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狼?”达克霍姆听到这个词后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她不管洛娜看没看够,倏地一下变回原形,比之前任何一次变身的速度都要快。
“你是指——”她向安吉拉问道,“罗根·豪利特?你遇到过他?”
“当然啦,”安吉拉回答,“洛娜还管他叫叔叔呢,他可喜欢洛娜了。”
“切~”达克霍姆撇嘴说,“真不要脸,他明明是年龄最大的……那个——听起来,他好像过得还挺不错?”
“从他的那辆摩托车来看,”安吉拉一边回想一边说,“他过得挺简朴的。不过,他似乎对生活的要求本来也不怎么高,自得其乐。瑞雯,你好像很关心他嘛?”
“收起你八卦的眼神!”达克霍姆怼了一下安吉拉的脑门,然后轻松如常地坐回沙发上,接着说道,“罗根是我唯一营救失败的变种人同胞,再加上后来查尔斯跟我讲的关于他的故事,他的不知所踪都快成我的心病了……谢谢你们告诉我他安然无恙的消息。”
“营救失败?”洛娜也坐过去,向达克霍姆问道,“是73年我那个邪恶的老爹袭击白宫的那次吗?罗根大叔跟我讲过,他落入河里后再次醒来,就是在美军的实验基地里了。”
“唉,没错……”达克霍姆叹了口气,眼神中似有惋惜的追忆,“我当时伪装成崔斯克的手下——小威廉·史崔克,马上就要把罗根救出来了。可关键时刻,偏偏又闯进来一个和罗根一样拥有自愈能力的变种人搅局。混乱之中,真正的史崔克带着军队到了,我也只能为保命而逃走。”
“同样的自愈能力?”洛娜像听大人讲故事的孩子一样追问,“难道是罗根大叔的哥哥——‘剑齿虎’维克特·克利德?”
“就是他!”达克霍姆砸着沙发扶手,恨恨地说,“我跟他一起逃跑时才发现,他也是来救罗根的,我们两个闹了一场误会。该死的地狱火俱乐部!他们好像天生就和X战警不对付。不止一次,我们两方的任务目标明明是相同的,却还总是在阴差阳错下破坏了对方的计划。”
“我怎么觉得,”洛娜挠了下天灵盖,不解地问,“你们两个变种人组织之间的关系好像没那么针锋相对,反而更像是相爱相杀?”
“你一个没经历过战争的小女孩,你懂什么?”达克霍姆逗弄似的掐了掐洛娜挺立的鼻子,“地狱火俱乐部是对自己采用‘休克疗法’,韬光养晦,实力没积攒到一定程度时,不贸然与我们起大规模冲突罢了。虽然不搞大新闻,但暗中的小动作从没停过,就像他们派人袭击你和安吉拉的那两次……”
“对了,”达克霍姆又抬起头,“安吉拉,为什么他们在暗杀你未果后离开纽约了?他们在你面前暴露了身份,按他们一贯的做法,应该会尽快除掉你才是。”
“不知道……”安吉拉把洛娜飘起来挪到一边,自己则坐到了她和达克霍姆中间,“或许他们是发现了罗根正在暗中保护我吧!瑞雯,你跟刚才提到,X教授跟你说过金刚狼的故事。所以——你也知道未来被逆转的事吗?”
“那是当然!”达克霍姆扬起娇媚的脸庞,语气里尽是自豪,“确切来说,未来其实就是被我扭转的——我当时在白宫前,放下了手枪,也放下了变种人与普通人之间的仇恨。后来,我有点好奇那个未被改变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就再三追问查尔斯。然后我知道了,在那个普通人与变种人依然互相敌视未来里,罗根的确是X战警中最伟大的战士。这也是为什么他从阿卡利湖基地里逃出去后,我却仍然对他有些挂念。算是战士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真不容易,”安吉拉摇着达克霍姆的衣袖说,“话题终于转回来了!快说说关于阿卡利湖基地的事,瑞雯!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到底是从哪来的?凤凰女又对我做了什么?”
“好啦,快松手!”达克霍姆的胳膊被安吉拉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她只好直奔主题说,“我知道的也并不比罗根多啦!琴是在帮他脱困后,才找到同样被困的我们的。她跟我们说,你是她在一个实验室里发现的,并且不知为何体质和普通人不同,她的力量在你的身体里不会随时间消逝。真是想不到,二十五年后,你竟然成长至此……”
“还有呢,还有呢?”安吉拉此刻表现得比刚才的洛娜更像一个小孩子,“罗根说琴好像有什么预感和计划,他能找到我也是琴安排好的。她当时还有说别的吗?”
“没别的啦!”达克霍姆像是不耐烦的家长一样摇头说,“那可能是琴和罗根之间的秘密吧!琴一向很神秘,她心中的打算我早就不去捉摸了。就像这次,我从没想过,因克拉丽丝而与你在拘留所里相遇,是否也是琴安排好的——反正已经发生了嘛!与其揣摩别人的想法,不如先打理好自己的。”
“那、那就算不管她怎么想的,”安吉拉不依不饶,“你还能记起其他的细节吗?”
“细节?”达克霍姆扶额说,“好吧,我再想想……琴是仓促之间顺手把你救出来的,根本没注意实验室里的文件资料上写着什么;我们急着飞往埃及和天启决战,只得中途把你寄托在一户普通人家里——莫伊拉·玛格塔格特特工前夫的家,她是——”
“弗瑞跟我们讲过她,”安吉拉打断道,“你不用细说,再之后呢?”
“……她和查尔斯之间的故事弗瑞肯定没和你们说过,不过那些留着以后讲吧。”达克霍姆神秘一笑,“之后嘛,X学院没有照顾婴儿的条件,汉克又检测出你没有X基因,不舍之下,我们只能委托莫伊拉把你送到孤儿院里,让你正常地成长,不被打扰……差不多就是这些了。直到拘留所里你第一次对我释放心灵感应,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才让我想起来,你就是当初那个被我弄哭的小女孩。”
“被你弄哭?”安吉拉恍然呆住,“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哎呀,没什么啦!”达克霍姆摆摆手,笑着说,“只是你太可爱了嘛,看到我们任何人都是笑嘻嘻的,连见到‘野兽’和‘夜行者’奇怪的蓝色样貌也不怕。我有些不服,变成各种恐怖的样子来吓你,但你还是笑得那么灿烂。最后,你成功激怒了我,我在你身上怼啊、捏啊、掐啊的,终于把你弄哭了。哇哈哈哈哈哈!哎呦……”
安吉拉使劲把达克霍姆推倒,骑到她身上发泄一直以来的怒火。
“你是人啊你!”安吉拉一边捶着拳头一边喊。她终于知道自己心中那股对达克霍姆的恐惧是从哪来的了——竟然是婴儿时期落下的阴影。
而达克霍姆这一次也破天荒地没有反抗,任由安吉拉在她身上施加“蹂躏”。安吉拉知道,这是达克霍姆在以自己的方式认错。
看着达克霍姆充满深情的眼神与笑容,安吉拉最终还是原谅了她。她可以用心灵感应体会到,当达克霍姆回忆那段往事时,内心中的情感,是真实的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在那短暂的嬉闹中,达克霍姆是真的生出了一股把襁褓中的安吉拉当做女儿来看的喜爱之情——虽然这个母亲表达爱意的方式错得离谱,但多年之后重逢时,这份情感,却依然没有半点消退。
“瑞雯,”安吉拉停下手中的动作,趴在达克霍姆的耳畔,低声说,“欢迎来到我们家!不过请你记住,我以后再也不怕你了呦!”
……
傍晚,安吉拉把方、琼斯和沃克也叫到了店里,打算来一场女生之夜。
“为了庆祝我们‘越狱’成功,”安吉拉打开电视机,“我们一起来看《越狱》吧!洛娜可是念叨它好久啦!”
“你确定?”沃克看了下手表,“今天是第四季的一、二集连播,等播完都已经很晚啦!”
“没关系哒!”安吉拉拿过来一瓶红酒,“你们今晚就睡我这里吧!”
“啥?”琼斯看了一眼其他人,问道,“你的床那么小,得多挤呀?哦,我明白了!你是想——”
“别瞎说!”安吉拉拿起酒杯敲了一下琼斯的脑袋,“你忘了我的能力吗?我可以把力量附在床上,让人睡在空中呀!那种感觉就像是睡在用来治疗烧伤病人的悬浮床上,飘飘欲仙!”
“真的?”方一脸期待地向安吉拉问道,“那我以后在神盾局学院的宿舍住腻了的话,可以偶尔到你家里住一宿吗?”
“当然!”安吉拉笑着答应,“欢迎你随时过来,克拉丽丝。最好第二天把洛娜也带到学校去。你们两个利用你的传送门,当走读生就好……咦?”安吉拉拍掉方伸向酒瓶的小手,“你这是干什么?”
“呃——”方抬起头,清澈的桃花眼对着安吉拉眨来眨去。
“不行!”安吉拉用命令的语气说,“你和洛娜都不到二十一岁,不能喝酒!昨晚你一边灌酒一边和我打电话时,我是看在你终于出狱的份上,值得庆祝,才没有多说!”
“我——”方气鼓鼓地反驳,“我被抓了三年,又被关了三个月!起码应该连喝三天庆祝吧!”
“不行!”安吉拉坚定地摇头,“在我这里,小孩子不许喝酒!”
“呜——”方装模作样地抹擦双眼,拭去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但是,克拉丽丝,”安吉拉又摸了摸方的头,“我有我为你庆祝的方式,跟我来楼上!”
方即刻止住“哭声”,好奇地跳下椅子,绕过吧台,紧跟在安吉拉身后走到二楼主卧。
“给,送给你!”安吉拉从书架里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递到方的手中。
“这是——”方看着盒子封面狼头形状的徽章,惊喜道,“《巫师》?他们、他们把《猎魔人》做成电脑游戏啦?”
“是的!”安吉拉又指着盒子封面上一处长长的手写笔迹,说道,“而且,这一份还有安德烈·斯帕克沃斯基的亲笔签名呦!是不久前,那个游戏公司的一位员工来我店里时送给我的,全球限量!他还跟我说,他们以后肯定还会把希里做进游戏里,而且还可以让玩家自由地选择希里的未来——成为女皇还是猎魔人,都由玩家自己来选择……”
“哇——”方没等安吉拉说完,直接一个熊扑将她抱住,“我的引路天使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你有这个宝贝?那样我早就直接溜出来玩它了,怎么还会在拘留所里跟抑郁症磨蹭那么久……”
“你就扯淡吧你!”安吉拉笑着搓乱方的头发,“克拉丽丝,我给了你这么一份大礼,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呀?”
“当然当然!”方在安吉拉的怀里抬起头,又扫了一眼旁边的床铺,“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约翰不会知道的……”
“去死!”安吉拉一把推开方,抓狂地喊,“你怎么才出来没两天,就学坏了?”
“你才是哪里误会了吧?”方抱着游戏的DVD盒子,撒娇似的扭着身子,“难道你忘了吗?故事里,希里本来就是一个坏女孩呀!”
“啊啊啊!”安吉拉屏住呼吸,终于把气憋了回去,不再与方胡闹,“克拉丽丝,我是有正经事想问你。你之前在拘留所里不经意地提过一句——因为我从不使用精神控制,所以心灵感应才如此温暖。你还记得吗?”
“当然!”方笑着说,“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对你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为什么?”安吉拉问,“你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嘻~”方直视安吉拉的双眼,慢慢向她靠近,“你知道吗?有一种心灵感应者,他们从不控制别人的心智,强迫别人被动地服从;而是靠自身的魅力或充满光明的信念,吸引别人主动地追随他们。在引领他人的同时,也丝毫不剥夺他人自由的意志。那种温暖,就像是太阳一般,让万物朝着它的方向,欣欣向荣地生长。”
“耶?真、真的吗?”
“当然,根据我家族里的古书记载,上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在六百年前,法兰西人称呼她为‘奥尔良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