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沉默良久,深深的凝视着她,没想到她内心之中,是如此的孤独,诸般情绪,纷至沓来。
司空颖见他脸上神色变幻,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自己,脸上一红,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快别看了。”
林凡见到她娇羞之态,心中万千柔情,化成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张开双臂,抱住了她,道:“多谢,能认识你,是我林凡今生莫大的幸运。”
司空颖身子一颤,抿紧了润红的唇,过了片刻,红着脸低头道:“我……我也是。”
她闻到林凡身上的男子气息,心神迷乱,自觉就这样与他相拥在一起,甚是不妥,但感到他怀中传来的温度,心中一片温暖,似乎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包围了自己,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眼见天边朦朦的白光逐渐变亮,氤氲了周围漆黑的天幕,天,又亮了一些,她心中说不出的失落,突然“呀”的一声,道:“瞧瞧我,险些给忘了。”
林凡松开双手,道:“什么?”
只见她伸出右手,从腰间的纳袋之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黑布小袋,袋子表面微微浮动,似乎里面装有什么东西,道:“是你帮我解毒的那个蜘蛛,我实在有些害怕,就把它装到布袋里了。”
林凡笑道:“原来是它,嗯……你送了我两件如此珍贵的宝贝,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送你,这个蜘蛛你便留着吧,你以后若中了毒,便可用它解。”
司空颖白了他一眼,微嗔道:“你这蠢蛋,你是在咒我中毒么,哼,你这蜘蛛实在丑怪,我才不要。”伸手将黑布小袋塞入了林凡右手中。
林凡脸露悲伤神色,长叹道:“唉……蜘蛛啊蜘蛛,你为别人解了毒,别人居然嫌弃你模样丑怪,我真是为你不平。”
司空颖嘴角边露出笑意,眼睛中闪烁光芒,含笑瞪视着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望向天空,道:“我要走了。”
林凡一窒,道:“嗯,你保重。”
司空颖沉默片刻,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却转过头,眼波中倒映着他的影子,道:
“江湖路远,下次相见,亦不知什么时候,说不定再也……你……你也保重,我们有缘再见。”说着右手一拂,双指捻诀,一道蓝色剑光从她袖中飞射而出,嗡嗡轻响,化为三尺来长。
司空颖轻轻跃起,落在蓝色剑光之上,回头望向林凡,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说了句:“再见。”双指伸出,向前一指,蓝色剑光“嗡”的一声,疾飞而去,只留下一阵凉风,拂过林凡衣畔。
林凡见她淡青色的衣衫在空中飞舞飘动,俏丽的身影在蓝光疾驰之下,越飞越远,逐渐消失在远处迷蒙的云雾之中,呆呆的站了许久,终于收回目光,走下悬崖,向石洞走去。
他回到石洞,只见齐师叔四人,仍闭着双眼,盘膝打坐,便悄悄坐了下来。
便在这时,齐师叔忽然睁开眼睛,向他瞧来,问道:“林师侄,何事出去?”
林凡自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齐师叔的神识,便如实答道:“回禀师叔,弟子在落魂谷时,认识了一位好朋友,她不敢打扰师叔和众位师兄,便悄悄将我叫了出去,特来道别。”
齐师叔道:“嗯,原来如此,时候也不早了,你再吐纳片刻,待天亮后,我们便出发,返回紫云宗。”
林凡道:“是。”闭上眼睛,默默吐纳起来,脑海中却都是与司空颖相遇时的种种,如画面般一一在眼前闪过。
过了一会,只听齐师叔道:“好了,众位师侄,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出发。”
林凡睁开双眼,只见陈师兄、卢师兄、弓俊三人,都先后醒来,向齐师叔望去。
齐师叔站起身子,走出了洞外,右手一挥,褐色小扇疾飞而出,在空中化成三丈来长,“哗”的一声,打了开来。
他转身向林凡等人瞧了一眼,道:“四位师侄,都上我的法宝,我们尽快回到紫云宗。”
林凡等人都道:“是。”走出石洞,身子跃起,落到了扇面之上。
四人分别坐下,在这硕大的扇面之上,也不觉得拥挤。
林凡这时坐在扇面上所画的静湖之上,只见水墨逸劲,栩栩如生,四周粼波缥缈,烟雾朦胧,仿佛自己也裹在一层薄雾之中,心中恍恍惚惚,犹似身处梦境,又似在仙境中一般,
他看着看着,似乎听到湖边远处树叶起伏、飘落的簌簌声,鼻中竟隐隐闻到草木水气,突然之间,自己仿佛沉入了湖水之中,水波汹涌,难以呼吸,心中怦怦而跳,恐惧不已,忙收回了目光。
只见扇子上坐着的其他三人,也都神色各异,没有一人向下方的图画瞧去,不知刚才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沉入了扇面上所绘的景物之中。
齐师叔轻轻跃起,落到了扇面前方,似乎知道四人所想,说道:“四位师侄,不要向扇绘细观,免得损伤自身神念。”他说着,手指捻诀,扇子慢慢飞起,冲破云雾,疾飞而去。
这一次由齐师叔带着四人御空而行,数千里的路程,只用了三日,便来到了紫云山附近。
此时天正破晓,只见晨曦初露,云兴霞蔚,前方一座座巍峨连绵的大山,笼罩在雾中,草木蒙笼。
齐师叔右手手诀一引,褐色大扇便如一团白云般,沉沉而下。
林凡只觉得疾风扑面,速度极快,连眼睛都难以睁开,身子在云雾之中穿梭飞行,清凉爽快,片刻之间,衣衫已沁得冰凉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