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我还以为发生了地震呢!”通过伊卡洛斯的双眼,洛娜看到外面的世界静好如常。
观众们有序地离场,行人们驻足拍照,几名警官拉出警车里的对讲机报告现场的状况,灿烂的斜阳将人们的影子抻长,周日黄昏的纽约依然惬意而繁忙。
“似乎这并不是一场严重的事故。”安吉拉将伊卡洛斯的目光转向体育场,她发现塌陷的地方仅仅是那块黑色的观众席的一部分,“这就是‘打者之眼’吧,哈皮提到过,比赛时这里是不允许观众坐上去的。或许遇难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洛娜。”
“也幸好只有我们两个,托尼和哈皮在哪?”洛娜控制伊卡洛斯在低空中飞行,掠过黑压压的人群。
“好像在东边高架的下面,我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对哦,我都差点忘了,你加强过伊卡洛斯的听力……”
“你好像有什么顾虑?”
“那个——安吉拉,上个月我抑郁相爆发的那个晚上,当我从店里偷偷逃出来时,直接被你抓到了……是不是,你也会偷听我在卧室里的动静?”
“有时候会哦,而且那一天我有些担心,听得格外注意。”
“你!”
“还有哦,以后要是再想我想得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直接来我房间嘛,我哄你睡——”
“谁、谁、谁想你这个偷窥狂?我警告你——”
“你竟然说我偷窥?洛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趁着比我早醒的那段时间都对我做了什么,伊卡洛斯在窗外看得一清二楚。”
“啊啊啊啊啊!伊卡洛斯你这个叛徒!”
“别耍脾气,洛娜!他都飞不稳了!”
“我不管!!!我要摔死他!!!”
安吉拉只好把洛娜的意念挤到一边,完全接管伊卡洛斯的主导权,让它稳稳地停在斯塔克与霍根身旁一棵丁香树的梢头。
“小鸽子,别害怕,她那句话不是真心的。”安吉拉抚慰着惊魂未定的伊卡洛斯。随着与他精神连接的次数越来越多,安吉拉察觉到他现在完全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
“呜呜呜……这都被你知道了,我以后在你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洛娜害羞的泣诉里结着丁香一样的愁怨。
“洛娜,你就不想想,我一直没有戳破,是不是因为我也乐在其中呢?”安吉拉靠在坚硬的墙根上,捂着自己染上红晕的面颊。
“什么?”洛娜豁然开朗。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时候,快看看他们的情况吧!”安吉拉慌忙地将伊卡洛斯的听觉与洛娜连接上。
丁香树下的两个男人,都在对着自己的手机,急躁地说着什么。
“佩珀,我现在绝不能抛下她们回去……是的,我知道这次事故很有可能是针对我的,但我……不,你也不要过来……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叫奥比来吧……什么?他在硅谷?哦,对了,与埃隆·马斯克的商业合作,我都忘了……是,是,我不是称职的CEO,你知道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担心了,我保证找到她们后就立刻回去。你去联系那些媒体不要瞎编乱造可以吗……好的,谢谢你……”斯塔克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没有焦距的眼神不复之前的张狂与精明。他嗅了嗅空气里烦扰的花香,胡乱地抹了一下头发,回头看到霍根正好也刚刚结束通话。
“哈皮,救援队还有多长时间到达?”
“至少半小时,先生,中途停止的比赛让周围的交通混乱不堪。”
“还要半小时?这都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那帮磨蹭的观众怎么还没走完?”
“大型体育赛事的退场一直是这样的,只不过我们以前走的都是贵宾通道。”
“我知道,哈皮!”斯塔克大吼一声,对着空气用力地挥了一拳。他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将声音放低:“对不起,我只是——该死……”
“没关系的,老板。”霍根好脾气地走到斯塔克身边,但依然警戒地向四面环视,“我只是想提醒你,安吉拉和洛娜可不像你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她们的命比你硬实得多。”
“哈!”斯塔克终于被逗得笑了一声,“看来我得给你加薪了,一个会安慰人心的保镖值得赚得更多。”
“听起来我明天不用去找波茨女士了。”
“……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那么快做出反应,跑向她俩的?”
“这样英雄救美的机会可不多,托尼。”霍根的眼神里有戏谑,也有敬佩,“不过我还是失败了,是洛娜及时将我们推了出去。”
“但那样你也比我强多了,我当时只能站在那里不敢动弹。哈皮,我没有开玩笑,告诉我,为什么?我觉得拳击场上我的反应不比你慢,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勇敢地立刻冲过去?”
“这不是一名CEO该学的,托尼……”
“哈皮!如果你把我当作朋友的话,就告诉我!”
“……只不过是习惯罢了,如果你也总看到别人发生争吵,并且习惯性地上去拉架,你的身体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反应。”
“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这又不是大脑手术或火箭科学。”
斯塔克看出霍根并没有向他说出真心话,但他也理解霍根不愿让他涉险的想法,于是便不再追问。
“那我试一试吧,明天你去和佩珀吵一架,我再去调解你们俩。”
“我和她吵什么?”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斯塔克工业的安全主管了,你不是对公司的管理漏洞一向颇有怨言吗?”
“你是说真的?”霍根受宠若惊地看向斯塔克。
“哈皮,我们的那名保安不见了。”斯塔克的语气非常严肃,“安全部门也联系不上他。要么他也被袭击了——”
“要么就是他策划了这场袭击。”
“如果是后者,他背后肯定还有很多人。哈皮,帮我揪出公司里的内鬼!”
“交给我吧,托尼!”
斯塔克与霍根两人面色沉重地思索与等待着,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只白鸽“咕”的一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