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云艳离去之后,靖王妃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已病重在床,深凹的瞳孔,憔悴无神,让人不忍去看,大夫说这是忧郁成疾的症状。见她轻轻挪动唇角,显得尤为吃力,“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气走了艳儿,还回来做什么!”
“娘,你别激动,孩儿知道错了。”瑾阙满脸懊恼,安抚着。
“你还知道错吗,艳儿嫁给你,真是前世造的孽。早知你如此冷漠无情,娘亲就不私下求她嫁给你,以为这样,你就会忘了雪儿,走出自己,进而喜欢上艳儿,没想到,一片苦心,竟被你践踏,你滚,你给我滚!”
娘亲的指责,他无言以对,只是,刚才他听到了什么,娘亲私下求她?随即疑惑掠上他的眉心,目光变得暗沉,“娘,你说你私下求她嫁给我?”不是她威胁娘亲,使用非常手段费尽心思想要嫁给他吗?
“难道你以为她愿意嫁给你吗?虽然娘亲看得出她对你有意思,但为娘的也看得出来她没有一点占有你的欲望,纯粹单纯的喜欢。”
“天……”他到底做了什么……
“娘亲就是利用这点,请求她嫁给你,为的就是让你这个不孝子,不再迷恋雪儿那个丫头。而你呢,不单不了解为娘的一片苦心,更辜负了艳儿的一片真情,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看见你……”就当她没生这个可恶的儿子吧,靖王妃冷哼着脸,气色也因愤怒,而更加惨淡,。
“王妃……”小芳见状,立马拍拂着她的胸膛,担忧的神情一露无遗。顺便使了个眼色给瑾阙,示意他先离开。
王妃情绪这样激动,实在不宜再受刺激。
瑾阙顿时明白过来,便说道“娘,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艳儿的事孩儿自会解决,我一定将她带回您身边。小芳,照顾好王妃!”
“是。”
仍见母亲一脸冷凝,瑾阙唯有先行离开。
仰望天际,内心顿时涌起一阵激动,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一切的一切的都是自己将自己的意识硬灌输到她的身上。
她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前所未有的,他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艳儿……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无珞公馆
“王,你的真要带云艳姑娘回伊南国?”睨了下双眼熨烫着火焰的萱妃,国师一脸暗沉,这对她来说,未尝是件好事。
南宫君泽冷冽的目光顿时扫过他,骇得国师缄言以示。
“王,恕萱妃斗胆直言,司马姑娘原五脏俱毁,是活不了的,是您用回魂丹叙住她的命,但若要她清醒,必须拿……”她迟疑了下,深吸口气,一想到这个女人将危险到她的位置,倏然内心澎湃,勇气十足,说道:“必须拿本国的神元丸,方能救得她,只是,这神元丸贵为国家至宝,非王室人员,不得服用。”
“谁说她不是王室人员……”
空气一阵冷凝,仰天,瞧见,邪恶的唇角,缓缓上扬……
而就在这当会儿,一道灰色身影急劲闪至,揽起榻上的人儿,便欲往外奔走。只不过,另一道影子更快,阴沉的嗓音,教人闻而战栗,“你觉得可以走出这道门吗?”
“你觉得可以阻止得了吗?”同样阴狠的目光朝他射去,谁也不让谁。
一旁的国师跟萱妃见状,很明智的选择靠边站,警戒地望着眼前已经用眼神厮杀了千百回的二人,这般对峙,唉,红颜祸水哪。
“她是我的妻子。”瑾阙提醒着他。
“片面之词。”君泽一点也不以为意。
“国民都知道,她是阙王妃,司马云艳。”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你是君主,但夺人妻子,怕会遗臭万年。”
“问题是,她愿意跟你走吗?”
话就像一把利刃,捅进了他的心脏,是呀,她会愿意吗?眸光在瞬间闪忽,片片回忆断然浮现。当这场带着报复的婚礼进行时,就已注定了她不幸的开始。
“相公……”
“你没资格叫我!”
“瑾阙……”
“我说了,你不配叫我!”
“我……”
“记住,这个婚礼,不过是为了让我娘安心才办的,至于你,不过是给你个教训。”
“教训?”
“装无辜,是吗,若不是你教唆我娘,她会用性命来威胁我娶你吗。”
“娶就娶吧,靖国府还养得起一个闲人,但是你给我记住,不要以为跟我拜了堂,就是我的妻子,告诉你,永远都不会是,你—就天天守着这空房吧,对你这种风骚的女人来讲,应该是最苦的惩罚吧,哈哈……”
“你……”
“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在靖国府就得给我安分守己,若是你让王府蒙羞,休怪我无情!我知道你的个性,不过,你的棱角早晚会消失的,骄傲的孔雀迟早会被脱光毛。”
“慕容瑾阙,你会爱上我的!”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对于雪儿,我永远不会死心,也绝不会让她嫁给那个大魔头,你听清楚了没?”
“告诉我,我在你的心中,到底算什么?”
“想知道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根本不在我的心中,试问,又何来“算什么”呢。”
“休了我吧。”
“艳儿!”“你……你怎么这么傻?”
“我……我不要你死……”
“所以,你就这么傻……”
“别哭,我……心甘情愿……”
“你是笨蛋吗?是傻瓜吗?你以为你是金刚做的,刀枪不入吗?”“我带你去找大夫,他一定……一定会医好你的。”
“不用了……”
“司马云艳,到这时候了,你还这么不听话。”
“我想……想再看看你……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
“对……对不起,我欠你的,只能……来世再报了……”
“我……累了……,下辈子……不管你怎么虐待……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说欠他的,来世再报,这个傻瓜,她何曾欠他,是他亏欠她太多;她说她累了,因为他的无情,使她的心疲累,崩溃了吗,所以选择离开。
这个傻女人……
“啊……”瑾阙仰头嘶吼,报复,报复,到最后报复的究竟是谁,是她吗,不是,是自己的心。如他所愿地,他拔光了她身上所有的羽毛,让她从骄傲的孔雀,慢慢失去了棱角,最后失去她的生命。但是,他不开心,空虚、落寞的心需要她重新开展羽毛,在他的身边围绕,展现她的温柔。
只有她,才能给他温暖,给他幸福。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只是误会加上想要报复她的心,蒙蔽了他对她的爱。
如今,痛彻心扉,也是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自己造成的悲剧,唯有自己承受。
“别忘了,你没得选择!”君泽无视他的哀痛,继续意有所指。
瑾阙湿红的眼对上他的,那不愿接受的事实,再次凝聚浮现。“放开她!”
“你是谁?”
“不必知道我是谁,放开她!”
“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能放开!”
“你配做他的丈夫吗,你能给她什么,无尽的伤害?”
“我……”
“你没听见她说什么吗,她说她累了,她感到累了,才会离开你,是你害死了她。”
“我……你到底是谁?”
“想要她活命,就把她交给我。”
“你没得选择。”
“为何她不醒?”睨着怀中呼吸平稳规律,却始终昏睡的她,瑾阙甚感疑惑。
“回魂丹,只能叙住她的命,却不能使她苏醒。”明确点说,现在的她,就是个活死人。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清醒过来?”他急急追问,他想告诉她好多好多话,只要她醒来,他就可以慢慢倾诉。
“神元丸。”
“为什么不给她服下?”
“可以给她用,只是,有个条件。”红色眸子,闪过一丝不寻常的光芒。
“什么条件?”瑾阙直觉不是简单的事,眼前的男人太过深沉。
瞥了下那张苍白容颜,他宛若地狱的王,咧嘴抹开一丝残佞,“她将是伊南国的云妃娘娘。”言语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意图。
此话一出,惊愕的不止瑾阙,更甚的是国师跟萱妃。
“王……”
萱妃的目光透着恨意,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言说不出,也不能说。
“不可能。”瑾阙断然拒绝。
君泽不以为然,手中的匕首转了转,慢悠地说道:“不可能?”顿了下,他说道:“也行,你可以带走她,但……她永远将是活死人。”
语毕,他旋声就往内室而去。
要他在“活死人”跟“放手”二者之间抉择,也真是难为自己了。
“等等……”闭上眼,他叫住了他。
君泽回头,挑高眉,望着纠结沉伤不堪的他。
“救活她!”
尽管他万般不愿,但是他明白,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你赢了……”
君泽得意的笑了,“这才是明智的答案。”不可否认,他在赌他的真心,结果,没有让他失望,这个曾经傲慢残酷的王爷,已经爱上了他的妻子。
如此深情抉择,嘿嘿,有趣。
人生痛苦的莫过于放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到别的男人怀中,是那样的无奈。
“好好照顾她。”也许是上苍对他的惩罚,才会做这样的安排。
如果这才是是她真正的归宿,他会远远地祝福;而自己,则带着对她的爱,对她的思念活下去。
“自然。”
“一旦我发现,你让她受了委屈,我一定亲征伊南国。”
“没问题。”好个霸气的男人,敢公然威胁。不愧是无珞国英勇无畏、德才兼备的阙王爷,君泽倒有几分欣赏他了。
“一定要救活她。”他再次强调。
君泽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回答了他。
犹豫了半响,瑾阙不舍地将云艳送至他的怀中,眸光是那样的哀痛,那透着无比深情的眼,让人瞧了揪心。
“艳儿……”
凝着君泽抱着她的身子,越走越远,他的心,也在跟着走远。
天涯海角,他心永随。
此生,他唯一的妻,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