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祥和郭晓蕊带着孩子,好像是在探家休假,但是,水门村的人却发现,这几天王家老宅的大门却紧闭着,好像是已经人去楼空一样。而吴东升一家人也好像从王家老宅消失了,因为,在半劫东面的双庙门前的平台上,经常聊天的人群中,人们突然发现这几天少了一个经常说话的人,从而失的大家的心里都有一点失落的感觉。因为,他们很少能够听到那些什么拖拉机呀,什么互助组哇!等等的新鲜的名词了。即便是听到了,再搞不清楚这些新名词的确切的含意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来给他们解释这些东西了,因为他们少了一个义务宣传员吴东升。
因历史的原因,双庙前的平台成了人们一个经常聚集的地方。人们不管是下地,还是收工回家,都喜欢先到这里小聚一下,聊上两句,然后才是大家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由于最近几天半劫沟的恐怖事件,所造成的那种让人亢奋的情绪还没有过去,所以,大家还是经常会把聊天的主题集中到半劫沟。
当然,这半劫沟无疑就是被越聊越恐怖。由于这一恐怖事件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同时,又由于这一恐怖事件惊动了警察,直到现在也没有听见说公安局给这次恐怖事件下了一个什么样的结论。于是乎,这半劫沟的恐怖事件就越传越邪性。
由于此地是一个经常作为人们聚集的地方,因此,许多的年轻力壮的人也偶尔会插上一两句嘴。这天,吃过早饭以后,吴玉仁老汉,和商大麻子,都在下地前,在这里抽旱烟,聊着天。由于正是农忙时节,但是,也就是一些地里伺候庄稼的日常活计。离秋收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天气也比较炎热,忙也不是太忙,两个人就聊得时间长了一点儿。
就听吴玉仁老汉说道:“麻子脸儿老哥,这几天老英雄一家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见英雄这人了?”
商大麻子看了一眼已经落了锁的王家老宅,也说道:“是呀!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有几天没有看见老英雄出来和咱们聊天了。况且王家的老二不是还在家休假吗?这老大两口子也回来了,怎么也不见人了呢?孙老世的女儿回去了吗?”
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聊着,刚刚把话锋转移到孙老世的女儿身上,就发现孙老世也扛着一把锹走了过来。
吴玉仁老汉就问道:“哎!孙家老哥,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在家伺候姑爷姑娘呢?”
孙老世听了,哈哈一笑说道:“什么呀!姑爷姑娘早就走了,家里又剩我们老俩了。儿子也当兵走了,这不闲得的吗!有事没有事的,每天都到地里转转。只不过这几天,你们老哥俩到是很少在这儿露面,咱们才见的少了。”
商大麻子听了孙老世的话,说道:“你的亲家一家人怎么也没有在家呢?这大门都锁了,没有老英雄在这儿聊天,怎么就和下地没有带烟一样呢!心里没着没落的。”
孙老世听了商大麻子的话,说道:“好像是去府里王老哥那儿住去了吧?府里还有王老哥的房子呢!”
几个人正聊着呢,就听村东的于老太太,这是一个真正的丧失劳动能力的人,今年七十来岁了。所以,这个年龄段的人也是这一聊天阵营的固定人员。就见于老太太看了大家一眼,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前一段时间,发生在半劫沟的事情,那羊是麻子哥家的吧?”
商大麻子听了于老太太的话,说道:“是呀!是我家的。我家一共养了十只羊,当天晚上,我还以为是有人偷羊呢!结果,我就追。谁知道越追越邪性,那羊竟然自己会往树上飘,自己会上树,自己会上墙。所以当天,没有把我吓死。”
于老太太听了商大麻子的话,又说道:“你没有听说吗?你们家的那只羊是一只神羊,专门负责和危害村子里的恶魔作对。说是吊在树上的那个疯女人就是恶魔的化身儿,被你们家的神羊给看出来了,就追她。谁知道这半劫沟的邪性不是大吗?如果换个别的地方,说不定你家的羊就死不了了。而这半劫沟不行啊,这半劫沟的阴气太重,就是恶魔的道行要高一些,因此才两败俱伤,都死了。”
吴玉仁老汉听了于老太太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老于家的,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呢?说的活灵活现的。”
于老太太又用眼环视了一下双庙上坐着的,站着的,蹲着的各式各样的人,然后又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还有呢,说是这几天半劫沟的魔性大,神仙斗不过魔。说是你们家的羊里还有神羊,但是都让魔给降服了。魔让它们往那儿走,就往那儿走,让它们干什么,它们就干什么。”
于老太太的这些话,被双庙前真正地聊天的人当作新闻和关于半劫恐怖事件的又一个新的版本,在水门村流传着。但是,却引起了一边一个刚被村委会教育过,又放出来的人,这个人就是小麻子。小麻子手里拎着自己的扫帚,表面好似漫无目的的扫着自己的大街,对于人们所议论的事情漠不关心。其实,小麻子正在侧耳听着人们的议论,仔细地留心着人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于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这半劫的恶魔还会频繁地出来活动,说是非得和商大麻子家的羊斗法斗到底,迟早分出胜负来拉倒。”
小麻子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侧眼用眼的余光扫了一下说话的人。这一看不打紧,把小麻子惊的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因为,小麻子看清楚了,这个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目前正在怀疑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眼下已经六十几岁,本村村北的老光棍儿王老园。
小麻子只所以怀疑王老园,是因为这个王老园也基本上可以说是这个聊天阵容中较稳定的人员。表面看起来,身体还算硬朗。但是,王老园是本村最北面的一户人家。也就是从位置上说,紧挨着那个几乎和半劫沟同样有着恐怖传闻的小独屋。
以前,小麻子的心目当中,总认为这个王老园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是由于最近的几次事件,才引起了小麻子的怀疑。
第一次,就是小麻子在发现了那个女疯子以后,曾觉得这个神秘的女人,说不上来从那里看着特别眼熟。于是,就开始悄悄地跟踪姚美琴。结果,就是跟到了王老园的宅子附近,却发现姚美琴突然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开始,小麻子还认为姚美琴突然地消失了,是以极快地身法回到了那个她曾经居住的极为简陋的小独屋。也就是张进财还有张铁头遇害的那个小独屋。但是,小麻子经过仔细地观察和认真的思索,认为不可能。就算是姚美琴的身法再快,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也没有办法闪进那里去。因为从姚美琴消失的地方到那个孤零零地坐落在荒郊野外的小独屋,至少距离也在三四百米。这么远的距离,靠人的能力,是没有办法达到的,除非是姚美琴真的会上天入地的功夫。但是,此处除了王老园一家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家。因此,从那时候起小麻子就开始怀疑王老园,即使王老园和特务没有关系,那么在王老园的家里也存在着一定的蹊跷。
王老园再一次引起小麻子的怀疑,就是在商大麻子的羊丢失的那天晚上。本来陆海风在严密地监视着那个坐落在荒郊野外的小独屋,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硬是让姚美琴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了。不但消失了,而且,还制造了万巧红的死亡,还有半劫沟那一幕恐怖的画面。当时,小麻子曾经质问过陆海风,但是,陆海风的回答是,“我明明看见姚美琴在那个小独屋里,却不知道怎么的,一眨眼的时间,就没有了。不但没有了,而且从那里消失的,我都不知道。”
当时,别的同志都怀疑小独屋东北角的那个枯井有问题。但是,小麻子当即否认了,因为那口枯井距离小独屋的距离也在三四百米,除非小独屋和枯井之间有密道相通。但是,在第一次发生命案以后,公安人员曾经严格地检查过小独屋,没有发现其它的秘密通道。于是,这口枯井就被排除了。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推理,枯井被排除了,那么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王老园了的家了。因为王老园的房子紧挨着庄稼地,屋后就是茂密的庄稼,而那个小独屋就恰好被茂密地庄稼包围着。如果,王老园的家里有一条密道通往庄稼地里,那么很容易就能够到达庄稼地里。再从庄稼地进入那个小独屋,就非常地容易了。况且,如果小独屋暴露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姚美琴就必须寻找新的落脚点。而王老园如果和特务有联系,那么无疑就是最理想的地方。更让小麻子起疑的地方是,王老园家的西边就有一条地道,而且,这条地道直接通向半劫沟。不但如此,知道这条地道的人还真的不多,也就是赵桂芝还有王大水知道这条地道。因为王老园家的西边就是赵桂芝和王大水的老宅子。当时,就是为了利用这一处荒废了的地方,因为这样的地方不容易引起敌人的怀疑,才挖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条秘密通道一直没有用过。那么敌人是不是知道了这条通道,是否我们遗忘了的通道,却为敌人提供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