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在杂役处生活了两年,知道杂役弟子都灵根匮乏,绝难修炼出灵气,这两年中,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些杂役弟子对修炼失去希望,心灰意冷,离开紫云宗,只是每过一年,紫云宗招收新弟子时,便会有新的杂役弟子补上。
这日林凡砍够一篓柴火,背回院落,正要离去,忽然田师兄睁开双眼,向他瞧来,说道:“昨天你去了哪里?为何没有到此处砍柴?”
林凡一怔,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心想田师兄这两年来除了每日分发圣红果外,一直都在打坐吐纳,从来不和他们这些杂役弟子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今日为何突然一反常态,关心起自己来?说道:“田师兄,昨天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没有来。”
田师兄道:“原来是这样。”顿了一顿,又道:“今日你不必再去砍柴了,刚才我突然想起,我园中的药草到了该浇水的时候,我有职务在身,一时不便走开,你就去我园中,帮我浇吧,至于你今天的圣红果,我也不会少你,你帮我浇过药草之后,来我这里,我自会给你。”
林凡怔了一怔,道:“是。”
田师兄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又补充道:“记住,我园中的药草,不能用普通的河水浇灌,需要用山间清泉尽头处,泉眼中的至清之水,否则药草便会受到污染,等我回去如果发现你敷衍了事,污染了我的药草,以后你就不用在杂役处混了!”说完,警告似的瞪了林凡一眼,便闭上眼睛,继续吐纳起来。
林凡点了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只觉田师兄现在带给他的那股压迫感,已不如以往强大。
他甚至隐隐觉得,现在的田师兄,未必是自己对手,这股感觉虽不知从何而来,但此时也没理由与他翻脸,便放下柴刀竹篓,转身朝他所住的园子走去。
林凡走了一会,来到田师兄的园子附近,还未临近,远远的便闻到园子里传来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心中不禁一动,暗道自己现在就算偷偷摘一两片药草叶子,田师兄也未必会发觉,而自己或许就能弄明白这小鼎为何会产生灵珠。
他想到这里,心下激动,快步走进园中,只见阳光映照之下,园中的药草都泛着淡淡荧光,茎叶犹如透明,微风习习,吹起阵阵药香。
林凡深吸口气,登觉精神一畅,目光在这些药草上扫来扫去,最终选了一株角落里叶片较多的药草,轻轻摘下两片叶子,塞入了怀中。
他怕田师兄回来后有所察觉,不敢多摘,便拿起药田旁的一个水桶,走了出去。
行了好一段路,才来到山间的一处泉眼,正准备挑水,只见下方一处水潭中泉水清澈透明,便如一面平镜。
他身上泌出的黑色杂质虽已用白雪擦拭,却仍有些粘黏,衣服贴在身上,极不舒服,便脱去衣物,跳入潭中,仔细清洗起来。
过了片刻,他心中突然间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只觉得背后似是有双眼睛在注视自己,转头朝后面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只见田师兄不知何时出现,如同鬼魅般站在潭边的一块大石上,正冷冷的望着自己。
林凡心中一跳,说道:“田师兄,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田师兄脸上神色古怪,眼睛一扫林凡放在地上的衣服,伸手抓起,抖了一抖,只见里面的玉简、玉牌还有他刚刚摘来的那两片药草叶子,纷纷落在了地上。
田师兄看到那两片药草叶子,目中寒光一闪,哼了一声,却没有立时发作,而是拾起那枚玉简和玉牌,仔细打量,见这玉牌乌沉沉的,没有丝毫光泽,一面锲刻着“独孤”二字,一面刻着道道繁复的花纹。
不知为何,他一看到那“独孤”二字,心中没来由的一惊,生出恐惧之意,只觉这玉牌来历不凡,脸上现出疑惑的神色,转头向林凡看去,冷冷的道:“林凡,这些东西都是你从哪里弄来的,给我如实招来!”
林凡心底咯噔一声,念头飞转,说道:“田师兄,这些都是我砍柴时,在树林里捡的。”
田师兄眼睛一眯,拿起那两片药草叶子,冷笑道:“这些也是你在树林里捡的吗?!”
林凡神色尴尬,讪笑道:“不……不是,这些……这两片叶子,是我……刚刚从田师兄你园子里的药草上摘的,我见田师兄你种的这些药草如此不凡,一时没忍住就……还请田师兄原谅。”
田师兄一声冷哼,脸上神色阴沉,突然厉声道:“林凡!这两天你在树林里还捡到了什么东西,给我统统交出来!”
林凡毫不思索的道:“只……只有这些了,没有其他东西。”
田师兄一瞥眼,见到他胸口的小鼎,说道:“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林凡心念一转,道:“这……这是我们家的家传宝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田师兄冷冷的看着他,道:“林凡,你想在我面前装傻?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
林凡心头怦怦而跳,心道:“难道他知道了我并不是紫云宗的正式弟子?”说道:“田师兄,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田师兄冷笑一声,目光中露出阴狠之色,说道:“林凡,我看你是在杂役处待够了,这紫云宗,你也待不下去了吧!”
林凡又惊又疑,道:“田师兄,我……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你……”
田师兄目中寒芒一闪,狞笑道:“你既然是杂役弟子,就应该知道,杂役弟子在紫云宗中的地位,几乎就和下人一般,像你这样的一个下人,就算突然失踪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
林凡见他脸上神色狰狞,话语中满是威胁之意,心中突地一跳,警惕起来,脸上却露出惊恐之色,道:“田师兄,我和你也无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偷摘了你两片药草的叶子,你……你想干什么?”
田师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缓缓说道:“我不想干什么,只不过想把你全身经脉摧毁,令你成为废人,然后再把你丢下山崖,自生自灭,否则你以为我故意遣你来这人迹罕至的深林,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