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华锦看到奶的脸色变成了红色,知道奶气的不轻,她紧紧的抱着奶的腰身,哭求着,“奶,正因为二婶是个不要脸面的人,奶才不能出去,娘已经被二婶气病了,奶难道也要被她气的病在床上起不来身吗?”
“奶,锦儿求你了,别出去,外面有哥哥他们在呢,随二婶咋闹腾,咱不搭理她好不好?”
刘氏低头看到小孙女满脸都是泪水,心揪疼的厉害,“锦儿,奶咽不下这口气啊。”
奶神情终于有了松动,崔华锦又开始撒娇,“奶,咱回屋吧,外面冷,锦儿怕冷。”
刘氏怕孙女真的冻坏身子,点点头。
祖孙二人返回了堂屋。
外面的闹剧却越闹越大。
方翠芬因为骂了崔华锦是妖孽,气得金锁要打她,被九斤拦腰抱着。
她就在雪地里撒泼打滚的诅咒着,崔家大房的人把妖孽收留在家里,不但祸害自家人,还祸害了全村的人。
不然今年为啥雪下的这么大。
来看热闹的人里也有几家的茅草屋被大雪压塌,他们家的粮食也不够吃。
方翠芬的话引起他们的共鸣,没一会就有两三个妇人和她同仇敌忾起来。
先是小声嘀咕着。
方翠芬听到有人附和她的话,精神头又足了不少,声声恶骂,“赵秀娥,你个黑心的烂婆娘,别做缩头乌龟,快把那个祸害全村的小妖孽,小克星交出来!”
“对,这小妖孽把我们的房子都克塌了,这大冷的天,没屋子住,不是生生的要我们的命啊!”
有了同伙,方翠芬胆子壮了,她从雪地里爬起来,用头抵着大门,叫骂,“崔大郎,赵秀娥,你们两口子不是个人,你们把一个六指野种当宝贝养着,自家图谋这孽种带来的银钱,却活生生要害死全村的人,你们有青砖大瓦房住着,可怜我们连草屋子都被你家的妖孽给克塌了,你们咋不出来露个头呢!”
“别人怕六指妖孽祸害自家,才生下来就把这妖孽给扔出家门,你们却当宝贝养着,活该让你儿子断子绝孙!”
金锁没想到方翠芬把妹妹的身世给揭露出来,还诅咒他断子绝孙,他涨红着脸挣扎着,“九斤叔,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泼妇!”
金涛再也忍不下去,他上前抓住方翠芬的衣裳领子,把她从自家大门前扯开,扔在地上,恶狠狠的望着她,“我妹妹又没吃你一粒的米,你说这恶毒的话,你还是个人吗?”
被摔在地上,屁股一阵阵的疼,方翠芬扯着嗓门大喊,“啊,金涛,你个小畜牲,你要打死我啊!”
村里人都知道崔华锦是崔平兆在府城捡回来的,没想到方翠芬能说出这内幕,他们都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两个妇人也开始叫骂,“不行,咱又没得这妖孽的一个同板的好处,干嘛要受牵连,去找里正过来,让里正做主,把这妖孽赶出村子!”
“这六指怪物连养她的亲人都不放过,岂会饶过咱!把妖孽赶出村子!”
“对,再让这六指怪物待在村子里,咱们都会被她给克死!”
方翠芬抹去脸上的泪水,怂恿着几个动了恶念的妇人,“姐妹们,你们说的对,不想遭祸害,咱就把这妖孽拉出来,赶出咱村子!”
三个妇人被方翠芬挑唆的神情疯狂,都扑上了崔家的大门。
金辉没拦住,硬是让她们冲进了自家院子里。
“崔大郎,赵秀娥你们两口子别装蒜,快出来,崔华锦那小妖孽在哪?”
“快让崔华锦这害人精出来!”
崔平安在屋子里听到外面吵嚷,一直心急如焚,这会听到人进自家院子里闹腾,看到媳妇呼吸急促,他焦急起来。
想动却动不了,急得用拳头砸着被褥。
听到院子里有村里妇人吵骂,崔华锦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把脑袋缩在刘氏的怀里,“奶,村里的婶子们咋进咱家里吵闹了?”
都是这该死的方氏挑唆的,刘氏压下心来升腾起来的怒气,拍着孙女的肩头,“锦儿别怕,有奶护着你,她们不敢胡来的!”
方翠芬不敢去婆婆堂屋里闹,她带着那三个妇人朝东厢房赵秀娥的屋子走去。
一脚把房门踹开,“赵秀娥,不把小妖孽交出来,你今儿装死也不行!”
进了外间屋子,方翠芬一把扯掉隔屋门口挂着的布帘,进了里屋和大伯子崔平安愤怒的眼神遇上,她瑟缩了一顺,想到儿子溺死,今儿又连遭房倒屋塌差点被火烧死,她弱下去的气势又上来,“大哥,你当初养了这妖孽在家,如今躺在床上的滋味很好吧!”
后进来的妇人用手捂着鼻子,去推搡方翠芬,“翠芬,别和这瘫子说废话,先找出那小妖孽才是正理!”
瘫在床上好几年,崔平安一直没出过院子,和村里人见面也少,被妇人嘲笑,他怒火填胸,拎起床边小桌子上的大碗朝她们砸了过去,“滚,谁让你们进来的!”
方翠芬看到碗碎裂在脚旁,她跳脚骂着,“哎哟,都瘫巴在床上了,火气还不小,不是你养的妖孽害的我们大伙没屋子住,哪个愿意来你这肮脏的屋子!”
金涛哥俩听到她们在爹娘的屋子里闹腾,冲进来一人一个把她们拖拽出去。
“臭婆娘,都跑我家来作死呢!”
自家好好的妹妹被她们诬蔑成妖孽,还恶毒的要把妹妹赶出村子,金锁抬起脚踢上了方翠芬的后腰,恶狠狠的回骂着,“你们屋子塌了,管我妹妹啥事,再满嘴喷粪,老子把你们的臭嘴打烂!”
又挨了打,方翠芬捂着疼痛的后腰,咬牙切齿的骂着,“金锁,你个小畜牲,你不是个人,等着被妖孽害死!”
“里正来了!”
大门外有人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