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喝完,罗小天给众人重新满上了酒,董超试探着问道:“头儿,你们这趟去省城……?”
林皓阳苦涩的一笑,看向了荆辉,荆辉简单的陈述了一下去省城的经过,董超听完后蹙起了眉头,他低声骂道:“****!又跑了?这些事儿……怎么******就那么邪乎?”
荆辉舔着嘴唇笑了笑,然后仰倒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呼出了一口怨气。
董超瞄着林皓阳,犹豫了一下,问道:“这是……出家贼了?”
罗小天面露深沉宛如半仙儿,摇头晃脑的附和道:“这事儿也忒寸了,依我看……这是坑里有蛆啊!”
“哎?”荆辉坐直了身子,他伸腿就踢了罗小天一脚,质问道:“你他妈骂谁呢?”
罗小天喊冤道:“我哪儿敢骂您哪?我是骂那个‘家贼’呢!”
荆辉嗔怒道:“那你说的是啥坑?”
罗小天正要回答,董超抢着应道:“废话,有蛆的能是啥坑,粪坑呗!他是说……哎?”董超也反应过来了,他嗔怒道:“小天,我他妈刚品出味儿来!‘家贼’是蛆,我们跟‘家贼’在一个粪坑里……那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罗小天很歉意的笑着,讨饶道:“是我用错词儿了,没形容准确!”说完,他痛心疾首的自责道:“还是老大说的对呀,没事儿的时候就要多看书!您瞧我现在……没有知识太可怕了!”
荆辉拍着董超的肩膀,嘲讽道:“超子,你也够可以的啊!反应慢点儿也就算了,你说你猫在粪坑里,还非要‘品出个味儿’来?啧啧……你这口味也忒重了吧!”
董超臊红了脸,他一把推开了荆辉的贱手:“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众人嘻哈一笑,言归正传!董超也把那仅有的一只蛆的“配额”赏给了苌健,他的理由是:虽然苌贱人的办案能力确实有限,可是自从查这件案子开始,压案子、撤布控……这一系列毫无缘由且近乎白痴的举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一切真的只是办案能力的问题吗?
林皓阳默默地听完,他问道:“今天我们走了之后,初局对他是怎么处理的?”
董超应道:“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交到市局党委小组;暂停一切工作,听候处理!初局……他自己也会向党委小组做检讨!”
林皓阳吸着烟思忖了良久,他嘱咐道:“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再向其他人透露,也不要有任何表露!尤其是荆辉,你平时接触苌健的机会比较多,见面的时候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就没必要控制情绪了吧?”荆辉嬉笑着说道:“我要是控制了情绪,反而会让人觉得不对劲了!我还是我的本色出演,以前什么样儿现在还什么样儿、以前怎么烦他现在还怎么烦他,挺好!”
恩,这倒也是!林皓阳苦笑着点了点头。
董超蹙着眉头,骂骂咧咧的叹息道:“这他妈都是怎么回事儿啊?从秦局的案子入手,咱们也不能说没有进展吧?甚至可以说是战果斐然!可是这一路查到现在,频繁的发现线索又频繁的发生意外!简直是走路路陷、上桥桥断,摸黑抓瞎的赶了半天的路,最后发现又回到了家门口!这一通的忙活,案情是越分析越明白,可低头瞅瞅,咱手里有什么?”
“是啊!”荆辉垂头丧气的附和道:“该死的不该死的,全死了!该跑的不该跑的,全跑了!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一路的穷追猛打,可是到最后呢?统共掌握的那点儿线索,还他妈全断了!真******丧气!这感觉就好像……就好像……”
罗小天点着头深表同情,他接口道:“就好像是蹲在茅坑上憋了半天的劲,最后只崩出了一个屁!辉哥,这事儿摊谁身上都挺上火!”
荆辉瞥了罗小天一眼,点着头叹息道:“差不多吧,就是这个意思!”
董超不高兴了,他一脸鄙夷的嗔怪道:“哎!我说罗小天,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今晚从你嘴里冒出来的话,总围着茅房转啊!”
荆辉倒是很大度的,他劝说道:“行啦,别咬文嚼字了,话糙理不糙啊!我觉得他形容的那感觉……怎么说呢?基本意思还是很到位的!”说完,他端起了酒杯,扭头问道:“头儿,这案子接下来……咋整?给个方向呗!”
林皓阳与荆辉一碰杯,说道:“其实今天从省城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儿!董超刚才有句话说的特别准确:咱们转过来转过去,最后发现又回到了家门口!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咱们就重新从家门口查起!”
“家门口?啥意思?”荆辉好奇的问道。
“回到原点!”林皓阳说道:“还是从秦伯伯的案子开始查!”
三个人都凑到了林皓阳的身边,聚精会神的侧耳聆听……
林皓阳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我曾经反复求证过陈阿姨,也就是秦伯伯的女友!她当时告诉我,之前她和秦伯伯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就在秦伯伯出事前的半个月,秦伯伯突然对她冷淡了下来,并且总是在刻意的躲着她,他甚至暗示陈阿姨,要结束两个人之间恋爱关系!”
“为什么?”董超问道:“是……秦局长发现了什么问题?还是他突然觉得两个人不合适了?”
荆辉嗔怪道:“那时候你还没进专案组呢,前面的事情你不知道!头儿正说着呢,你听着就是了,别打岔!”说着,他点上了一支香烟,递给了林皓阳。
接过荆辉递上的香烟,林皓阳吸了一口,叹息道:“秦伯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了解秦伯伯的为人,他很传统、很重感情,处事也相当慎重!他能有与秦阿姨结婚的打算,说明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且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对陈阿姨那么绝情,还出尔反尔的要悔婚?在相应的时间段里,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荆辉嚷道:“那个陈阿姨说过,好像是……在案发的半个月之前,有一天晚上秦局长出去吃过一次饭,她一晚上都没有联系到秦局长,是第二天中午两个人才重新恢复联系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发现秦局长对她的态度……反正是越来越不好了!”
“没错!就是那顿晚饭!”林皓阳对荆辉点了赞,他接着说道:“以咱们手里掌握的那点可怜的线索,估计再不会有其他的契机了!咱们必须想办法调查清楚,秦伯伯那天晚上到底去哪儿吃饭了?他和什么人一起吃的饭?当时发生过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这恐怕不太好办啊!”董超很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去查那些信息、去追查当天秦局长的行动轨迹,只能依靠相关地域的监控资料了。可是咱们都清楚,各个居民小区和酒店等公共场所的监控摄像资料,一般只保存半个月,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月!而秦局长遇害的案子到今天已经一个多月了,并且,咱们需要查的监控资料还是在案发前的半个月,我觉得……”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难点!董超很惋惜的问道:“头儿,当初你们刚接手案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查啊?”
林皓阳很诚恳的说道:“是,我承认,这确实是我的一个疏漏!”
荆辉急了,他急火火的嚷道:“啥疏漏啊您就承认?您承认什么?”说着,他虎着脸一拍桌子,气呼呼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