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凭什么帮你们?”
“镇压通天塔,好处你们拿了,损失是老夫的。”
“老夫的良心就算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也不会拿出来再分给你们一丝一毫!”
“假仁假义,活该你们仙界没落。”
梅和光像是发泄一样,把这些年想的话一一说给程芮听。
“你们害死老夫的儿子,老夫偏要杀人,也让世人知道这是个什么滋味儿。”
“老夫为了他们受尽了苦难,他们凭什么一点儿罪也不受,就能独享光明?”
“老夫的温升,是一定要活着的,无论杀多少人,老夫唯一的希望都没了,凭什么还把未来就给你们!”
程芮:“……”
她看着梅和光的眸色越发的沉,她年纪小,玉虚镜没得早,就连长辈也没和她在一起,告诉她的也不多,她只依稀的记得曾经老镜主的话。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里并不是好地方,来干什么呢?
能不来才是最好的。
若说这世上最黑暗最脏的地方,也就是这儿了吧?
她当时并不懂老镜主为什么突然说这么多,说这些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老镜主眼里看到的是一片荒凉。
她记得老镜主说,总有一天都是要没了的。
程芮只觉得浑身发凉,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复仇,可她为了复仇掺和了很多事儿,这些事儿无一不是带着报复性的,无一不是那些人在报复这个世界。
就像是獓狠,他报复这个世界,所以一点一点儿的折磨落到他手里的人。
像是梁兰兰和重平,那些人待她们不好,她们报复她们的后人,她们背后的人也是这个目的。
梅和光也是,他一边报复世人,发泄心中的不满,一边做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事,虽然她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但是从他的言语来看,可能是想要复活他的儿子。
“咱们做个交易。”
“不做!想要老夫回去?先把温升还给老夫再说。”
……
半月以后
“听说了吗,程家完了!”
“程家?哪个程家?”
“还能哪个?当然是并州小白山,那个修仙的,他家小姐程浅,也就是曾经在循吏司当领头的那个。”
“程家怎么了?”
“听说程家拿自家人做实验,杀人剖尸,给人下毒,总之程家做的事儿龌龊至极,说起来都污耳朵!”
“我还听说,程家原来的那个少主,叫程渡的?是私生子!”
“私生子?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他和程浅是亲兄妹,程炳仁用程浅和他做实验,当哥哥的放跑了妹妹,就把哥哥做成了傀儡,就是不太成功,每年都需要用药压制。”
“前些日子没压住,程渡整个人变得不人不鬼,听说眼睛的颜色都变了,夜里冒着绿油油的光,指甲也变得和铁一样硬,刮一下,都能把肉碰掉,还有那个脸色白的,和鬼一样!”
“事情就发生在他们程家那个‘英魂祭’的时候,整个程家现在无一活口!”
“啧啧啧,坏事儿干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自食恶果了吧。”
程芮和梅和光达成交易第二天,梅和光不在压制程渡身上的药性,程渡整个人都爆发了,出了程浅没人能压得住他,想来也是兄妹情深。
程芮着急离开,也没看完,就直接走了。
当天一同离开程家的还有梅和光和他那个无徊寺。
程芮坐在抱犊山山脚下唯一的茶馆里,听着说书先生在哪儿说程家的二三事儿,忍不住抽了抽眉头,程渡当天确实是爆发了彻底,可也没有他形容的那么可怕!
流言果然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程渡的眼睛确实是变了颜色,变成了翠绿色,也挺漂亮的。
至于他那指甲的事儿,也是假的。
程芮抿了一口茶,她在抱犊山的山脚歇了四天了,始终没有看到抱犊山有殷家的人出来。
要想进入殷家,要有殷家人的令牌。
她当年被殷夫人派人丢了出来,就不想再来抱犊山了,一是她和殷夫人不对头,二是她当时觉得她和殷北辞不可能再见,所以并没有弄一块儿殷家的令牌。
而殷北辞身上就一块儿,两人都没想到有一天殷北辞会被困在抱犊山,程芮进不去,因此殷北辞也没有准备多余的令牌给程芮。
“程姐,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云十一窝在巨石的后面,悄悄探出头看着抱犊山殷家入口处的结界,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程芮叹了口气,也很无奈,她也没想到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事儿不是,她抬手拍了拍云十一的肩膀,又看了看一直都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云十八,对着两人道“我相信你们两个。”
“去吧,二位城主。”
“程姐,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云十八的脸色更是难看,他抓着手里的一个包袱,简直要哭出来,早知道他就不争着和程芮一起来了。
“没了。”当然有,只不过这个方式最简单粗暴,而且越是复杂越让人怀疑,不容易降低警惕。
“行了,赶紧去换衣服。”程芮指了指山脚下的一个山洞,踢了踢云十八的小腿“到时候给你放假。”
“真的?”云十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们可是许久都没有放假了,整日里都在忙想睡个懒觉或者出去溜达溜达,都没空。
“真的。”程芮点点头。
“赶紧的。”
巨石遮住了洞口,程芮和云十一在洞口等着云十八去洞里换衣服。
程芮想了想,又对着云十一说“到时候演得真一点儿。”
似是想起什么,她又问“你衣服呢?”
云十一也想哭了“程姐!”
“能不能让我暖和会儿?”
“这衣服太冷了!”
云十一扯了扯外套里面的衣服,欲哭无泪,谁他妈告诉程芮的这个方法?
他和他没完!
老套又磨人!
“不行!”程芮摇摇头,十分认真“做戏呢,还是要做足。”
云十一觉得自己可能没有云十八那么好运:“???”
“终归都是要冻着的,早一点儿还能让人更相信,不然等会儿出去你脸色红润精神的模样,你让谁相信你们是真的穷困潦倒的人?”
“程姐,”云十一张了张嘴“我……”
“行了,别说了,你也去脱衣服吧。”程芮浅浅一笑,看起来十分美好,可是在云十一的眼里就像是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