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光的话给云晓曦提了醒，因为过了一段时间肆无忌惮的日子，都快叫她忘记空间这事儿需要保密了。
“那咱们趁雨还没停赶紧准备一下吧。”
云晓曦带着不太乐意的大嘴怪跟百里光一起返回空间，并第一时间翻找出来自己的大容量登山包。
“咱们需要拿些什么东西出去？”
云晓曦对外宿没太有经验，只能撑着包问百里光。
“在外行走，武器是必须的。”
百里光先把云晓曦的弹弓与钢珠拿出来，与他的餐刀一起搁在桌上，“火柴跟打火石，帐篷、替换衣物、睡袋、一些食品。”
“好，你说慢点儿。”
百里光说一样，云晓曦就去拿出一样，一会儿功夫，除了食品外，其余的东西都备齐了。
“这些一个包恐怕装不下吧。”
云晓曦看着那堆东西有点儿头疼，光防雨布做的小帐篷与睡袋就足够把那个大登山包塞满了。
“帐篷睡袋跟衣服不用放包里。”
百里光拎着包走到浴缸仓库前，开始挑选一些耐储存又能充饥的食物往包里塞，“你可以再弄几床薄的被褥出来，用绳子捆在阿雷身上就行，包里只放吃的用的。”
尽管只是做做样子，可如果对方是一群人且又比较好相处的话，他们不是不可以考虑在将来落脚定居，百里光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决定做好万全准备。
“好的。”
云晓曦立刻照他说的，去拿了几床薄被褥出来，被褥与睡袋分别叠好，最后用防水布的帐篷一包，固定在阿雷背上，大嘴怪不知他们在干什么，伸个爪子过来也要凑热闹，于是云晓曦在它脚上绑了个小腰包，里面放着几条小鱼干。
“再装个喝水的杯子。”
百里光抓起两人在空间里用来喝水的马克杯看了眼，这还是云晓曦从原本世界带过来的，是两人刚谈恋爱那会儿买的情侣杯。
他最终没舍得把它们拿上，改拿了从别墅那边儿收集的小陶瓷杯，“这样基本就差不多了。”
“嗯。”
云晓曦拎了下登山包，眉头微微一皱，“好重呀，阿雷还要背着被褥，要是再加上咱们俩跟这个包，会不会太重了。”
“我不坐阿雷身上。”
百里光拍拍身旁的阿雷，如今已经入秋，阿雷也步入了生命周期的后半段，再加上少一条腿，他也不想叫阿雷太过操劳了，“你带着包坐上面，我走着就行。”
收拾好行囊，两人又提前吃了顿饭，这才离开空间开始找寻刻字之人。
雨停了，远处的天空，有几缕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在满目阴沉色调中增添一抹亮色，百里光牵着阿雷从棚子下方走出来时，恰好看到空中飞过一群鸽子。
百里光停下脚步，凝视着那群鸽子出神，“宝，你觉得那个人说的飞鸟会不会指的就是这些鸽子？”
云晓曦于是跟着抬头看，那群鸽子好似就是从两人身旁这座六层公寓楼顶上起飞的，他们甚至能听见鸽子快速拍动翅膀发出的扑簌声，如今鸽子群正绕着公寓楼不停转圈儿，偶尔会有几只脱离大部队落下。
“这的确是‘飞鸟徘徊过的天空’诶。”
云晓曦微微眯了眯眼，事实上，在两人方才的推测中，这个留下字迹的人也不该藏身在太远的地方，毕竟体型限制住了他们地球人的活动范围，“要不咱们上去看看？”
“上去看看吧。”
百里光觉得这地址八九不离十，他轻拍阿雷后背，对方立刻会意转身，朝着离他们最近的一户单元门走去。
这种六层老式公寓楼都没有电梯，楼梯走道上的扶手栏杆也油漆脱落、锈迹斑斑，两人沿着栏杆内侧的楼梯斜台子小心翼翼往上走，尽管这样需要冒着可能从栏杆缝隙里滑下去的风险，但显然比一层一层爬楼梯要轻松得多，好在这种地形对阿雷来说并不困难，尤其是少背了一个人，它走得简直如履平地，倒是百里光这次要费劲一些，几次因为脚滑险象频频。
“阿光，要不先把东西收起来，你也来阿雷背上吧……”
云晓曦被百里光几次滑倒搞得胆战心惊。
“不用。”
百里光摆摆手，“给我根绳子就行，我做个套索。”
会滑倒的主要原因是鞋子摩擦度不够，这个问题没法解决，百里光只能从别的方面想办法，只要能维持住身体平衡，对他来说这点坡度不算什么。
“大嘴怪。”
把套索做好，百里光喊道。
“啾。”
耍赖不肯进空间、非要跟在两人身后蹦跶着上楼的大嘴怪闻声凑过来，歪着脑袋瞅百里光，结果下一秒，对方就在它爪子上系了个绳扣。
“啾啾？”
大嘴怪试着用嘴去叼绳扣，被百里光制止，“不准弄松绳扣，你跟好晓曦。”
百里光把绳扣另一端系在自己胳膊上，打算借着大嘴怪的力气稳住自己。
“大嘴怪，要跟好我哦。”
云晓曦看懂了百里光的意图，连忙召唤大嘴怪，比起百里光，大嘴怪明显对天天给它提供食物的云晓曦更加顺从，闻言立刻跳着跟上前方的阿雷，为了不叫它乱跳导致百里光受影响，云晓曦便伸出一只手去特意拽着大嘴怪脖子下方几根翎羽。
“希望千万不要有人路过。”
云晓曦低声念叨，这会儿可没在晚上呢，如果只有阿雷就算了，加上他们俩跟一堆行礼，尤其再带上大嘴怪，如果有人突然开门走出来，一定会发现他们。
“没事儿。”
百里光给她吃定心丸，“阿雷对声音很敏感，如果有人接近咱们这里的话它会晃触须示警的。”
因为这句话，云晓曦便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阿雷的触须上面，时刻提防着它晃触须，大概是目光太过热烈，把阿雷吓得触须挺得笔直。
好在直到两人爬到顶层，也没有遇到住户突然出现的情况。
云晓曦开始打量这个顶层，大约所有老住宅都难免有着杂物堆积占据楼道空间的毛病，这里也不例外，两户居民不但在楼道与过道里堆放了大量杂物，甚至还在下楼梯的位置额外安装一道防盗门，还好防盗门也是老式栏杆的，对云晓曦一行人没有造成什么困扰。
“刻字的人应该住在楼顶上。”
百里光也在打量四周，很快他就找到了通往顶层的渠道，那是一个用木板遮住的天窗，下面自带半截金属梯子，但这种梯子显然不够方便，所以住户在天窗下面又放了一架消防梯。
“阿雷能爬上这个东西去吗？”
消防梯每一层间隔都不小，云晓曦靠自己很难往上爬，只能指望阿雷给力些。
“没事儿，它能爬上去。”
百里光做了下热身活动，上前用力一跃，人就跳到了第一层梯子上，大嘴怪脚上的绳扣已经解开了，便拍着翅膀直接飞到梯子顶端。
“啊，如果能骑大嘴怪就好了。”
看着轻松登顶的大嘴怪，云晓曦异想天开道。
“在它身上你可没办法保持平衡。”
百里光笑着摇头，他以前也不是没想过驯养鸟类，甚至有次捡到麻雀幼鸟，他悉心照料了半年多，但在试验着骑上一次后立马就放弃了，鸟类飞起来后他很难在鸟背上保持平衡，幸亏之前的麻雀飞得低，他也只是从麻雀背上摔进草丛中，没受什么伤，后来小麻雀被森林猫猎食，他也再没有兴起过用鸟当坐骑的念头。
“我知道啦，也就只是想想。”
云晓曦紧紧抓住阿雷翅膀边缘，靠着阿雷绝佳的攀爬能力来到梯子顶端，亏得这个梯子很高，已经与木板齐平，她试着用手推了下，木板立刻偏移开几厘米，同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咕咕声与起飞声，显然木板的动静惊动了那群鸽子。
“木板合得不严，我可以推开。”
云晓曦对身后刚爬上来的百里光说。
“我先上去看看情况。”
百里光走过来，呼吸还有些急促，脸颊也有了些微汗意，他一抬手把木板推开，一马当先跳上楼顶。
鸽子起飞的声音愈发密集起来。
百里光环视一圈，四周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有一处三层笼子组成的鸽舍，还有几处阁楼，而顶楼与他预想中的满地鸟粪也有些出入，虽然鸟粪不少，但能看出被定期清扫打理的痕迹。
“来。”
他弯腰伸手，把云晓曦跟阿雷接上来，大嘴怪不用他费心，直接飞出来落在楼顶，又引得鸽群一阵骚动。
“哇，这上面感觉好舒服。”
一到顶楼，云晓曦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风，跟紧贴在地面那种混杂了不少灰尘的风不同，这里的风特别的清透，还带着雨后特有的气息，瞬时就叫人觉得所有烦恼都被吹拂一空。
彼时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普照大地，鸽子飞舞间偶尔有羽毛飘落，将视线中的阳光分割出一个个细碎的阴影，云晓曦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略微僵硬的肩膀，而后才开始四下里寻找。
那个刻字之人如果没有离开的话，一定就生活在这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