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之上,玉瓶儿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刘三公子上楼!”
嘿嘿嘿!瞧刘哥我这聪明才智,一不小心拔了头筹,我可太厉害了啊,哈哈哈哈!刘仲谋抬脚刚欲踏上这香艳楼阁的玉梯香阶。
蓦地,一声喝止响彻大厅。
“且慢!”
刘仲谋忙斜眼循声望去,但见宴席间有一人挥袖起身,满面愤懑,看这吃不着葡萄却也又酸又涩的卖相,正是王尹川。
王尹川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模样,然后伸手直诉他面前,傲然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书童,也敢登临清第一才女玉瓶儿小姐的绣楼?”
楼下看客亦是幡然醒悟过来,想到自己都几次三番、几度再几度而求不得的天仙般地玉瓶儿,此刻却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顿时不再叫好起哄,嫉妒心随即开始发作,纷纷加入王尹川的“道德高地”,一起对这个不自量力地书童奚落嘲讽起来——一个野生的熟透的蟠桃,留在枝头,谁都够不到时,树下众人尚且还能保持几分人模样,此刻却被人摘下,便都恢复了野兽的嘴脸。
仿佛厅内这个崭露才华的书童,是刚刚在他们喝彩声中,作下了世间最大的恶。
“刘三,上!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势利家伙,刘三上去气死他们!”小萝莉本来就看着玉瓶儿不顺眼,看着王尹川更是怎么看怎么恶心,本来自家书童给自己挣得泼天大的面子,还没高兴几下,便蹦出这么多眼红之人,果然如意姐姐说得是对的,这世上就是有人与你无冤无仇,却偏偏见不得你好。
“刘三,是男人你就上!”小萝莉生怕他怂,便宜了诸多恶人。
“刘大哥......”林倾心却是怕他在人前低了面子,想要让他想登便去登,这话确实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算你识趣。”见他犹豫,王尹川若大局在握,微微挥袖,如将军得胜归阵。
你娘的,老子本就不稀罕上这破楼,你若是好好说话,老子也就给你留个念想不上了。可你丫的越是嫉妒,老子偏偏越要让你难受。君子不惯傻逼。
“刘公子?”楼上玉瓶儿久居世故场中,自然知局识势,于是眼眸微眯,一声呼唤,一声公子,半带激将,半带揶揄。
刘仲谋肺都气炸了,这是摆明将自己当猫逗,还告诉自己“你就是只猫”啊!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要不是顾虑有未成年人在身边,老子这就上去将你这伢们就地正法你信不信?
我青楼小浪子刘仲谋,害怕你不成?这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今日还偏偏就上了!
“哎~~”刘仲谋阴恻恻拖一声长腔,高声应道,“姑娘莫急,俺来咧!”
刘仲谋脚步飞快,这些天步没有白跑。“蹭蹭蹭蹭!”便已经爬上楼梯,到得这玉瓶儿身前。
这玉瓶儿果然美艳,虽然面罩纱巾,但一双凤眼却依然春水荡漾,媚意天然,只不过此时这双美媚惑祸眼眸微微眯缝,有一分恨意潜隐。
“刘公子果然高才,连破妾身三道试题,才名冠绝临清,恐怕这年轻才子中再无人能出其右,妾身佩服。”玉瓶儿浅浅一笑,道,“海棠,给刘公子赐座。”
这玉瓶儿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自己推到了整栋楼乃至整个临清读书人的对立面,可谓杀人诛心啊。固然这三题之约啥的都是放出来炒作的,可自己不小心拆了她的台,算是断人财路,怕是已经被她给记恨上了。这青楼欢场中的女子,果然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不过好在相比起表面这些花里胡哨的人设名声,哥是对这青楼内部的人与事更感兴趣些。哥也不稀罕你这啥花魁还是明星的,早些时候看烦了都,哥现在最多只算是馋你的身子而已。
“那倒不用,”刘仲谋挥挥手,“请姑娘该干嘛哪就干嘛,在下肯定尽力配合,尽早结束如何?”见识到了她言行举止间流露出来的机心与敌意,刘仲谋便对这青楼和所谓的花魁愈发反感与排斥,刚刚诞生的对这青楼的好奇与新鲜也在此时变得荡然无存。此刻他只想赶紧走走过场,不想再陪她心机算尽费力拿捏表演了。
却奈何楼下众人却是理所当然地会错了他的意思。一时间训斥辱骂威胁声四起。
“放肆!”
“尔敢!”
“成何体统,礼仪何在!”
“你若胆敢放肆,信不信我将你后悔来这世上!”
“小子,你找死!”
刘仲谋毫不在意,低头俯瞰这浓缩的众生丑态,嘴角微微翘起,略带凉意。
领头叫得最欢的便是王尹川王公子,此刻俨然一副为生民请命的大义凛然圣人模样:“小小书童,也敢对玉瓶儿姑娘不敬!真想吃天鹅肉不成?”
刘仲谋看向下边,满脸戏谑。悠悠说道:“要不王公子,你嘴大,你来吃?”
“兄弟,别跟他丫的一废物对话,赶紧的上啊,春宵一刻值千金,上啊,上!”唯一一个支持自己的声音,自然是视自己为知己的钱多多了。钱多多此刻比刘仲谋还激动,脸色涨的通红,一蹦一跳喊道,“上啊!兄弟!挺住!”
“刘三,你敢!你赶紧给本小姐下来,你还是不是男人!”忽然小萝莉的声音再次传来。
啥?下来?刘仲谋闻言一愣,一脸闷逼,随即大怒,丫的,小小姑娘家怎么动不动就喜欢问爷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试试?娘的,我这上楼是你催着喊着逼上来的的,这刚上来一分钟你这就让我下去,玩我呢?
“刘三,你下不下来!你个负心人,你敢三心二意,欺负林姐姐,信不信我让人打断你的腿!”
刘仲谋闻言,连忙看向旁边林妹妹的位置,却见林妹妹正羞涩低头,暗暗拉着为自己打抱不平、口无遮拦的二小姐。
刘仲谋暗叫一声,哎呀!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