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在剑坛周围,已然化成一团团白光的内宗弟子,有十余人身上白光疾闪,遽然黯淡,都“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在身前洁白灿烂的地板之上,如同在一张闪烁着洁白光芒的白纸上,洇出一串串盛开的红色瑰花。
那内宗弟子外围,盘坐着的一点点白光,也登时黯淡,都口吐鲜血,倒了下来。
林凡身子疾震,脸色惨白,只觉得他们倒下的一瞬间,那始终压在身上,不断压迫着自己的无形巨力,又重了几分,每一次呼吸吐纳,那无形的力量都会向下压下一寸,筋骨如碎,剧痛难言,真是生不如死,片刻之间,全身大汗淋漓,不断抖动,已达极限,终于忍受不住,口中鲜血狂喷,身子一歪,向前扑倒。
他周围的一大片外宗弟子,如秋风扫过麦秆,也都跟着一片一片倒下,倒是那几个没有灵气,更没有念动口诀的杂役弟子,却没有再受到伤害,只是望着天空中那巨大的穿透光幕的大颚,露出惊恐至极的神情,双手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不断发抖,口中乞求祷祝。
那天空中鲸吸万丈白光,又放射出漫天光芒的白玉巨剑,轰轰颤抖,剑柄处那一道细长明亮的白光,似乎动了一动,然后白玉巨剑,在那一瞬间,带着冲射天穹,直贯万里的光芒,倒了下来。
白光潋滟,急速波动,白玉巨剑如同撕裂了天地,在空中划开一道巨大的白光,顷刻间吞没了穿透光幕的大颚。
轰的一声,前方的那只大颚应声而断,如山峰般掉了下来,鲜血喷溅。
只听得黑色蜈蚣在天空中凄厉惨叫,广场上处在大颚下方的紫云宗弟子,登时一阵喧哗,惊恐无比,急忙站起身子,向远处逃去,有些陷入昏迷,无法行动的弟子,也都被周围的弟子抱起。
林凡闻到一阵浓烈腥咸的腐烂之气,只见天空中那黑色蜈蚣黑红色的粘稠血液,从断裂的大颚处喷涌而出,在天空中展开一条宽大的血河,喷流而下。
轰隆一声巨响,那断裂的黑色大颚,落在光洁的广场之上,广场上登时一阵震颤,一片片洁白硕大的白玉地板,登时崩裂,向下凹陷,碎片四射,只是那里的紫云宗弟子,早已散开,无人受伤。
但那大颚落下时,四处飞溅的黑浓血液,却扑在周围不少弟子的身上,广场上响起一阵惨叫,那些弟子登时蚀化,血肉便如烂泥一般,从身上流淌下来,片刻之间,便成了一具白骨,倒在粘稠腥臭的血泊之中。
只听得“轰隆隆”响声不绝,那黑色蜈蚣的大颚断裂处,喷流而出的鲜血,跟着落到地上,霎时间血浪奔涌,腥血四溅,汹涌浓稠的黑血,向四周迅速扩散,流淌奔驰。
周围的紫云宗弟子,脸色苍白,惊叫着向四周逃去。
突然间一阵尖啸,广场上剑光闪烁,十几名内宗弟子祭起飞剑,片刻间在黑血周围凝成一层明亮的光盾。
黑血涌动,扑在光盾之上,只见光盾白芒疾闪,黑血却隐隐现出幽幽的绿光。
那些内宗弟子在抵挡大颚,维持光幕之时,本已受伤,这时身子颤抖,只坚持了片刻,其中几人忽然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身子一仰,向后倒去。
他们身后的紫云宗弟子,忙将几人扶住。
那另外十几个凝结光盾的内宗弟子,身子疾颤,又坚持了片刻,突然也都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向后摔倒。
只听得“咔咔咔”几声脆响,阻挡黑血向四周流动的白色光盾,登时碎裂,化成一片片细小的光凌,四射飞散。
这时黑色蜈蚣仍有一只大颚嵌在光幕之中,在天空中惨叫不绝,摇头甩尾,身躯扭动,黑色血液不断落下,却渐渐稀少。
但在蜈蚣晃动之下,那断裂的大颚处留下的黑血,向四面八方喷洒而去,在天空中化成一团团的血云,飞落而下。
广场上的弟子见十几名内宗弟子合力都无法抵挡这黑血,都惊恐无比,向四周飞逃躲避,乱成一团。
有些弟子双膝以下被闪烁着绿芒的汹涌血河淌过,立刻腐化,露出森森白骨,然后那白骨也便如扔入火中的白油,迅速的融化。
有些弟子仍在昏迷之中,躺在地上,没有挣扎,也没有被周围之人救起,直接在粘稠的血河中消融,化为黑血与肉块,升起道道刺鼻的绿烟。
闪烁白光的广场上,碧蓝清透的天空中,顿时一股股绿烟升腾,弥漫扩散。
便在这时,只见云海涌动,狂风起伏,一把硕大的褐色扇子,冲破云雾,呼啸而来,片刻间遮在广场上一大片弟子的上方。
轰隆一声,一团巨大的黑血落在扇子之上,只见扇子微微摇颤,隐隐发出褐色的光芒。
扇子下方的紫云宗弟子,透过褐色扇子白色的扇面,看到上方一大团黑色血液,不断涌动,都吓得脸色惨白,身子发抖。
但除了地下涌动的血河外,那漫天黑血,便如巨大密集的雨点一般,迅速落下,褐色扇子只挡下其中一两团黑血,仍有不少黑血,落在了人群之中。
霎时间凄惨的呼号之声,在广场上不断响起,无数紫云宗弟子,化成一滩滩粘稠的血肉,与黑血融合在一起,向四周涌去。
一些内宗弟子、亲传弟子、和修为较高的外宗弟子,见血团向自己这里落下,躲避不开,都祭起法宝,奋力抵挡,但受伤之下,都只坚持了片刻,便发出一声惨叫,被黑血淹没。
就在这时,紫云峰四周的云海之中,又有几道光芒疾驰而来,停在广场之上,正是那几位守护在紫云峰周围山峰上,将山峰灵气传入紫云大阵的师叔师伯,纷纷祭起法宝,挡在周围紫云宗弟子的上方。
万毒窟那人望着身旁断掉一只大颚的黑色蜈蚣,目中绿光闪烁,神色阴沉,本来泛着淡淡绿光的脸皮,似乎苍白了几分。
他脸上隐隐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随即向远处那璀璨无比的白玉巨剑瞧去,冷冷的道:“你们紫云宗的这护山大阵,果然有些威力,若是由元婴期的人坐镇,即便我带了这满天的灵器,也是不敌,只可惜,今日紫云宗的护山大阵,必被我所破……哼……给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