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春月……夏月……”几声凄厉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寂静的屋子,嘶唤的言语中透露着太多的悲凉,让人闻而心颤。
“冬月……冬月……快醒醒……”瞅着她痛苦的样子,木云的心也更着难受。
缓缓地,冬月睁开恐慌的双眼,映入她憔悴眸中的是,那张熟悉的黑脸木头,“木云,这是哪儿?”她拼命敲打着头壳,试图让自己清醒。
木云抓住她挥乱的手,不让她这么伤害自己,“这是龙蟠山庄,你回来了。”他担忧的目光,让冬月不安的心,立刻冷静了下来。
环顾四周,才知这是自己的房间。
“我记得,春月被……对,宫主,是宫主,她是坏人,跟南宫君丕是一伙的,她……”想到这儿,泪水再次滚滚而落。
“我知道,我都知道。”木云能理解她心中的痛,一个原本在她心中有着无比崇敬的人,竟然是心机深沉、无恶不作的坏蛋,试问,这种心情能轻易承受得住,接受这个事实吗。
顾不得礼教,冬月投入了他的怀抱,此刻,她只想有个坚实的依靠,“我亲眼看着她杀死了春月、夏月,还逼的我跟秋月跳了崖……额,秋月,秋月呢?”
她急急追问,满是隐忧。
“她……”木云欲言又止,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她。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快说呀。”她要知道,秋月是否跟她一样还活着。
“她……她死了……”犹豫了下,他还是说出了实话。不错,当他感到崖下,见到的便是死状凄惨的秋月,所幸冬月被挂在一颗大树上,才幸免于难。
“什么!?不……这不可能……不……”脑子轰的一下,死了,都死了,亲如姐妹的三月,就这么一个个离开她的身边,她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却残忍得剥夺了她的生命?”
“因为……她的头撞在石头上,而你万幸挂在一颗树上,才捡的一条命。”若是冬月也出事的话,木云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宁愿死的是我……”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取秋月的平安,只是世事无奈,事实如此,仍谁也改变不了。
都是南宫柳絮,都是那个女人,是她害死她们的。
“三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你们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我手刃仇人。”她的目光迸射出浓浓的恨意,跟着,人也下了床坑。
“你做什么?”木云见状,惊得拦住了她。
“我要去报仇,我要给她们报仇……”她想推开挡住她去路的木云,偏偏她的身子太过虚弱,挣扎了会儿,便瘫软在他的怀中。
“要报仇,也要养好伤才可以,现在的你,自顾不暇,如何报得了仇。”他疼惜的抱着她,给予她安定的力量。
“呜呜呜呜……都离开我了,都离开我了……”她放声大哭。
“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他一直将他的心意摆在心底,从未表达,此刻,他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情感,他爱眼前这个女人,想要给她一个温暖的港湾。
“木云……”凝进他盛满情意的双眸,冬月醉了,她明白,在未来的路上,不会再孤单,因为有他。“我好幸福……”
木云深情的吻上她的唇,款款情意,交杂着泪水,二人的心紧紧贴近,相缠甜蜜,再也无法分开。
这是悲中喜,泪中福。
上官聆寒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南宫柳絮,他什么都不记得,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
南宫柳絮自然是喜上眉梢,硬是编了个故事印入他的脑海里,说他是南宫君丕的拜把子兄弟,天魔教的副教主,更是她的丈夫。
此时的上官聆寒,已非昔日,犹如刚出生的婴儿,思想一片空白。谁在第一时间输入,他就会信谁的,而且深信不已。
所以,南宫柳絮的阴谋得逞无疑。
这不,此刻二人亲亲昵昵的挽着手,走在回廊上。看起来是那样的般配,男的英俊挺拔,女的美丽动人,就像是一对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外人看了,都会羡慕。
很不巧的,这一幕全落入踏雪的眼中,她正在回房的路上,正好跟他们打了个正面。“教主夫人好呀。”南宫柳絮像是刻意般的加重“教主夫人”这四个字,自个儿的身子也更加偎进上官聆寒,仿佛在宣告她的胜利果实。
而踏雪只是不发一语,自他们的身旁掠过。
一股熟悉的味道,柔柔的花香袭进聆寒的鼻,使得他忍不住回头凝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她是谁,为何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见状,妒意跟不安一下子浮上柳絮的心头,但她不能表现出来,故作大方,问着“聆寒,你在看什么?”
“她是谁?”他问的自然是擦肩而过的踏雪。
“未来的教主夫人。”她再次强调。
“教主夫人?”
“对呀,三日后,她便是天魔教的教主夫人,叫西门踏雪,咱们教主,对她可是情深意重,百般疼爱。”隐忍的语气,仔细一听,带有几分尖酸的成分。
“西门踏雪?”他轻轻呢喃,眉头微蹙。
“怎么了?”柳絮顿感不安,服下“无情亡魂丹”的人,照理是绝无可能再忆起往事,但不知怎地,她的心好慌乱。
“没什么。”
柳絮眸光一闪,二人相偕离去。
却不知,背后的人儿,正依在墙柱后偷偷哭泣,“寒,你真的把我忘了,把我忘了……”这都是命吗?
“怎么,心痛?”突地,她的眼前出现一抹身影。
望着南宫君丕那邪逸的脸,她一脸淡漠,“这不正是你的要的结果吗?现在,你高兴啦?”“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点都不高兴。因为你的心,始终还在那个男人身上。而我不单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他霸道十足的说道。
“你休想,我不可能做你的女人。”她倔傲的睨着他。
“是,你可以,以死守住你的贞操。但是,你给我记住,不会再有下次。你若再自残,我就报复在他身上……”话未完,踏雪已经吓得跳了起来,她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要伤害他。”
“你的心,当真只有他,为了他,你可是什么都肯牺牲呀。我—很妒忌。”轻抚着她额间的伤疤,他的目光暗沉。
他依稀记得那天……
这女人确实不一般,毅力非凡,一般女人服下合卺散,意识早已模糊涣散,****架空一切,她却仍能控制。
尤记得她推开他,奋力往墙而撞的那幕,当她倒下,唇角含笑的那刻,素来无波的心湖,竟然泛起涟漪。
他惊了,他呆了。
是,他不敢置信。
这个女人,触动了他从未有人碰到过的心弦。
因为娘亲的出轨,他报复天下所有的女人,在他的观念里,女人都是经不起诱惑的下等动物,只要一经撩拨,谁也无法拒绝。
但眼前这个女人,破了例,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甚至不惜一切也要得到她,意在征服,还是有其他的因素,他已不想探究。
当下,他就叫了大夫,为她检查。大夫检验后,是这么说的,“幸亏你及时给她服下解药,否则必定七窍流血而死,现在她的身子依然滚烫,你要小心照顾着,记得不时给她擦拭身子,这样热气才会散发得更快。”
听了这话,他才放心。
合卺散不同一般的****,它是有解药的,只是研制苦难,目前为止就只研究出一颗。她着实让他意外,迫使他救她。
奇异的是,他竟掀起一股拥有她的举动,但身为皇室血族的他,所要的女人,必须清清白白,事先一定得经过检查。
于是,他便传唤了经验老道的嬷嬷,为她检查完毕,笑着告诉他,“回教主,这个姑娘,仍然是清清白白的。”
这女人依旧是清白之身!?喜悦之气,自是盈满了他。
内心的悸动,更加难以言语。
所以,这女人,他要定了,即便曾经是别人的妻子。
踏雪意图转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却被他紧紧握住脸颊,“不准避开我,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不要逼我对你用强的。如果得到你,才能让你死了心跟着我,那么,我会。我南宫君丕一向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你已经让我破了太多次例。假若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我不介意用卑鄙手段的。”
一颗晶莹的泪水滑下她的脸颊,事到如今,她还能怎样?
南宫君丕俯下头,吻去她的泪水。
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在乎,让他无法漠视。贴近她的耳际,低沉的嗓音越显压迫,“记住,忘了他。我不允许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装着其他的男人。”
踏雪顿感阴寒阵阵,好冷,她有得选择吗?
她默然无语,允许最后哀悼一次吧。
“你就乖乖地做我南宫君丕的新娘,哈哈……”他猖獗狂笑。
踏雪颓然地沿着墙柱滑下,“呜呜……”双手紧紧环住膝盖,潸然泪雨。“寒……寒……寒……”你忘了我,可我怎么能够忘记你,怎么能?
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我嫁给别的男人,投入到别人的怀中吗?
就算你可以,那我呢?
生不如死的感觉,大概也就是如此。
但是,为了寒,她不得不这么做,只要他好好活着,做什么都是无怨无悔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轰隆一声,豆大的雨珠急速倾下。
仿佛形成一面镜子,照出了这满满的哀凄。
“寒……”她嘶吼几声,跟着便倒在了这已然泥泞的淖水中。
寒风呼啸,处处别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