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草它们吼完以后,丢下狩来的猎物,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当它们来到场中之际,只看到湖亮身上还在滴着鲜红的血,同时又看到七鞘它们摆出一副为难湖亮的阵势。
霎时小草的暴脾气就涌了上来,冲着七鞘它们嚷嚷道:“咋的?白眼狼吗?我们荣尊狮群在你们困难的时候接纳了你们,现在你们筋骨硬朗了,所以便迫不及待想要反客为主了吗?”
“草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七鞘赶紧站了出来解释。
可是小草的脾气没有湖亮那么和善,它根本不等七鞘把话说完,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厉声道:“谁是你的姐啊?以后我的狮队容不下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时,胖妞也忍不了湖亮受此等欺负,恶狠狠地冲着七鞘说道:“敢情都是你在那里兴风作浪,怂恿大家谋反啊,真是枉费小亮对你们母女那么好了,我看你以后你还怎么有脸呆在咱们荣尊狮群了。”
七鞘当场就被小草和胖妞给骂哭了,一直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嘴里还不住念叨着:“没错,都是我的错,我真不是狮子,我真混蛋……”
幸好这个时候湖亮站了出来,它一边去扶受了委屈的七鞘,一边冲小草它们解释道:“行了,此事并不是七鞘的错,都是我自己要替南休公子承担惩罚的,你们就别再责怪七鞘了。”
若是别的狮子说话,肯定在小草和胖妞面前顶不上什么作用,但是湖亮已经亲自开口说话了,小草和胖妞多多少少还是要听一些的。
这小草一脸纳闷地看着湖亮,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你既然都决定不再跟那个南休计较什么了,它们作为臣子的,理应顺从才对,如此抵制首领就是大逆不道,首恶必罚。”
“草姐说得没错,必须惩罚我,不过首领想如何惩罚都行,可千万不要赶我们母女出狮群啊!”七鞘甘愿承受一切惩罚,就是不愿让年纪尚小的依婷跟着去过颠沛流离的亡命生活。
然而小草却并不是湖亮,不会因为七鞘的认错态度较好,就对其动恻隐之心。
所以小草就像一个铁面判官,依然坚持道:“不行,荣尊狮群虽给了普通成员一些自由言论的扶卑政策,但是却决不允许以下犯上的暴动事件发生,要不然群将不群,如何稳定发展,首恶必不能留,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七鞘见小草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不禁回想起自己跟着小草学艺的时光,它知道小草的确就是这样一头刻板的狮子。
因此七鞘明白越是去跟小草摇尾乞怜,越是会被小草瞧不起,倒不如显得更有骨气一些,反而还有一线机会令小草回心转意。
“好吧!我接受离开荣尊狮群的处罚,不过我希望能让我的孩子留下来,它还只有一岁而已,什么都不知道,绝对不会受此事什么影响,而去记恨你们的。”七鞘拿出了自己的骨气,接受了这样的处罚,不过它出于母性使然,还是想让小草把依婷留下。
小草看了看那个躺在远处面包树下,还是一脸茫然的依婷小丫头,总算勉为其难的点了点,表示可以留下依婷。
可是小草点完头以后,又并没有再说什么更改对七鞘处罚的话,这让七鞘的心瞬间凉了。
七鞘又看了看唯一还能改变这个决定的湖亮,但湖亮也是一脸冷淡的表情,显然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于是七鞘只能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吧!我这就离开。”
七鞘说完以后,便拖着沉重的身子,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朝着沙田地界外走去了。
此刻七鞘心中无比的懊悔,它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呢?安安分分待在狮群里面照顾两个孩子不就好了,非要搅合到抗议的队伍中干嘛?
当时它要是也像秋月和独牙那样稳坐钓鱼台,也就不会成为抗议大军里头唯一的成年狮子了,也就不会充当什么代表了,更加不会落得一个背井离乡的悲凉下场了。
七鞘非常非常的后悔,它不断的回头,就是希望有狮子会追上来把它留下。
但是现实太过残酷了,大家都很敏感这种被逐出狮群的话题,因为通常情况下,谁要是干预这种事情,下场都只会跟被处罚的狮子一样被无情的放逐。
所以没有谁敢去同情七鞘,都怕会被误认为跟七鞘有着什么深厚的关系,一并遭到狮群的放逐。
狮群就是这样一个比人类的朝堂更加忌讳结党营私的地方,朝堂兴许还有人敢站出来替同僚求情,而狮子们却终究只能自扫门前雪。
不过湖亮作为一个狮群的首领,那还是有着足够能力去改变小草的处置方法的。
虽说湖亮早就把一些管理狮群的事务交给了小草负责,但是七鞘因为一点点小事就遭到如此严重的处罚,湖亮为什么会无动于衷呢?
终于这种事甚至就连琴儿也看不下去了,轻声在湖亮耳边低语道:“亮哥哥,这样处罚是不是太严重了啊?这母女分离可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你看要不要再换个什么惩罚呢!”
湖亮苦涩道:“我也想过留下七鞘,可是卧底就在安宁狮群过来的这些狮子当中,在没抓出这个卧底之前,我觉得让它离开狮群才是真正的保护它。”
湖亮的话总是有着自己的道理,这让心怀善意的琴儿没法再去反驳,只能选择垂下了头,让自己尽量不去看这些伤感的画面。
七鞘那边已经越走越远了,可是并没有哪只狮子去挽留于它,只有懵懂无知的依婷还在面包树下喊着:“母亲,记得早点给我带些好吃的回来啊!”
七鞘似乎并没有听见依婷那天真无邪的话,因为它知道放逐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以后,便再也没有回头,已经大步朝着远方而去。
大步离去的七鞘只剩一滴滴滚烫的热泪飘洒在它的身后,并迅速钻入了泥沙之中,就仿佛连眼泪都舍不得离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