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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也许你需要一个男朋友

秦臻见绯汐月低垂着头,墨色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纤细的手捧着八棱玻璃水杯,柔软的唇瓣贴在杯壁,乖乖巧巧地喝水,他心里的某根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叶少瑾看到秦臻压抑不住的向上扬起的唇角,眉挑得更高了,“你什么时候和汐月认识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秦臻拿勺子搅动着杯里的咖啡,状似随意,“她的数学老师是老贺。”

叶少瑾了然,“她就是老贺说的,最清新寡欲的那个学生?”

绯汐月抬眸:……清心寡欲是什么形容?

唐丝丝听到“清心寡欲”四字,突然双眼放亮,“不是吧,汐月,连老师都说你清心寡欲,你真打算做尼姑呀!你那会说咱们年纪小,现在都成年了,你也该找个男朋友了!”

叶少瑾闻言,突然一拍手掌,“喔——你就是那个说‘现在我们都还年轻,把好感当成喜欢,把喜欢当成爱,可是我们真的还太年轻,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的人!”他一把揽过唐丝丝,庆幸道,“还好你和丝丝说了,不然我还追不到丝丝呢!”

唐丝丝也点头赞成,她那会儿还小,其实不明白绯汐月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始终忘不了那时候绯汐月的眼神。后来上初中,有个人说想和她交往,她当时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那时候她开始有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等上了高中,大她两届的叶少瑾贸贸然闯进她的生活,那样一个阳光的大男孩,吹暖了她的心,但即使再动心,那句话,那眼神,始终萦绕着她,于是她和他做了约定,等她高三毕业,如果他还喜欢她的话,那就在一起。

秦臻搅动咖啡的勺子停下了,眸色深沉。按照时间算,那时候绯汐月才十岁、十一岁,十岁、十一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绯汐月终于舍得放下捧在手中的玻璃水杯,低垂的眼眸使人看不清她的想法,“小时候听隔壁家婶婶时常讲,听得多了,也就记住了。”

聚餐结束后,秦臻送绯汐月去汽车站,唐丝丝和叶少瑾则去看电影。

咖啡厅去汽车站并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汽车站还站着好几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因燥热而发烫的脸颊,紧皱着眉,拿路上的传单拼命扇风。

“师兄,你不用陪我,车很快就到了。”绯汐月低头看看表,轻声低语。

“我也在这坐公交车回去。”秦臻对着站牌看了会儿。

绯汐月看着一辆通往回家之路的公交车却不想拦眼睁睁看着它开走。

“汐月,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你如果上A大,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秦臻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打开通讯录,期待着绯汐月报号码。

绯汐月顿了几秒,才报上自己的手机号码。

一阵刘若英《后来》的铃声响起: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秦臻眸光轻闪,“你很喜欢这首歌?”

“嗯,听了很多年了,挺有感触的。”绯汐月上一世最爱的歌单里,《后来》就是其中一首。

秦臻本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绯汐月拿出的手机时,瞬间失言。

且不说现在智能机满大街跑,好歹也能用个翻盖滑屏,绯汐月手中这个除了能打电话发短信,其他功能都没有的老年机是怎么回事?

绯汐月看到秦臻一脸无奈又好笑的表情,轻笑出声,解释道:“我其实是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分心做其他事情,所以我就买了这个功能最简单的,等上大学是一定会换一个的,不然会太麻烦的。”

秦臻不料绯汐月竟有如此觉悟,不由感叹:“汐月对人对事,看得都很透彻呀。”因为看得透彻,所以才更容易受伤。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和QQ号,又等了好一会,才等来了各自的公交车。

回到家后的绯汐月又过上了码农的生活,有时教导一下绯濯的功课,辅导一下绯妡瑗的作业。

日子平静地过了快半个月,一封邮政快递送到了绯汐月家。

那是一封来自A大的录取通知书,上面写着:绯汐月被古典文学献专业录取,要她于9月9号去A大报道。

等了这么久的通知书终于到了,绯炔烺和舒燕兴奋得晚上都快睡不着觉了,纷纷囔囔着要为她开庆功宴。

绯汐月把这个消息以信息的方式告诉了秦臻,很快就收到了秦臻的回复:我的小师妹果然厉害。

庆功宴热热闹闹了一天,绯汐月的长辈们都慈爱的递上了红包,看得一旁的绯濯眼冒精光,绯汐月很真诚地对绯濯说:“弟,相信姐,这些以后都是要还回去的。”

拿到A大录取通知书,绯汐月是终于放下心来,好吃好喝地供养了自己好些天,直到一条短信打破了平静。

“汐月,后天我们组聚餐,庆祝你们这一批高三毕业,能来吗?”发件人:简梁。

简梁是她所在小村庄的孩子王。他们这个村以绯姓为多,半大的孩子也都差不多时间出生,平日里玩得也多,简梁是他们中最大的,后来就组织了一个小团体,平日里经常有什么活动,读书分享会之类的。

在这个团体中,绯汐月遇到了一个人——安歌。其实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对安歌都没有有印象,但是但她在高二时,安歌却突然和她说,等你高三毕业,我想追你,让你成为我女朋友。上一世的绯汐月被这句甜言蜜语打动了,和安歌有过一段时间的暧昧,然而上了大学,她的心飘远了,反让安歌受了情伤。

这一世,绯汐月已经十分深居简出,但没想到还是在她高二那年,遇见了安歌。

她拒绝过安歌,但安歌却不在意,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不会放弃。

这次聚餐,安歌是一定会去的,所以安歌还会像上一世一样花式追求她,但她已经不是上一世的她,她不想像上一世一样,给他幻想,却又亲手打破幻想。

她思索片刻,给秦臻发了条短信:师兄,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秦臻消息回得很快:有空,怎么了?

绯汐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个十分羞耻的想法发了回去:我想那天请你假装是我男朋友。

绯汐月等了好一会儿,心中十分懊恼自己怎么中二到用这么狗血的情节,可是能让倔强不服输的安歌放手,只能是自己有一个男朋友,而且这个男朋友很优秀长得俊。那么这么优秀长得又俊,而且得住得近的,她只能找到秦臻一个了。

可是这个想法真的很中二……绯汐月还在懊恼,秦臻久久不回消息,绯汐月也觉得这个想法太过火,于是动手打字:师兄,我刚才是和你……字打到一半,秦臻的消息就到了:好

简单干脆,不带任何标点符号,还莫名有一股霸气。

绯汐月突然想给他跪了。

两天后,绯汐月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和舒燕打过招呼,就坐车前往简梁说的酒店。

到达酒店已经是6点30分了,包厢里坐了七七八八,绯汐月和坐着的人打了声招呼,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

安歌见绯汐月来了,急忙上前坐到她身边,“汐月,等等回去我送你吧,我骑了摩托车过来。“

绯汐月往旁边轻微挪动了下,“不了,我男朋友今天会过来接我。”

安歌闻言,眉峰一挑,“汐月,你不是说你高中不谈恋爱的吗?”

绯汐月点头,“所以是最近刚交的男朋友。”

安歌不信,但看绯汐月讲起男朋友时粉面含春的娇羞模样,却有几分动摇,难道自己的信息收集出问题了?

又等了十来分钟,人都到起了,简梁端起酒杯,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举杯一饮而尽。在座的也都举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品五味,在座的年轻人开始玩起了游戏。

“这时间还早,我们玩一波真心话大冒险,我说一下游戏规则:现在我们击鼓传花,花到谁手上,谁就要被惩罚,或真心话,或大冒险,惩罚或提问由他左手边的人承包了。”简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花,又派了个人击鼓。

第一关谁都小心翼翼,随着鼓声飞快地把花递到下一个人手中。传过一轮,鼓声戛然而止,这花,刚好到了绯汐月手中。

“汐月,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选真心话。”这是她一贯的习惯,大冒险太刺激,她hold不住。

“那个,安歌,你是汐月左手边的人,你问。”

安歌搓了搓手,有些紧张,“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在我们中间吗?”安歌继续。

“你已经问过一个问题了。”

简梁本是打算借着这场聚会撮合一下安歌和绯汐月的,但看绯汐月似乎对安歌并没有多余的想法,他有些后悔组织这场聚会了。

第二轮,鼓声时快时慢,“咚咚”的鼓声刺激着每个人心口。等鼓声停下时,花又在绯汐月手中。

“我选真心话。”绯汐月面无表情,语气还有几分冷意。

“那个,安歌你问。”简梁这回是真的后悔了。

“汐月,你说你有男朋友是真的吗?”

“是,真的。”

第三轮,花依旧在绯汐月手中。

“真心话。”简梁几乎都能听出绯汐月的话里夹杂着寒冰了。他懊恼捂脸,他是真蠢了。

“你……”喜欢我吗?安歌的话没问完,绯汐月就起身,“抱歉,我男朋友来了,我要先回去了。”

“汐月等一下,”简梁见人真的火了,急道,“那个,我们没其他意思,就是……”

“抱歉,打扰大家兴致了,我来接我女朋友回去。”秦臻敲敲包厢门,打断了简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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