定了。
因此,卢俊义开始观察对面两人开来,希图能从中分出强弱来,以便决定将符宝“使”在谁身上。
不过,他亦有些怀疑,这分属不同门派的两人,一个属阴气森森的湘西鬼门,一个玄参正道的茅山符宗,他们之间的联手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丝芥蒂,又是否会因为某种原因而产生内斗,从而使得卢俊义有了一丝可乘之机呢?
“小子,你胆子不小嘛!十一层修为,也敢直愣愣地向中心区行进。不知道中心区都是我们十三层的杀戮猎场吗?”阴气十足的湘鬼门修士长着一张无丝毫血色的苍白面容,恶狠狠地恐吓道。
说着,此人转头对一旁的茅山道人说道:“邱兄,这小子让我一人对付如何?我修炼鬼功,身体虚得很,看他体魄强健,气血浑厚,正好让我吞其精血,好好补一补!”说罢指指自己干裂苍白的嘴唇。
茅山宗修士是个上了年纪的矮胖老道,他虽对湘鬼门修士吸取血气的做法十分鄙夷,但也不会驳斥对方,毕竟卢俊义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谁杀不是杀呢?
于是茅山老道听了,脸上肥肉乱颤,咧开大口笑道:“有何不可,你爱喝人血便喝吧!我知道这是你们湘鬼门功法的特点,人之常情嘛,尽管下手便是,我不会对老兄产生丝毫怪异的看法。”
湘鬼门的修士,把头一扭,望着卢俊义,咽了口唾沫,似乎面对他的血肉真的十分想要饕餮。
卢俊义在一旁,听到对方毫不避讳要喝人血肉的言语,心中又惊又怒,更是恶心。不过,虽然厌恶于对方的邪恶嗜好,但他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对方怎么就看出来自己气血浑厚,体魄强壮呢?难道是修炼了炼体功法,体修之力外溢的缘故?但他怎么就看得出来?
还有对方两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呢?先前明明自己运使着匿灵银镜,一丝气息也未散发出啊!
“在吃掉我之前,我想想问问阁下,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行迹的?还有你们埋伏在这峡谷之中,是为了什么?这里并没有什么灵草值得争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