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季,是春节来的前兆,瑞雪兆丰年,这一年大学,牛家村在临近春节的日子里分外热闹。
雪还在下,村口的尸体还在,血迹还在,马儿还在四处游荡,村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战场在村外几里地的地方。
没有人发现了这一场小范围的厮杀,大雪无声却掩埋着一切的痕迹,只有活着的人知道这里的惨烈。
完颜洪烈死里逃生,从阎王爷那里捡回一条命,当然前提是他知道阎王爷是谁。
此刻他独自一人,身上带着伤,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止不住的流血。
跟过来的两个亲卫,都是金人,此刻也都已经命丧杨铁心的枪下,要不是这两个人死命拖住杨铁心,完颜洪烈不可能逃掉,茫茫大雪,一路走来,雪白的地面上遗留着他的血迹,他不仅仅要扛着一身的伤,还要抵御着寒冷。
他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只能看到远处有屋子,有烟筒,有缕缕青烟盯着寒雪飘荡在空中。
完颜洪烈苍白的脸上看不出血丝,他疲惫的伸出手从地上捧起一把雪,胡乱的抹在脸上,冰冷刺骨的雪在脸上融化,让他微微清醒了一些。
眼神飘忽的看着前方,要到了,到村里,就有救了,他想着。
脚下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在这膝盖深的雪地里留下一个脚印,一路走来,后面的脚印已经被大雪掩盖住。
狼狈至极,身为大金的六王爷,何曾有过这般狼狈的下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丘处机,当然,还有那两个大汉。
他到现在对劳德诺已经基本放弃了,因为直到现在劳德诺还没有追上来,那么说明,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
与其靠他,还不得靠自己。
......
丘处机将岳灵珊缓缓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把脉再次仔仔细细的查看一番,从怀里拿出一瓶药。
看了看一旁的两个女人,道:“这瓶药你们拿着帮岳姑娘敷上。”
李萍接过药,担忧的道:“道长,妹子伤的重吗?”
“伤势基本已经稳定,就是内力消耗严重,多休息就好了。”丘处机示意两个人不用慌张,并没有大碍。
然后起身,走出房间,留两个女人给岳灵珊敷药。
屋外杨铁心郭啸天看到丘处机出来都急忙迎上去。
“道长怎么样?”
“无碍,多休息就没事了。”
两个人顿时才松了一口气。
“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丘处机拱手问向两人。
“郭啸天。”
“杨铁心。”
“在下全真教长春子丘处机。”丘处机再次拱手。
“原来是长春子邱真人啊。”郭啸天面露喜色,连忙道。
全真教的名头整个天下都是闻名的,全真教创始人王重阳更是力压四绝,拿到天下第一的名头。
而王重阳的七个徒弟便被称为全真七子,一时间也是风头无两,其中又是长春子丘处机更为盛名远博。
“多谢两位仗义相救。”丘处机道。
杨铁心:“真人哪里话,身为江湖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本分,无需放在心上。”
“铁心说的对,虽然我兄弟二人已经隐退,但是这种事在眼前发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郭啸天一旁说道。
三人正说着,李萍和包惜弱也从屋里出来,孩子都在屋内,林泽则在李萍手中牵着,一声不发的睁着大眼睛,看着背负长剑,手中拿着拂尘,一身道袍的丘处机。
在他眼中,这个人是陌生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自己眼前,于是格外的关注。
“这位是令郎?”丘处机也注意到了林泽,出声问道。
“这是珊妹子的娃娃,叫林泽。”李萍一旁解释道。
“哦?”丘处机惊疑了一声,岳灵珊和林平之的婚姻可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而这个孩子是林平之的?
现如今林平之的处境,丘处机了解的不多,不过大多都是负面的,被当成魔教中人,修习邪功。
也没有太多的讨论这个话题,两位妻子都去准备饭菜,而三人江湖之事聊得不亦乐乎,一番谈论,丘处机也知道了两个人的身世,都是忠良之后。
为了逃避战乱才被迫来到异乡隐退,现在已经生下了娃子。
饭菜做好,杨铁心又让包惜弱从家中拿来了亲手酿的酒,这时候丘处机拿出两个匕首,说道:“两位都是忠良之后,这次又为了救我而不顾官府之后的麻烦,贫道很是感激。”
“这次身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两个匕首,便送给两个娃子吧。”
正好两个孩子还在讨论叫什么还在,两对父母都没有定论,此刻有江湖远名的长春子在这儿,郭啸天道:“真人,我们俩的娃子还没有取名,不如真人帮忙取个名吧。”
“是啊,真人帮忙取个名。”杨铁心也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脱了。”丘处机沉思了一会,看了看两个男人,又看了看正在转眼珠看着自己的林泽。
林泽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一阵熟悉感,这个场景,是不是自己以前见过。他迷糊的抓抓脑袋,再次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牛鼻子老道。
“靖,康。”两个字被刻在了匕首的把柄上,分别递给了郭啸天和杨铁心。
“郭兄的娃子就叫郭靖,杨兄的娃子就叫杨康。”
“好一个靖康,真人拿靖康之耻来警惕两个孩子,勿忘国耻啊。”郭啸天拍案赞叹,这个名字取得太好了。
杨铁心也满怀激情的握紧匕首,目光坚毅的看着大哥郭啸天,道:“我杨铁心,终有一天一定重振杨家威名,报效国家,为国出力,收复失地。”
林泽此刻晕晕乎乎的,一下子从板凳上跳下来,李萍见他落地也不扶他,如今他已经可以自走了,只是在一旁看着,不让摔着就行。
小家伙慢慢挪动脚步,手指咬在嘴里,口水还在流着,慢慢走到丘处机面前,喃喃道:“长春...子。”
丘处机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小家伙,伸出手摸摸他的头,一把将他抱起来,和蔼至极,根本不像那个身陷重围浑身是胆的长春子。
“你们听到了吗,小家伙叫我长春子呢。”他伸出手捏捏小家伙的脸蛋,然后笑着道。
“有..坏咿..咿蛋咿.在..”林泽模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众人也没有听清,也就以为他也开心的重复着长春子。
李萍道:“小家伙该吃饭了,来,到婶婶这里来。”
一向懂事而且从不哭闹的林泽这一次突然转了性子,根本不管不顾的大哭大闹,在长春子丘处机的怀里就扭扭妮妮的哭闹。
弄的丘处机不知如何是好,面对十几人的围攻丘处机都不会慌张,此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