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战友、老伙计,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两个大老爷们泪水涟涟的拥抱了很久,分开之后,荆辉双手抓着林皓阳的双肩,剧烈的晃动着,嘴里骂道:“你他妈……你竟然……你……”话没说完,又是一个凶狠的拥抱!
老友相聚,无酒不欢!林皓阳提议:喝两杯!这个提议得到了荆辉的赞同和响应:“你等着!你把茶几收拾一下,我下去买些吃的,一会儿就回来!”
林皓阳问道:“这么晚了,还有吃的吗?”
荆辉很轻蔑的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林皓阳也笑了:“你是说……那家韩国烤肉店?”荆辉笑着朝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荆辉起身就准备离开,可是在门前他迟疑了一下,回头问道:“头儿,就您这身皮……能喝酒吗?”
林皓阳哈哈一笑:“人都说‘舍命陪君子’!人家为了陪君子,连命都不要了,我还舍不得一身皮?”
荆辉眼珠子一转,又问道:“那……喝点儿什么?”
“当然是二锅头!”林皓阳应道,他又补充了一句:“老规矩!光屁股的,最便宜的那种!”
半个小时之后,荆辉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烧烤,怀里还揣着四瓶二锅头,看来他真的是要“舍命陪君子”,一醉方休啊!荆辉的眼圈儿一直是红的,看来在外面的时候他又哭过。
烧烤上桌,白酒满杯,荆辉提起了酒杯:“来!头儿,欢迎你……”他苦笑着,却没有想好接下来的祝酒词。
林皓阳接口道:“恩,起死回生,荣归故里!”相视一笑,碰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林皓阳拿起一个肉串,他尝了一口,感慨道:“五年了,这烧烤的味道还是……恩?”林皓阳怔了一下,难为情的笑了笑:“这味道好像不对呀?”
“哈哈……”荆辉笑了:“这就不是那家店的东西!既然回来了,就先尝尝咱本地的风味儿嘛!”说着,他解释道:“前两年,韩国那边的经济出了点问题,在滨城有不少韩国企业倒闭了,还有一些韩国老板卷着钱跑了!那家韩国烧烤店的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没多久就关门了!”
原来如此!一把肉串进口,两杯烈酒下肚,荆辉问道:“头儿,您别嫌我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皓阳抿了一口酒,叹息道:“咱们兄弟之间,我真没必要瞒着你,我……”
“得得得!”荆辉很厌烦的挥着手,不屑道:“您瞒着我的事儿还少啊?不想告诉我就当我没问,想告诉我您就直说!”
林皓阳尴尬的笑了笑,他索性很痛快的说道:“反正我就在这儿,你也看到了!当时被那两个孙子打中了几枪,给打了个半死,可他妈就是没死成!我被人救了,醒来以后我就在国外了,这些年都在法国。至于是什么人救了我,你也就别问了,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觉得没必要牵扯到他!”
荆辉点了点头,接口道:“恩,然后呢?你就成了外宾,躲在那个浪漫的国度里继续深造,最后竟然成了什么心理学的博士?然后学有所成,回来报效祖国?”
林皓阳苦笑着应道:“差不多吧,在国外是学了些关于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学得马马虎虎,至于那博士……浮云而已!呵呵……你懂得!”
荆辉很沮丧的叹了一口气,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他妈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什么意思?”林皓阳笑着问道:“你是觉得……我回来早了?还是晚了?”
荆辉也笑了,他举着酒杯说道:“头儿,我跟您说句实话吧!您回来的这时候,不早也不晚,您是正赶上最不是时候的时候,回来啦!”
“我听你这是话里有话呀!”林皓阳反问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我不管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都不是时候!也就是说,我就不该回来?”
“恩!您这话算是说对了!要不说您是明白人嘛!”荆辉一本正经的诉苦道:“头儿,实不相瞒!您要是晚回来半年,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我和小田就……哎!”话没说完,一声长叹,荆辉是一脸懊恼的沮丧啊!
“哈哈……你快拉倒吧!”林皓阳大笑着嘲讽道:“我还不知道你?有贼心没贼胆的货!你要是真能豁出去,这五年你都干吗了?”说着,林皓阳止住了笑,很诚恳的举起了酒杯:“辉子,谢谢!真心的!”
“恩!这是必须的!”荆辉跟林皓阳一碰杯,他抿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你的老婆孩子,我帮你照顾了整整四年,你是该好好谢谢我!”
林皓阳干出了一杯酒,他问道:“辉子,当初我给你邮寄的那个包裹……”
“别提什么包裹!”荆辉很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收到过包裹,不知道你寄给谁了!”
“啊?”林皓阳一怔:“那不可能啊!我明明……”
“什么叫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荆辉满脸的不屑,辩解道:“全国那么多的邮局、物流、快递,每天都要丢失那么多的包裹,凭什么你的包裹就不能丢?没道理嘛!”
林皓阳已经明白了兄弟的良苦用心,感动之余,他再次道了谢:“辉子,谢了!”
荆辉则似乎很不以为然:“头儿,您除了谢谢,还会说点儿别的吗?”
“那就喝酒!”林皓阳又端起了酒杯。
一会儿的工夫,两个人都灌进了大半瓶白酒,林皓阳问道:“辉子,当时那边的事儿是怎么处理的?怎么到最后就认定我死了?”
荆辉叫苦道:“头儿,在今天之前,谁也没想到那事儿有问题!可如今您竟然还活着,还活的挺滋润,那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最起码,替您死的那人是谁?”
林皓阳催促道:“你把当年的那些情况跟我仔细说说!”
荆辉回忆了一下,说道:“那年您冷不丁的一死,那边自治区公安厅的电话一来,所有的人都哭瞎了,谁都没想到死的那个货不是您啊!当时家里面是全乱套了!我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有心情看了那些卷宗,可您也知道,就那种结案材料,里面能有啥?我了解到的那些情况,还是后来超子跟我说的!”
“超子?”林皓阳问道:“超子是从哪儿得到的情况?”
荆辉一愣,回答道:“嗨!我忘告诉您了,当时咱这边接到消息后,初局让苌大带着超子过去了!第二天苌大就给初局打来电话汇报了情况,说是从出事儿的那栋小楼里抬出来六具尸体,其中有一具尸体确定就是您老人家!他还说……”
“等等!”林皓阳惊愕的问道:“多少尸体?六具?”
“恩!”荆辉很肯定的应道:“六具尸体,还有一个是女的!别看那事儿过去这么些年了,相信我吧,我记不错!”
“不对呀!”林皓阳掰着手指头说道:“那是一栋别墅,里面就住着范锦阳、范锦明兄弟俩,一个女的,还有那个叫……哦,叫霍青的司机!就算加上一个替我死的,那也只有五个呀!怎么会出来六具尸体?”
“恩?还多了一具尸体?”荆辉的眼珠子转了转,问道:“那女的……是个孕妇?”
林皓阳笑骂道:“你给我滚一边儿去!”说罢,他惋惜的自语道:“又多出两条无辜的性命啊。”
“得了吧头儿!”荆辉很轻蔑的说道:“只要是出现在那栋房子里的,就没有无辜的人!哦,您除外!”
也是!林皓阳苦笑着一点头:“恩,接着说,后来呢?”
荆辉又回忆了一下,唏嘘道:“后来超子回来了,我俩儿喝了一顿酒,那孩子哭得嗷嗷的,说看见您的尸体了,惨不忍睹啊!满身的窟窿,让子弹打得跟网兜似的!还被炸了一下,血糊糊的一滩堆在那儿……算了,我也不形容了,反正那孩子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