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片儿顺畅的划开了王常贵的皮肤!“判官”的神情很专注,动作也很轻柔,随着刀锋轻轻的划过,王常贵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条触目惊心的殷红血线……
切肤的惨痛与极度的恐惧让王常贵开始了疯狂的叫骂:“你他妈快停手!你找到了他们又有什么用!他们会宰了你的!他们一定会宰了你的!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判官”完全没有理会王常贵的那些惨叫和威胁,他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了老家伙,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并且,我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玩儿了,所以咱们这一次就不用麻药了!接下来肯定会有一些疼,不过忍一忍就过去了。”
说话间,“咔哒”一声脆响,王常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右手的大拇指离他而去……十指连心!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抽搐着身体几近昏厥。可“判官”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他好像真的在赶时间:他的手术刀毫不迟疑的又划向了那根食指……这是第七根手指了!没有人知道,在这十根手指被切完之后,他还会做些什么!是胳膊?是腿?或者脚趾头……对于一个嗜血的疯子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王常贵在绝望中崩溃了,他声嘶力竭的哭嚎道:“求求你啦!快停下!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可是晚了,那根食指已经脱离了他的手掌。
“判官”很惋惜的说道:“哎呀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收刀来不及了!这个……这个完全属于意外!我必须向您道歉!”说完,他扭头看着王常贵,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对他做了表扬:“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想起来的!”
半个小时的倾心交流之后,“判官”如愿以偿,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两个电话号码,和一个西部边陲小镇的地址!“判官”脱下了他的皮围裙和白大褂,连同那两枚断指和胶皮手套,一起丢进了粉碎设备!接下来,他又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很淡定的处理好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
大功告成!“判官”最后又看了一眼这个一尘不染的房间和奄奄一息的王常贵,他转身走出了房间。王常贵惊慌的喊道:“你要去哪儿?你别走!你答应放了我的!你答应过的!”
“判官”停下脚步,回头应道:“是,我是答应过你,但不是现在!”他又安抚道:“好好躺一会儿,安心在这里调养,放心吧!会有人来救你的!”说完,他不顾王常贵撕心裂肺的哀求,退出了房间,并关闭了那扇厚重的隔音舱门……
终于离开了那间充满着血腥与杀戮的魔窟,“判官”走进了院子里,他摘掉了面具……林皓阳仰望着夜空上的满月,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的三点多了!
此时的“绿叶”工厂已经完成了搬迁,硕大的院子里空空如也,连院门处的铁栅栏门都被拆走了,林皓阳的车子就停在院外。在上车之前,林皓阳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工厂:这里马上就要被拆除了,一个周之后?或者两天?再或者今天的天亮之后就会有一支施工队伍来拆掉这里的一切!不久之后,将有一座新的住宅小区在这里拔地而起,而这座工厂曾经的罪恶,将被彻底的掩埋……
王常贵该如何处置?林皓阳已经有了安排:听天由命吧!如果负责拆除这里的施工队能及时赶到;如果他们在拆除的过程中,及时的发现了那间密室;如果老天眷顾,王常贵福大命大还活着;如果能及时的进行抢救;如果……
诚然,众多的如果和可能,将王常贵活着重见天日的希望变得极度渺茫,但是林皓阳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一切由老天做主!毕竟,他给那个早就该死的老家伙留下了一线生机!故此,他觉得王常贵不应该有丝毫的抱怨,他甚至必须感恩!
回到了车上,林皓阳将那个面具随手丢到了副驾驶的座椅上,他真的很感谢这个罗小天送给他的“纪念品”!每次戴上了它,它就会把林皓阳变成另一个自己,那些嗜血的残暴和疯狂的虐杀,因为有了面具的遮掩而让他觉得心安理得,林皓阳由此产生了一种很强词夺理的宽慰:罪恶的不是自己,而是面具!
点上一支烟,狠狠的吸上两口,林皓阳在关掉了手机之后,启动了车子……刚才他对王常贵说过:他没有时间了!那绝非一句戏言,他真的没有时间了!林皓阳只留给自己七天的时间,而他请假的理由是:去省城党校,进行为期一周的短期培训!
七天的时间,对于林皓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貌似很充裕,其实不然:假如施工队伍及时的发现了王常贵,而王常贵还活着;假如他手机的关机,引起了田玉洁或者荆辉的警觉;假如省城党校致电市局:贵局林皓阳未能如期前来报到……这些假如都有可能大大缩短林皓阳的行动时间,导致他行径的败露!可是事已至此,林皓阳别无选择:既然已经踏上了征程,他必须将这条路走完,不再有回头的机会!
当车子驶上高速公路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望着东方那轮初升的朝阳,林皓阳苦涩的一笑,有眼泪溢了出来……今天是周末,本该是一个幸福美满的日子:他答应过田玉洁,今天会去她家吃饭,并拜会他未来的丈母娘!可是如此令人紧张又兴奋的会面,却因为那个该死的“短期培训”而做了延期。
是延期吗?是!但是却是一个无限期的延期!也许,那是一个林皓阳这辈子都无法兑现的承诺……
日夜兼程的赶路,林皓阳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疲倦,这次的长途奔袭,对他来说意义深远:没有战友、没有同伴,甚至没有法律的庇佑,他只是一个孤独的“判官”,独自踏上了这审判之旅。一路上,他紧盯着前方目光都是那样的坚毅,冥冥之中,他得到了某种启示和召唤:去吧,去结束一些事情,去结束痛苦、结束一切!即使……这注定了是一场悲壮的单程旅行!
对于旅途来说,两天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对于人生来说,三十年,不算长,也不算短;林皓阳用这两天的时间,回忆了自己这为期三十年的人生;那些记忆中往事的点滴,让他哭、让他笑;让他在眼泪中开怀,也让他在微笑中流泪……美好的人生、甜蜜的往事、可爱的亲人……这些都是那么的让人留恋;而痛彻心扉的记忆,却逼得人不得不离开,且义无反顾;对于林皓阳来说,两者兼而有之……
两天之后,林皓阳和他的“霸道”车来到了那个位于西部边陲的小镇。
这是一个距离边境线大约四十公里的小镇;小镇的面积不大,但是到处可见风尘仆仆的旅人,是他们将这里的荒凉变得繁华;小镇的常住人口应该不是很多,却是一个多民族混居的区域:有汉族、有回族、有维吾尔族……但是从容貌和服饰上来看,似乎以哈萨克族人为主。
林皓阳丝毫不怀疑王常贵口供的准确性,一个人在垂死绝望的情况下,只有两种选择:或者开口求生,或者闭嘴等死!既然选择了招供,就不会再有隐瞒的必要!
范锦阳和范锦明为什么要潜藏在这样一个边陲小镇?林皓阳分析:他们肯定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偷越国境的机会!可是,他们已经潜逃快一年了,难道一直没有机会出境吗?故此,林皓阳产生了一些不安:他们真的还在这里吗?他们会不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