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娜走出去后,琼斯将手臂抬得更高了些,好让安吉拉从她身侧钻过去。之后,她也一个闪身跃到外面,失去支撑的混凝土巨墙顷刻间轰击到地面,激起的滚滚尘埃堪比潮汐下的浪花,被琼斯扒出来的通道也不复存在。
四人脚下的废墟也随之震颤、滑动,穿着高跟鞋的沃克一个踉跄快要摔了下去,安吉拉连忙迈出一步将她扶住。
“喔唷!谢谢你!”沃克搀着安吉拉的臂膀,稳住了身形。
“不客气,待会儿你给洛娜签个名就好啦!”安吉拉笑着向沃克眨了眨眼。
“洛娜,你想多了,她的签名没有升值空间的。”琼斯一边习惯性地吐槽姐姐,一边试探自己被强化后的力量。只见她摊开双手,刚刚被她从地上随意捡起的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已化为齑粉在风中飘散。
“……我刚才好像听到,是你把杰西卡变得这么——强力的?”沃克向安吉拉挑了挑眉。
“呃,是的。不过别担心,我的能力没有副作用的。”安吉拉从沃克浅绿色的眸子中看到了无尽的渴望。这使她回想起来,相比于琼斯,沃克对成为英雄这件事更为痴迷。
“那么——你赋予的强化效果会一直存在吗?”沃克进一步追问。
“抱歉让你失望了,崔西,我施加在别人身上的力量会很快褪去,需要频繁的‘充电’才行。”
“但是你附在我护身符上的‘魔法’却一直存在呀,为什么?”正在欣赏琼斯“表演”的洛娜听到安吉拉的答复后,好奇地回过头来。
“洛娜,生命和一件金属工艺品可不一样。”安吉拉顺便向三人一同解释,“生命的本质是新陈代谢与自我复制,起码物质层面上是这样。所以生命是流动的。就像你身后的哈林河,人们用这个名字叫了它四百年,但前一刻从人们眼前流淌过去的河水,和这一刻的,并不相同。”
“也就是说——你可以将力量充进稳定的物体里,当作‘电池’来用喽?”沃克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我现在知道杰西卡的推理技巧是从谁那里学来的了。”安吉拉微笑着回应,肯定了沃克的猜测,“崔西,你晚上有空吗?我们四个一起吃顿饭吧!”
“你可能是我这一生最值得交往的朋友,就算晚上迈克尔·贝找我演下一部《变形金刚》,我也只会考虑你的邀请。”沃克显然对安吉拉的异能充满了兴趣。
“崔西,你最好再考虑一下。”琼斯结束了自己的试验,哂笑着向两位金发女郎走过来,“你在《变形金刚》里跑的龙套,是你艺术生涯里最光辉的杰作,或许你不该放弃这个电影系列。对了,安吉拉,可以把你的力量拿回去吗?我感觉我无法适应它,我怕一不小心就会把我的衣服扯坏。”
“哈——是的,安吉拉,快收回你的能力。她可宝贝那件皮夹克了,一年四季都穿着它。”沃克熟练地回敬琼斯的揶揄,善意的调侃似乎已成为了这对姐妹最平凡的日常。
“安吉拉,刚才那一下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我们最好别待在这儿太久。”跟在琼斯身后的洛娜提醒了一句。
“对哦!”安吉拉急忙连线伊卡洛斯,观察周围的情况。
的确有不少人被废墟的二次坍塌吸引,聚集在了街边,但幸好并没有人向她们所在的偏僻位置走来。人群的最前端,是惊慌失措的斯塔克与霍根。令安吉拉感到意外的是,波茨也站在斯塔克的身边。
“托尼,别担心,救援队两分钟后就到。”波茨轻轻拍打斯塔克的后背,安抚着他。
“该死,他们开的是安全车吗?怎么还没有你骑摩托快?”斯塔克用手机焦躁地敲着脑门。
“先生,波茨女士这一路闯了二十个红灯。”贾维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他似乎是被震动激活了。
“你是要彻底把我给吓死吗?”斯塔克听到这句话后,太阳穴上的青筋更突出了,“佩珀,我跟你说了不要过来,这里很危险……”
“不客气,斯塔克先生。”波茨早已摸清了这位老板的脾气,知道他真正要说的是“谢谢”二字。她本想继续与斯塔克的对视,自己的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你好,这里是波茨……什么?这——好的。”波茨快步向前走了出去,又向后招了招手示意两位男士跟上她。
“嘿!佩珀!你又搞什么?”斯塔克与霍根赶忙追过去。
“托尼,刚才是齐格勒女士的电话。”波茨见三人的位置与人群已有了一段距离,低声向斯塔克解释。
“什么?”
“很显然,有人又把我的电话随意留给了别的女人。”
“相信我,佩珀,这次应该担心的反而是我,那个——那真是她的电话?她们逃出来了?”
“她和丹恩小姐在废墟的另一侧,她想要我们低调地走过去。”
“……”
“你现在知道,我在你身边有多重要了吧?”波茨成熟而妩媚的笑容里,饱含着自信的得意。
体育场的另一边,洛娜直接将四人飘了起来,飞离破碎的残骸,最后降落到结实的平地上。琼斯与沃克对这第一次亲身经历的飞翔惊奇不已。
“安吉拉,为什么我们要偷偷摸摸地溜走?混在人群中不就好了?”洛娜随口问了一句。
“这是为了保护崔西呀!她现在要是被那些球迷见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安吉拉点了下洛娜项链上的吊坠,给它补充了一些能量。
“崔西,你接下来一年都别出门了。‘唱毁’了数百万球迷心目中的圣地,我觉得我都保护不了你了。”琼斯哈哈大笑地拍了拍沃克的肩,安吉拉的力量被撤回后,她又能随心所欲地掌控力道了。
“洛娜!安吉拉!”斯塔克带着三人跑了过来。
“嗨!”洛娜热情地向他们挥了挥手。
“天啊!你们真的没事!太好了!”斯塔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无法想象要是针对他的袭击让两位无辜的朋友命丧于此,他将来会压抑成什么样子。
“幸好杰西卡一直在外面呼唤着我们,让我们找到了脱困的正确方向。”琼斯刚才表明自己不太愿意与这位公子哥扯上关系,洛娜便编出一套为她打掩护。
“非常感谢你,琼斯小姐!”斯塔克郑重而诚恳地向琼斯伸出右手。
但琼斯却没有握回去,而是把一块混凝土交到了斯塔克手中。
“它被摔碎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失去钢筋后,所留下的腔道的剖面。你应该可以观察到更多东西,斯塔克先生。”琼斯干脆利落地解释自己的发现。
“粗糙,但是完整……这可绝不像是里面的钢筋被硬生生地抽了出去。”斯塔克细细打量着手里的关键物证,“哈皮,你怎么看?”
“这痕迹有点像是火山岩,先生。”霍根凑过去眯上眼睛,仔细瞧了瞧。
“你说得没错,哪有什么万磁王,那些钢筋是被熔化成了铁水,然后顺着孔道被吸了出去!”斯塔克做出了一个新的推断。
“安吉拉说,当时那个地方发生了诡异的震动,这又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崔西的嗓子所造成的威力吧?”琼斯又提出了另外一条线索。
“可能是小型地震发生器,现在很多武器公司都有这项技术,当然都是抄袭斯塔克工业的……”
“这是专门为你策划的一场谋杀,托尼!”波茨打断斯塔克的话,“你最好接下来一年都不要出门了……”
“佩珀,我有我的打算。”斯塔克又反过来打断波茨的话,“你和那些闲得没事干的媒体打好招呼了吗?就说是年久失修什么的。”
这一回波茨还没开口,沃克就抢先回答,以防他们在这里吵起来。
“这你不用担心,托尼,明天各大版面的头条肯定都是我唱塌了洋基体育场。”
“谢谢你为我分忧,崔西。”斯塔克会意地笑了笑,“我们会为你造势的,争取接下来一个月的话题热度都是这个。”
“真是想不到,我会以这种方式拉到斯塔克的第一次赞助。”沃克笑着自嘲。
“四位女士,我不知该如何向你们表达我的谢意。特别是你,洛娜。请一定要让我在今晚请你们一顿。”斯塔克真切的语气与神态,连霍根和波茨都很少见。
“真抱歉,托尼,我们四个已经约好今天的女生之夜了,改天一定会让你破费一番。”洛娜俏皮地蹦跶到斯塔克面前,“而且,前任老板,我还欠你一大笔钱呢……”
“洛娜,别讽刺我了。他们叫我当代达芬奇,不是当代葛朗台。在佩珀面前追着一个女孩要账,我都觉得丢脸。”
“哈哈,这钱我是赔定了!我要让斯塔克工业的CEO欠我一个巨大的人情,而我又丝毫不欠他的。”
“那样你就会成为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女孩,不,洛娜,你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斯塔克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洛娜以后会从他这里“敲诈”什么,但他心甘情愿认这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