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传来一串脚步声,林皓阳收起思绪转头看去……随着审讯室的房门打开,两名女警押着一和女人走了进来,不用问了,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姜美娣!
姜美娣好像刚刚哭过,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尽管很憔悴,但是不难看出,这是个五官很俊秀的漂亮女人;虽然身形有些萎靡,但是目测身高接近一米七,玲珑有致的身材接近完美;很难想像,这样一个身材窈窕,又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竟然会是一个令人深恶痛绝的人贩子。
林皓阳朝荆辉伸出两个手指,用力的点了一下,荆辉领会了他的意图:直接切入主题。
“姜美娣,你做这一行多久了?”荆辉开始审讯了。
“三年吧,差不多有三年了。”姜美娣回答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她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很地道的普通话。她回答问题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抬起头来!”荆辉的一声呵斥:“姜美娣,我警告你,回答问题的声音最好大一些,起码要让我听清楚!”
姜美娣仰起了头,微微点了点头,她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拢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她脸上的泪痕没有干,看来她一直在流泪。
“你们一共诱拐了多少女人,你还记得吗?”荆辉继续问道。
姜美娣闭上了眼,又有眼泪溢了出来:“十几个?二十几个?”她摇了摇头:“差不多吧,不记得了。”
林皓阳点上一支烟,问道:“姜美娣,你也身为女人,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有罪!”姜美娣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我愿意认罪,我愿意将功补过!”
林皓阳在做了一次深呼吸之后,又问道:“你在之前交代的情况中提起过,你们在火车上迷倒过一个叫‘苏晓芸’的女人,是这样吗?”姜美娣很颓废的点了点头,林皓阳紧盯着她问道:“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姜美娣闭着眼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说起了那天作案的经过……
那是去年夏末的一天,姜美娣和她的两个同伙儿上了滨城开往首都的那列火车,他们在硬卧车厢落脚之后,就准备分头去各处的车厢寻找猎物。但是那天很凑巧,在姜美娣卧铺对面的铺位上,就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姜美娣又扮演起了“知心大姐”的角色,主动上前搭讪,她搭讪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确定一下猎物是否是独自一人出行。
那个漂亮女人看来不经常出门,有些羞涩,所以她们的对话基本上都是姜美娣问一句,那女人答一句。在谈话中姜美娣了解到:女人叫苏晓芸,或者是苏芸,刚结婚不久,这次是一个人出差,去首都参加一个很专业的学术交流会。
姜美娣没话找话的和那个女人闲聊着,消磨着时间,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渐渐地,车厢里的旅客陆续登上了各自的床铺,准备休息,姜美娣心中有数:该是下手的时候了!
一切按照原计划,姜美娣故技重施,递给了那女人一瓶带有迷药的饮料,谁知任凭姜美娣如何哄劝,那女人就是不要,她声称自己从不喝饮料,她只喝自己杯子里的茶。几次哄劝无果之后,姜美娣还是找到了下手的机会:趁着苏晓芸去洗手间的间隙,她将一包准备好的迷药,倒进了苏晓芸的茶水杯。而在入睡前,苏晓芸喝下了那杯茶水……
林皓阳仔细的聆听着,表面上不动声色,可他的心已经开始流血了……
能从一个漂亮女人的嘴里,听到她夸赞另一个女人的漂亮,那么,这种漂亮显然就成了一种毋庸置疑;苏晓芸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这也符合了姜美娣的供述:羞涩;苏晓芸那时候正准备去京城参加的是汇报学习演出,对于她的专业来说,说是“学术交流”也不为过;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苏晓芸有洁癖,平时除了可以和林皓阳共用碗筷和杯子,其他人的这些东西,她是连碰都不会碰的;苏晓芸为了保护嗓子,平时从来不喝饮料,她都是随身自带一支不锈钢旅行杯,里面常年泡着“胖大海”……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那名被掳走的女人,就是苏晓芸!
林皓阳压抑着胸中的怒火,问道:“你们……没有伤害她吧?”他已经努力的克制了,可他的声线还是出现了颤抖。
姜美娣摇着头说道:“那个女人实在是太漂亮了,在河东省那个县城的小旅店里,我们的那三个人……都轮流和她搞了,有人还……还搞了两次。”说完,她抬头惊慌的解释道:“国庆(杜国庆)没有搞她,我能证明,真的!当时我也在场,这个我可以作证!”
林皓阳觉得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他努力的稳定着自己情绪,问道:“难道……当时她没有呼救吗?”
姜美娣又摇了摇头,说道:“她一直没有清醒,我听那三个人说,在搞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有反应,可神智还不是很清醒,那几个人完事以后,他们怕她醒过来,又让我给她喂了些药。”
为了不让受审的犯人看到自己的眼泪,林皓阳愤然起身,疾步离开了审讯室。发疯一般的跑进了自己的车里,在关闭车门的刹那,他的眼泪决堤而出……
刑警二中队的楼门前,是悲愤交加、恨得咬牙切齿的苏晓茂、荆辉和董超……
为了做最后的确认,林皓阳打算让姜美娣辨认一下苏晓芸的照片。钱包里有照片,那是一张林皓阳和苏晓芸的合影,他不想让姜美娣看到。于是,林皓阳伸手将车子后视镜下的那张照片取了下来。在林皓阳的手触碰到照片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被电击了一下。
看着照片里如花般娇艳的芸芸,林皓阳的心被撕扯成了碎片。此刻,他是那样的纠结:他真的希望那被劫走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芸芸,这样他就会很快见到她;可是,他又真的不希望那是芸芸,他的芸芸是那样的圣洁,她不该遭受那样的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