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这河通往哪里?”萧霂尘牵着马走至凉棚外冲着老者说道。
“哈哈,这位公子,这船达青州河岸。”老者站起身来摇了摇蒲扇,一脸恣意地笑道。
慕容瑛道,“船家,我们这马可上船?”
“运两匹马的话,”老者挑了挑眉,“可要加钱。小老儿的船只单薄,一次运两匹马可吃受不起,只能呼和朋友来招呼二位。”
“这自然不是问题,我们一人一马一船也未尝不可。”慕容瑛笑道。
“船家,我看这只有一艘船,你的朋友在哪?”萧霂尘不住地观瞧。
“哈哈。”老者走出凉棚,站在岸旁吹了一声极为响亮的号子,那号子二长一短,似黄莺啼叫响彻河岸。慕容瑛听闻此声不禁皱了皱眉头,望向远处。
忽然,从河岸对面远处忽然划出一艘小船,船首那汉子扎着白巾裸着上身,身形壮硕身上极为光亮。此刻正撑着一杆长蒿缓缓地前来。
不一会,白巾汉子便把船停靠在了岸边。跳下船来走至三人面前。但看得这汉子目光如鹰,面如磐石。身形健硕,双膂尤为肥壮。只见他拍了拍胸脯冲着萧霂尘、慕容英说道,“你们谁坐俺的船?俺送你们去青州城。”
“大哥,这船钱几何?”慕容瑛问道。
“五贯足钱!”白巾汉子抢先说道。
“这么贵?”萧霂尘刚要继续说,慕容瑛拦住他,“五贯就五贯,开船吧。我坐这汉子的船。”
“哎!慕容兄还是这边吧,我坐这大个子的船,大个子裸着上身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多有不妥,我来坐你的船。”萧霂尘牵着马就走向那汉子的船。
“这位小姐,上船吧。”
且说两人分别上了船,萧霂尘在前、慕容瑛在后在河中缓慢前行。
“这河叫什么名字,船家。”慕容瑛坐在船边看着老者。
“通往青州城,当然是青河了。”
“哦?”
“这河蜿蜒百里,河水直入青州城,过青州入瀚海,水路漕运通八方啊。”
“这河要是这么说来好似青州的命脉啊。”
“青州城人都指着这河过活儿嘞。”
忽然,那白巾汉子突然唱起歌来,但听得,
“长长江水哎宛如银线串串,
白白江面哎似个大口袋袋,
城中兄弟哎给我斟上好酒,
船中贵客哎我把他送上前来哟。”
“大哥嗓子真亮堂。”萧霂尘称赞道。
那白巾汉子没搭茬,使劲撑了撑蒿子。
河面越来越宽,河水波光粼粼,秋风送爽吹得萧霂尘感觉非常舒服,盯着河面看得出神。
船缓缓的行驶着,不一会便看见一艘大木船在前方缓慢行驶着。船上似乎有很多人,声音嘈杂。
“到了,上去吧。”白面汉子瞥了一眼萧霂尘,冷冷的说道。把船停在了大船不远处。萧霂尘一惊,望着那大船,“上哪去?”
随后老汉也把船停在了他们的后面,慕容瑛看着他佝偻的身形心中忽然满是不安。
“嘿嘿嘿,两位相貌不凡,行走这江湖的浪子,过江过河总要再拿出点什么。”老汉阴险的干咳了几声,扭头对慕容瑛笑道。
“哦。尊驾一行原来是一窝水耗子。”
老头脸色一变,沉了下来,侧身一扭跳入了水中,那白巾汉子仿佛得到了什么信号,也跳入水中。
慕容瑛和萧霂尘大吃一惊,站起来相视一眼而后不住地往水中观瞧。
“九婴门杀到!”
忽然!船上飞出数根带着铁钩的绳子,勾住了两人船只的棚顶。似一条条手臂挂在了两只船上。再看,一个白面汉子双手横搭在一柄极长的陌刀之上,蹬着绳索飞身跳下。这汉子生的浓眉大眼,形神俱厉。同样跟刚才的汉子一样赤裸上身,胸前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身子极白不似男子,腰间则系着一条黑带,极为明显。
“嘿嘿,看小姑娘你锦缎加身,想必是富庶之子吧。”白汉子飞身便落在了慕容瑛的船棚之上。“轰”的一声,因他身躯健硕,船被他突然一踩晃了三晃,漾起阵阵轻波。白汉子笑着俯身打量着慕容瑛。
“嗨!”又一名黑衣女子手拿单刀飞身跳下船,这女子生的冷眉冷目眼含凶光,体态轻盈似一片莲叶飘至了萧霂尘的船上。女子用刀指着萧霂尘的眉心,厉声说道,“小子,把钱拿出来,留你一条性命!”
“哎哟,好汉,我真是没有钱。你看我穿的这般寒酸,哪里像什么富户?”萧霂尘低声乞怜,一脸的乞丐样。
“你这把宝剑不错,交出来抵你性命!”黑衣女子目光如刀,一眼就盯上了萧霂尘腰间长剑。
慕容瑛掏出袖中金牌,冲着白汉子相视。白汉子张大了嘴巴,不住地喊叫,“哎!哎!哎!三妹,这小娃娃有块金牌子啊,咱们这次是捞上大鱼了!估计这钱财全在这女娃娃身上。”
黑衣女子眼前一亮,嘴边泛起一抹冷冷的微笑,“哼哼,你们两个人,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要不然,你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慕容瑛叹了口气,显然眼前这人根本不知道他慕容家的威名,揣好牌子拱手道,“敢问好汉是哪一路的?”
“九婴门青州青河堂!老子堂中排行老二,‘白蛟龙’——燕飞虎是也!”燕飞虎笑着,“怎么样,怕了吧?你先把金牌给我,我就饶了你!”
“哦,原来是海上猛虎,燕二爷。久仰久仰。”慕容瑛故作谦卑状作揖拱手。
“哎哟,你这女娃娃还听过你家二爷,看来二爷我名头不小啊!”
“不过......”慕容瑛脸色一变,手背于身后盯着燕飞虎,“你要是想拿姑奶奶的金牌儿,得看你又几分本事。”
“哎哟,口气不小!”燕飞虎伸出一只手冲慕容瑛招了招手,“来!来!来!俺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本事!”
萧霂尘看慕容瑛那边炸了毛,也亮出宝剑,宝剑映着河水寒芒点点,剑锋闪着白光似银蛟舞空。
“好剑!”黑衣女子摆开架势,右手举刀过于头顶,左手托着刀,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摆出一式“青龙探爪”。
“嗨!”黑衣女子率先出手,劈头盖脸就是一刀,这一刀劈的风声阵阵,虎虎生风。萧霂尘遂身子微侧,举剑架挡反手挑刺女子胸口,使出一招“刘伶醉酒”。女子大惊,弯身躲过,又随之挥刀猛砍,尽数被萧霂尘挡下。双方刀来剑往打得是不可开交。
再看慕容瑛这边。燕飞虎那柄长刀约有六尺,这刀乃是前朝步军杀人越货、刺马削足的大凶器。燕飞虎这刀长约六尺重三十斤,刀柄缠红布丝带,刀身泛着一抹淡淡的蓝光。此刻已然跟慕容瑛大打出手,这陌刀在他手中舞得是遮云蔽日、昏天黑地。刀光似笼,把慕容瑛团团罩住,慕容瑛在那刀光之下好似一只笼中燕雀。
慕容瑛见他臂力惊人,这长刀在他手里好似一根筷子一样灵活。燕飞虎左劈右剁,她不敢懈怠小心躲闪。燕飞虎挥舞着长刀,两三刀就把那棚顶砍的是千疮百孔。忽然,燕飞虎右手挥刀横砍,欲拦腰横劈慕容瑛腰身,慕容瑛纵深一跃,飞身跳至他的刀上。身形一压,刀身微微弯曲,慕容瑛横身旋转,闪至燕飞虎身旁,擎右掌一掌拍在他的左胸之上。这一掌虽然绵柔但却蕴含极大地内劲。燕飞虎身子好似钢铁,中掌后身躯只是微震,面不改色心不跳大笑道,“哈哈,难不成你是在给二爷爷挠痒痒不成!”燕飞虎左臂一抬,出拳就打慕容瑛面门。这拳似有千斤力道如金龙出洞,来势汹汹。慕容瑛双掌一架,双掌架住燕飞虎拳头反手一扭,化去那刚猛力道,随后撤步飞身跳至绳索之上。
“小娃娃,二爷我练得是金钟罩!哼哼,跟你家二爷过招,你可得多吃几碗大米饭!”
慕容瑛四下张望,自己那船已经快被砍的七零八落了,船上刀痕累累,自己的马甚至被砍的掉了几块皮肉嗷嗷乱叫。
“嗨嗨嗨!”黑衣女子跟萧霂尘那边更加焦灼。萧霂尘快剑频出,招招行云流水,好似天外流星剑影婆娑把黑衣女子杀得从船头退到了船尾。
“好剑法!”黑衣女子称赞道,“好快的剑!三娘佩服!”
霎时间!黑衣女子眼看着就要被萧霂尘杀入河中,忽然身形一变,挡架萧霂尘长剑之后,转身背刀亮出左掌,盘坐于萧霂尘身前,乃是一招“云长赴宴”。又马上弯身挥刀砍向萧霂尘双膝,左指点向萧霂尘胸口,又是一招“仙人指路”。萧霂尘挥剑挑去膝上单刀,左掌发力迎击女子双指。这一击力道极大,一击便把她震了一个跟头,滚下了船重重地摔入了水中。
“三妹!”燕飞虎大叫。
那女子被震得头昏脑涨,在河中连呛了几口水。气息捋匀后,暴跳如雷的冲着萧霂尘喊道,“小子!有本事别走,上那大船上咱们再来打过。”
萧霂尘笑道,“在下定奉陪到底。”
燕飞虎瞄了瞄萧霂尘、慕容瑛,道,“好娃娃,看来今天是碰了钉子,二爷我最喜欢嚼钉子,有胆的上船来斗,不来不是好汉!”
“好!”慕容瑛打开双臂,双足疾行而走,率先跳上了那大船船头。船上约有十来人立于甲板之上,众人一看上来的不是自家兄弟纷纷抽出兵器盯着慕容瑛。
萧霂尘、燕飞虎、黑衣女接连跳上大船,燕飞虎把刀一横,单手向后冲着那十来人一摆,“哎!你们莫要动手,这两个人是我们的小菜,你们暂且在一旁好好看着。”
这船板极宽,约能站二三十人。那十几个人一听燕飞虎言语,纷纷退至四人身后,收兵刃观瞧。
“哈哈哈,好身手好身手!”忽然从船舱内传出一声低沉的闷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但看得,一人撩开竹帘从船舱中缓缓走出。
“大哥!”燕飞虎、黑衣女子同时冲那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