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萨?小刁竟然用萨迪克的名字为小犬命名?
林皓阳的心境一阵跌宕起伏,面前的小刁在他眼中渐渐模糊,最后竟变成了萨迪克的样子。萨迪克腼腆的笑着,露出了一颗可爱的小虎牙,他对林皓阳敬了礼:“首长,我叫萨迪克,这名字在我们维吾尔族里的意思是:忠诚!”
小刁望着发呆的林皓阳,问道:“老乡首长,您怎么了?”
“啊?”林皓阳回过神来,他擦着眼睛掩饰道:“哦,没什么没什么!那……”他笑着对小刁笑了点头:“谢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谢谢”,他也没有说“谢谢”的理由,可他就是想说声“谢谢”。
尽管那声道谢有些莫名其妙,可小刁却洞悉了其中的含义,他略显拘谨的笑了笑。林皓阳鼓励道:“加油!小萨一定会是最棒的!”
小刁很得意的应道:“它必须是最棒的,它已经很棒了!”
老阚开口说道:“哎,那小犬我可就交给你了,好好训着,别让它给咱们队丢脸!这几天我还帮你搜罗了几本训犬的书,回头到我办公室去拿着!”
“恩!谢谢阚队!”小刁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阚队,小萨他们的立功……批下来了吗?”
老阚摇了摇头,苦笑着应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放心吧,他们的战功跑不了!”老阚点上了一支莫合烟,接着说道:“我催过,可上面也有上面的难处!咱们这个案子牵扯到很多相当复杂的问题,在相关的案情全部调查清楚之前,总队那边要求咱们,把事情先‘压住’!”
林皓阳当然明白老阚所指的那些“复杂的问题”是什么,可是,“相关的案情全部调查清楚”?谈何容易啊!林皓阳再一次感受到了压力,重任在肩:在这个案子宣告破获之前,所有的荣耀与罪恶、光辉与阴暗、烈士与罪犯……就都是受到保护的,他们同属绝密,是见不得光的!
因为提及了那些牺牲的战友,触到了所有人的痛点,大伙儿都沉默了。
老阚敲了敲桌子,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大伙儿都朝他看了过来。老阚歪着头自言自语道:“刚才……我记得好像有人要敬我酒,有这回事儿吗?”
房间里顿时又热闹了起来,众人纷纷起身对老阚道贺,老阚提议道:“这可是第三口酒了!今天的‘会议’进度有问题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一碗酒还没整完!不行不行,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共产主义?我建议:这一口下去,所有人必须把碗里的酒全清!”
众人纷纷响应,林皓阳却很谦逊的推诿道:“大家尽兴!我酒量不行,我慢慢来吧。”
“您快拉倒吧!”老阚嚷道:“都说你们山东出好汉,人最实在、酒量最好!咱们又不是没喝过,您上回的表现绝对堪称战神哪!怎么这时候你倒谦虚起来了?难道……是看着哪个兄弟不顺眼?”
林皓阳叫苦道:“你这是扯哪儿了?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顺眼不顺眼的!上回是上回,这次真的不行!我和小天明天还要赶路,今晚真的不能喝太多,您就体谅一下吧!”
“赶路?明天还要赶路?”老阚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他打量着林皓阳,疑问道:“怎么个意思?往哪儿赶路?”
林皓阳讪笑着解释道:“下午不是已经提审过了吗,明天我们打算回去……”
“这不扯呢嘛!”老阚瞪着眼珠子斥责道:“哦,事儿办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哥,您在这儿多住一天,给我留点儿面子行不行!知道您要来,大伙儿都高兴的跟过年似的,您哪好干这事儿呢?”
老阚拍着自己的肩章,接着说道:“您兄弟我好歹也算升官儿了吧?这可是我人生中的大事儿啊,就为了这,您也该多住几天吧?我们这好酒好肉的招待着您,您哪儿能说走就走啊?太不够意思了!”
众人纷纷附和,替老阚打抱不平:“就是,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头回听阚队喊‘哥’,别伤了兄弟的心啊!”“哪怕就是多住一天,也是个意思,考虑考虑嘛!”……
见有人为自己撑腰,老阚又商量道:“哥,明天就在这里住一天吧?后天走,我绝对不拦您,怎么样?”说完,他耍赖道:“那份审讯的备份可是在我这儿呢,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林皓阳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老阚,你和兄弟们的心意我领了!说实话,到了你这儿我也不想走,我也想和兄弟们多聚一聚,可是不行啊!你也知道咱们的这个案子很复杂,我是真耽误不起,家里好多事情还等着我呢!这案子一天不破,我就一天不得安宁,心里不踏实啊!”
是啊,案子一天不破,小萨和那些烈士的《立功申请》就得不到批复……老阚犹豫了。
见老阚没有答话,林皓阳接着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等这个案子破了我马上回来,咱们痛痛快快的喝几天!怎么样?”
“行!工作要紧,那您就走吧!不过……”老阚讨价还价道:“今晚的酒您必须喝好,一碗也不能少!”
林皓阳略意思忖,他一咬牙,端起了酒碗……
又喝多了!当林皓阳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的十点多了,昏黄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房间,看来今天的天气还是不咋地,但好在……没听到风声。
罗小天的床铺是空着的,林皓阳上前摸了一下:温热,应该是刚离开不久。走出营房,林皓阳伸了个懒腰,一股微风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吹在他的脸上。林皓阳有些担心的抬头看了看天,头顶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好像是要下雨。
“老乡首长!”小刁端着一口小锅远远地走来,很兴奋的跟林皓阳打了招呼,他身后是“大郎”、罗小天和那名勤务兵。罗小天的手里攥着一个塑料袋,勤务兵两手托着一块木板,上面摞着碗筷和几碟小菜。
看见了吃的,林皓阳还真有点儿饿了……
房间的茶几旁,饭菜上桌:塑料袋里是四个煮鸡蛋;小锅里是温热的稀粥,是那种大米和小米掺杂在一起的粥,很香;咸菜是部队食堂自己腌制的,口味和口感都很地道!
勤务兵告辞后离开了房间,林皓阳寒暄着让小刁也一起吃点儿,可人家已经吃过了早饭。喝着稀粥,林皓阳望着窗外问道:“今天会不会下雨啊?”
“不会不会!”小刁回答道:“咱们这里很少下雨,不过昨晚‘白江口’下了大雹子!”
还真让老阚给说准了!林皓阳很担心的问道:“出去巡逻的战士没事儿吧?”
小刁叹了一口气,笑着应道:“运气不错,他们在下雹子前赶到了哨所!”
两个鸡蛋、两碗稀粥,林皓阳起身后很畅快的打了个饱嗝,罗小天喝完了最后一口稀粥,抹着嘴问道:“老大,咱……这就走?”
林皓阳笑着一挥手:“走!”
“哪里走!”随着声音,老阚推门走了进来,他苦笑着上前与林皓阳一握手:“不跟我打招呼,这就想溜?”
林皓阳觉得手心里好像有异物,抽回手来一看,是两枚优盘。林皓阳收好了优盘,揶揄道:“不跟您打招呼我走得了嘛?大门口的岗哨可都是你的兵,他们可都拿着枪呢!”
老阚很沮丧的叹息道:“行啊,走就走吧!”说完,他凑到罗小天的身边,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