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天端着一篓大蒜走出了厨房,跟荆辉打过招呼后,就在林皓阳的身边坐了下来,一边剥着大蒜,一边听着两个人说话。林皓阳和荆辉也凑了过去……
三个人一起剥着蒜,林皓阳说道:“你刚才的分析绝对靠谱,其实孙冬梅的父母能在夜里九点多钟到医院,然后直接走进住院楼找到病房,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
林皓阳接着说道:“有人在汽车站,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接到了孙冬梅的父母;然后把他们送到了医院,并指点了住院楼的位置;宋冬梅父母的随身包裹于是就留在了车上,也顺利的找到了住院楼;带上孙冬梅出院之后,从后门离开医院后没有停留,直接上了等待的车子。”
荆辉接口道:“是,可是然后呢?他们去了哪儿?”
林皓阳问道:“查过相关路口的监控吗?”
荆辉两手一摊,颓废的应道:“连查都不用查!夜里十点多钟,交通监控的能见度并不高,并且那个时间段出入那里的车辆特别多,咱们都不知道那是一辆什么车、开车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查?”
林皓阳点了点头,表示了理解。
荆辉商量道:“头儿,咱们是不是应该……对那个蔡芳采取点儿措施了?”
“很有必要!”林皓阳应道:“先不要惊动她,但必须盯紧她!”
荆辉点头应道:“行!我马上安排人,然后再好好查一查她的电话通信记录!”
林皓阳提示道:“孙冬梅的父母是怎么接到消息的?他们的电话也要查一查,肯定会有线索!”
“对!我明天就去办!”荆辉凑近了林皓阳,低声说道:“头儿,下午初局给我来过电话,省厅那边透出消息了,‘三八八六特案’绝密设备找回,咱们专案组荣立集体一等功!但是因为目前还不能结案,所以暂不对外公布!”
林皓阳很欣慰的笑了笑,叹息道:“不容易啊!”真的太不容易了,说出这句话简单,可有谁知道在这个案子的背后,他们付出了多么巨大的努力和多么惨重的牺牲……唏嘘之余,林皓阳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于是他问道:“哎,下午到医院见到小东了吗?”
“见到了!”荆辉笑着说道:“那小子恢复的很好,活蹦乱跳的又成了孙猴子!小子积极性挺高,非嚷着要出院,归队接受任务!我去询问过他的主治医生,可医生说他最好留在医院再观察几天,没办法,我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绝密任务:暗中保护方丽婷!”
林皓阳大笑着说道:“哈哈……好!这个任务安排的好!”说完,他收起笑脸,又问道:“哎,方丽婷的情况怎么样了?”
荆辉苦着脸摇了摇头,抱怨道:“还昏迷着呢!医生说她脑子里还有淤血,并且淤血的部位十分敏感,轻易不敢实施手术,只能慢慢静养,依靠患者的自体吸收!这都几天啦?反正我挺为她担心的,可医生却很乐观,说方丽婷的体质很好,脑电图的活动起伏很大,说明她的意志力很顽强,并且感知系统正在恢复!”
林皓阳点头应道:“恩,你担心没用,这事儿得听医生的,这是人家的专业!”
因为刚才荆辉说到了“脑电图”,林皓阳不禁想起了自己:想当年他头部中枪,不光大难不死还因祸得福!在巴黎检查脑子的时候,法国的脑科专家说他脑部的部分区域反应异常、思维超常活跃,怀疑他是在某次重击之后被开启了“天才按钮”,成了天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方丽婷会不会也有机会,被那几个歹徒一棒子打成“天才”啊?
林皓阳又拿起了一头蒜,问道:“说说咱的案子,那车查的怎么样了?”
“没查!”荆辉解释道:“本来还打算让兄弟们分头下去查一下的,可我下午一琢磨,根本没法儿查!如果不是涉案的车辆,查了也是白查;如果有嫌疑呢?那事儿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人家肯定也不承认啊!怎么查?直接去问人家,认不认识国安局的局长和他的秘书?有没有在一个半月前请人家吃过饭?”说完,他沮丧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这个排查确实有难度,并且结果已经可以预知,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难道又一条线索就此中断了?林皓阳低头看着那半盆剥好的蒜瓣儿,问道:“哎?小天,咱剥这么多大蒜干吗?”
“嘿嘿……”罗小天嬉笑着应道:“我也没打算要这么多蒜啊!原来就想剥几个拌菜用,可你俩儿也过来剥,我听你们说的挺有意思,所以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哭笑不得?林皓阳看了看时间,吩咐道:“行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小天进去准备晚饭,荆辉你给董超打个电话,问问他走到哪儿了!”
林皓阳洗手回来的时候,荆辉向他汇报了工作:“超子已经回市里了,先把那两个妹妹送回去,他马上就到!”
小餐厅里,荆辉和罗小天刚把几个菜端上桌,董超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罗小天建议“喝两口、整两杯”,却出人预料的被大伙儿全票否决:真饿了!吃着饭,董超向林皓阳汇报了他莱县之行的情况……
中午在镇上吃完了午饭,董超带着两个女警返回了小村,可是孙冬梅家的门上依旧挂着大锁。董超去了孙冬梅的邻居家,自称是滨城艺校的老师,到孙冬梅的家中家访。他们在邻居家一边等着孙冬梅的父母,一边向邻居询问了孙冬梅家的情况。
据孙冬梅的邻居介绍:孙冬梅的父亲是家中的独子,也是在村里出了名的大孝子!孙冬梅的爷爷、奶奶身体一直不好,多年以来都是孙冬梅的父亲赡养。在农村,赡养着两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老人,还要拉扯着一对子女,所以孙冬梅家中的经济状况一直不是很好。
几年前,孙冬梅的爷爷、奶奶相继离世,虽然花费了两笔不菲的丧葬费用,可他们再也不用为每个月高额的医药费犯愁了,孙冬梅家中的状况渐渐开始有了好转。可是三年前,孙冬梅的哥哥结婚,为了让儿子体体面面的完婚,孙冬梅的父亲勒紧裤腰带,在镇上给儿子买了婚房,为此落下了不少的饥荒。
(饥荒:滨城农村的土语,就是欠债的意思。)
前年,自幼乖巧懂事又俊俏漂亮的孙冬梅考上了滨城市艺校,成了父母的荣耀。现在她父母依靠家中的几亩果园,一边还饥荒,一边供着孙冬梅读书,好在有国家的富民政策支持,所以她家的压力也不是很大,并且日子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正说着话,这户人家的电话响了,男主人接起电话后说了几句,就急匆匆的跑出了院门,片刻之后又跑了回来,拿起话筒告诉对方:“还没回来,家里没人,你晚上再打过来吧!”
挂上了电话,男主人告诉董超:是孙冬梅的哥哥打来的电话,询问他父母是否在家。
董超随口问道:“他为什么把电话打到这里啊?他往家打个电话,不就知道家里有没有人了嘛!”
邻居解释道:“哦,他家里没电话!每次他家闺女(孙冬梅)和小子(孙冬梅的哥哥)有事儿,都是在晚上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我再过去喊他爹妈来接电话!”
“哦!”董超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可是……恩?董超警觉了起来:孙冬梅的家里没有安装电话?那她父母是如何得到了她的住院消息?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