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西里斯不太赞成让艾文独自离开。他最想做的是把自己也打包塞进艾文的旅游团里,当然还有小哈利,最好是能把大狼也带上。
艾文也是很无奈了。
“西里斯,我是去游学,不是旅行。”艾文哭笑不得地推开咧着嘴呼哧呼哧一直往他身上趴的大黑狗。
哈利也和狗狗教父一般,用湿漉漉的眼睛盯住艾文,一脸汪汪汪带上我带上我的表情。
艾文抚额,这才住在一起两天就已经这么有父子像了吗?他给站在一旁笑得惬意的卢平一个求助的眼神,换来一个爱莫能助的耸肩。好吧,忘了他们才是一家人了。
“我邀请了德拉科,出行前会先去一趟马尔福庄园。这样你也要跟着吗,西里斯?”
哈利眨眼,“艾文,你邀请了德拉科吗?那我呢我呢?”
“你如果可以说服西里斯的话,我就带你一起去。”艾文冲着大黑狗邪恶地挑眉,“但是你的教父似乎一分钟也不想离开你。”
大黑狗一脸纠结,舌头从左边伸出来想舔舔鼻头,没够到,于是又绕到右边,看上去像是被马尔福庄园给难住了。片刻之后,他拉长身躯变回了俊帅不羁的男人,抬手扒拉了一下额前一缕不太听话的头发。
“噢,好吧,艾文。”西里斯把双手揣进睡袍的兜里,努力表现出自己并不在意的模样,“你们年轻人去玩儿吧,我有工作,咳咳……忙碌的、繁多的工作,不能陪同你们,真是非常的遗憾,是的,遗憾。”【忍不住想用日语的残念……感觉很符合情境啊。】
“真的吗,西里斯。”哈利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我可以和艾文一起出去,嗯,游学吗?”
“是,是的。”虽然他也很想去,但看看神情淡漠的艾文,再看看像小鹿一般用依恋信赖的眼神看自己的教子,西里斯实在说不出别的话。
哈利转头看艾文,就差屁股后面有尾巴竖起来摇啊摇了。
“好了,那你去收拾行李。”艾文还没说完,哈利就蹿了出去,然后就听见蹬蹬蹬爬楼梯的声音。艾文苦笑着摇了摇头,“克利切,你去帮忙,收拾两套衣服就够了,我们不会长时间外宿。”
克利切一直安静地待在门边,闻言微微鞠躬,消失了。
“对了,”艾文转向西里斯,“西里斯,你给哈利准备‘那根魔杖’了吗?”
西里斯点头,“当然!已经送过来了,本来打算……既然你们要出门,就现在给他吧。”他转身从一旁的壁炉架上拿起一个长条盒,打开看了一眼。
艾文瞥了一眼,但他不是奥利凡德,并不能一眼就看出魔杖的材质。
丝质睡袍垂坠着贵族的闲散与优雅,西里斯摩挲了一下盒子,脸上是三分怀念七分欣慰的微笑,这让还未完全复原的他少了几分落拓,反倒是多了几丝需要岁月来沉淀的气度底蕴。
然而他们离开布莱克老宅之后,就坐上了骑士公共汽车,那是一辆魔法车,从外表看上去就像是麻瓜用的普通三层巴士,不过颜色是非常艳丽的紫色。现在是白天,所以车上是很普通的座位。
艾文不喜欢这种交通方式,但没有成年巫师参与的后果就是不能使用幻影移形。不过他用了几个小魔咒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哈利没来得及在车开动之前学着艾文的动作,疾驰中的巴士显然也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所以他只能被一下子从一个方向跳到另一个方向的车子晃得头晕眼花的。
不过哈利适应良好,很快就坐稳了,很有点人随车动不动如山的架势。如果他不那么大声嚷嚷的话。
“艾文,我们现在是去马尔福庄园吗?”
艾文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驾驶室里瞪大眼睛看向这边的人头挂饰。“当然不,我根本没有邀请……”在哈利张大嘴准备表示自己的惊讶时,他又插了一句,“不过我打算先去一趟罗纳德家。”
“罗,罗纳德?”哈利诧异,“我倒是很高兴能和他一起,但是……”他犹豫着,已经意识到艾文并不打算在公共场所直接提及好友的姓名。
“很快就到了,到他家再说。”艾文打断了他的话,又瞥了一眼那个眼里八卦之火烈烈燃烧的人头挂饰。
哈利觉得那个人头像是腌咸菜一样,丑得不能再丑了,尤其他还在砸吧那张斜咧着根本合不拢的嘴。
那个穿着制服的售票员吊儿郎当地靠在驾驶舱后,瘦削的脸蠕动着,似乎是在嚼着口香糖,但他不时“呸”出一些红色的渣沫,眯缝着的眼里有如狼盯住猎物时的光闪过。
“我是斯坦·桑帕克,你们今晚的售票员,你叫什么?”
“丹尼尔·雷德克里夫,他的名字。”艾文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眉梢微挑,“你听说过吗?”
售票员愣了愣,仔细咂摸一番,摇头,“没有。那你呢?”
“艾文·里克曼。”
“好吧,你们要去哪?你们家的大人呢?”
“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我们去同学家,如果有大人一起的话,我们就幻影移形了,哪里还需要坐这辆车?”艾文说。
“一加隆七西可每人,再加三个西可就能享用一杯热乎或者不那么热乎的巧克力。”售票员垮着肩摆弄他脖子上挂着的票夹。
“幻影移形真省钱。”艾文咕哝了一句,从钱包里拿了两个金币,又数出十四个银币递了过去。
哈利瞪眼,“好贵!”
但钱都付了,售票员也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从哈利旁边一道狭窄逼仄的木头楼梯上爬去了上层,哈利做了个鬼脸,把自己给逗得笑了起来。
车窗外是纷纷闪过的建筑物,它们像是敏捷的舞蹈演员,在骑士公共汽车要撞上去时自动跳开。当那个瘦高个的斯坦再下楼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旅行斗篷的女巫,脸色青得像是僵尸。
“这边走,乔伊娜女士。”斯坦愉快地甩手,在人头挂饰嚷嚷着的“停停停”中,司机踩下了刹车。
哈利用了很大的力气拽住扶手才让自己没有趴上驾驶舱,那位乔伊娜女士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走下台阶。
车门打开,她刚踏足地面,她的包便被斯坦甩了出去,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门被重重地关上了。“砰”的一声巨响,巴士风驰电掣地驶过一条狭窄的乡间小道,树木纷纷闪开给他们让路。
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摆脱了那辆疯狂的公共汽车,重新脚踏实地了。
“啊!新鲜的空气!”哈利大声感叹。
艾文虽然没有说话,但也赞同地深深呼吸。那辆车实在是让人不想再坐第二次,但在他学会幻影移形之前,也许还要坐一两次,或者三四次?
陋居对他俩来说很熟悉了,就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外面的草坡下面,不过麻瓜是看不见这栋房子的。
哈利步伐轻快地从车库前走过,“看,艾文,这就是罗恩他们开去救我的那辆汽车。”
那是二年级开学之前的事儿,艾文之后已经听说了全部的经过。韦斯莱双胞胎用这辆可以飞的汽车把哈利从德思礼家的二楼救走了,当时德思礼夫妇用铁窗栏把那间卧室的窗户焊死,试图把哈利关起来,让他远离魔法世界和他的朋友们。
也许可以借用一下这辆车,艾文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车库。
“哈利!还有艾文!你们怎么来了?”随着一声惊讶的低嚷,罗恩迈开大长腿奔了过来,脸上是惊喜的笑容,如果身后没有跟着几只褐色的肥鸡和一群鸡仔的话。
“咯咯咯!”鸡们扑腾着翅膀,伸长脖子朝着罗恩手中的麦袋。
艾文莞尔,“嗨,罗恩。”
韦斯莱夫人从院子那头快步走了过来,鸡仔们四散奔逃。她是一个胖墩墩但面容慈蔼的女人,穿着一条碎花的围裙,魔杖插在围裙兜里。“噢,哈利!艾文!你们终于到了,一定饿了吧?”
罗恩瑟缩了一下,紧了紧手中的麦袋。“妈妈,你知道他们要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的鸡喂完了吗,罗恩?”韦斯莱夫人只是一个斜眼就让罗恩闭上了嘴。“赶紧去喂鸡,然后进来吃饭!”然后她又笑眯眯地转向艾文和哈利,“午饭都准备好了,先进屋吃饭吧。”
她转身回屋,哈利吐了吐舌头,给了好友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罗恩没好气地回瞪了他一眼,打开麦袋抓了一把麦子扬在地上。
喂鸡花费不了多长时间,所以罗恩跟在他俩身后走进厨房,小小的屋子相当拥挤,尤其是塞进整个韦斯莱家族和两位客人之后。但艾文和哈利对这里都不陌生,所以一点也不客气地在中间那张木头桌子边找了凳子坐下。
餐桌对面的墙上是一个古旧的大挂钟,钟盘上没有时间数字,反而写着“煮茶”“喂鸡”“你要迟到了”之类的词语。一边的壁炉架上垒着好几层书本,艾文曾经在里面找到过一本《膳食与魔药》,是讲用某些魔药材料烹饪佳肴的。
韦斯莱夫人在炉灶边忙碌,她的煎锅和锅铲都由魔法指挥着,香肠、培根煎蛋乖乖地排着队把自己烤成香酥焦黄的模样,然后跳进盘子里。哈利的盘子里很快就被堆上了七八根烤肠,三四个培根煎蛋,然后才飘飘悠悠地飞到哈利面前落了下来,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嘎吱”声。
“两根香肠,一个煎蛋,谢谢。”艾文赶紧出声,拯救自己的盘子。
“再加点儿,亲爱的,你吃的太少了!”韦斯莱夫人咕哝着,一边用魔杖朝水池里的碗碟点了一下,那些餐具就叮叮当当地自己清洗起来。
“那辆车是个噩梦,我实在吃不下更多了。”艾文扁着嘴说,“能给我一杯热牛奶吗?”
“当然。”胖嘟嘟的牛奶罐晃了过来,一个同样胖胖的杯子蹦到艾文的右手边。韦斯莱夫人笑眯眯地打量他,“长高了,是个大男孩了!多喝点牛奶不错。”
哈利转过头来,“我也要一杯牛奶,不,两杯!”
“你不是喜欢南瓜汁吗?”罗恩大惊小怪地嚷嚷。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韦斯莱夫人严厉地说,转头就温柔地给了哈利一个微笑,开始动手给哈利切面包涂黄油,“当然可以,一大罐呢!”
韦斯莱双胞胎在“吃吃”地笑,互相挤眉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