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盐贩在车里想着昨晚的事情,真是顺利,十几家人一起发力,前边几年做的工作情报的收集都没有浪费,再加上王府的帮忙,整个对黑鱼帮的肃清可以说进行的很顺利,明面上的大部分势力都被扫荡了个差不多。想到以后不用不用仰人鼻息过活,头上没了王老这座大山也没了黑鱼帮悬在头上的利剑,嘴角忍不住挂上了笑容。
“老爷,前边有人死了,官府在拖尸,路挡住了。”
张盐贩挑开窗帘,朝外看,几个穿枣红色捕头服饰的人正在搬尸体,把围在一旁的人群赶开,就拉着拖车走了,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搞验尸那一套,随意的就像丢一个垃圾,张盐贩嘴角微翘,对驾车的人道:“让他们先,给公家差事让路。”
看到官府的处理方式,他算是放心下来,虽说他相信王老说会搞定官府,吃自己孝敬的那位也跟自己打过招呼,也还是没有自己实打实的看到来的安心,现在想来,以前一直把黑鱼帮想的那么强大,反而是有些过了,自己这几家人哪个不是家大业大,集庆城里他们这几家一动呃,道上怎么也要抖三抖,黑鱼帮再强也不行,以前官府的围剿,能让他活下来,一半是官府做事,底下人没好处出工不出力,另一半则是太蠢,对付道上的人当然要靠道上的人,大家互相了解,一些事情解决起来自是手到擒来。
今天晚上能把黑鱼帮的反扑打下去,就尘埃落定了,黑鱼帮便成了往事,跟以往大家嘴里的谈资没什么区别。对于今晚的事情他很有信心,毕竟是自己先手,黑鱼帮势力被自己打掉了大半,他不信黑鱼帮还能翻盘,要是真有这实力,那他们几家早都被搞死了,王老也不行。
马车继续行驶,车夫驾着车,往路边靠了靠,躲开路中间一辆收取夜香的牛车,靠到路边,二层的楼上一个巨大的石球掉了下来,落在马车顶上,砸碎了车顶,砸穿了车底,落在地面上,道路上一片混乱,几个人冲到车边想要打开车门。
驾车的马夫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伸手开门的人被从摇摇晃晃的车窗里伸出的一把刀捅死,紧接着一个人影撞开车门,正是张盐贩,但见一跃而起,落地后人顺势倒地前滚,整个人就已经窜进了小巷子。
“追,杀了他。”“宰了他。“给兄弟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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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四坐在柜台里,看着伙计招呼着买步的人,一尺尺的步被割走,一点点的钱进到自己手里,他就无比的幸福,有时候他觉得要是自己跟那群家伙没有交集,安心的做个布庄的老板也不错,在边上看着风姿绰约的妇人,拿着心爱的布绸在自己身上比划,身段迷人,皮肤水灵光滑,摸上去肯定比上好蜀地丝绸手感还要好。
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妪来到柜台前边,身上穿的不算太好,但是也不差属于有点钱的那种,刘老四看人很准。
他打了个哈欠,心想昨晚忙了一晚上,需要抽机会补一觉。
“掌柜的,我们来两尺红绸,家里姑娘出嫁,给绣个盖头用。”老妪在那里说道。
“去找伙计去找伙计,我这要睡一会。”刘老四摆摆手。
老妪转身要走,确是脚底下一绊一个踉跄,刘老四抬手扶住了老太。道:“你这老妪,小心啊。”
“好嘞。”老妪应了一声,转身去找伙计,割了自己要的两尺红绸,挎着篮子走了,躺椅上的刘老四朝里歪着脑袋,像是睡得很熟,但是胸口出却多了一把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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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酒楼,刘杰,王老坐在聚会的房间里,王老看起来比前几天更是衰老了,除了跟着的那位保镖外,还多了一个青年人,扶着王老。
王老笑呵呵的坐在刘杰对面,看着刘杰道:“怎么?猜到了?”
刘杰眼神复杂,不过还是嗯了一声,接着道:“为什么要把这位置让给我?”刘杰很是不解。
“当然是老夫开心。”王老笑着道。
“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
“你不用太感谢我的,这就是个烂摊子,我帮你打碎了,就看你能不能收拾回来。”王老靠着椅子笑呵呵的说。
“呵呵。干!”刘杰对着王老竖了个中指,笑呵呵道:“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
“嘿嘿,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那手势什么意思,想来是骂人无疑了,不过你也要想想,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做到老夫这个位置上呢,盼着老夫把座位让给他,你倒好,白给还嫌弃。。”
“你把周平海弄死,黑鱼帮铲除,我保证很乐意坐坐这位置。”刘杰没好气道。
“哈哈哈,这不是给你考验嘛,坐江山哪有打江山来的有意思。对了,我来的时候刚接到消息,黑鱼帮已经开始反扑了,张盐贩那个家伙,招摇过市,已经是在被人追着砍了,能不能活命看他造化。估计其他地方也差不多。”
“你这是想让我上来就做亡国之君啊。”刘杰挑眉道。
“呵呵,哪能啊,你看着就好,今天这个戏很足。”
接下来一个时辰内,刘杰坐在一旁,王老坐在上首位置,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穿着各式各样的人来给他送来纸条,或者亲自来说明情况。
其间,钱二也来过这里,满脸是血,在楼下愤怒的喊了王老的名字,说是自己已经顶不住了,但是只被王老用一个滚字打发走了。都没有让他上来。
刘杰听到钱二怒吼一声,歇斯底里,然后就走了。
王老看过的纸条都会再递过来给刘杰,刘杰也快速的看过,拿出来了纸笔,每次都做一个记录。王老下的命令,调动的人,所做的应对,刘杰也都一一记录下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来往的人骤然变少。刘杰开始听到了净街鼓的声音,咚,咚,咚的声音由缓慢渐渐到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