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接下来我将示范一个咯吱咒,这种咒语能使对手痒得哈哈大笑,甚至无法完整完成咒语,所以非常非常实用……”洛哈特自信满满地说着,挥动他的魔杖,一道明亮的绿色光芒调皮地跳跃着冲向艾文。
光芒击中了艾文的护盾,和前一个缴械咒没什么两样。
之前魔药事故之后两个学院的二年级生都换了发型,就像是一种风潮一般,学校里突然流行起了长发,艾文的头发却被剪成了近乎短寸的样式。红色的发丝自得其乐地支棱着,翘出顽皮的弧度,少年还未真正长开的容颜清丽秀妍,他歪着头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突然俏皮地“咯吱”了一声。
哄堂大笑,即便是冷峻如斯内普都微眯了眼,眼底有遮盖不住的笑意。
洛哈特尴尬地捋头发,左顾右盼的,但是满眼都只有或讥嘲或讽刺的笑脸。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一抹晦涩的红在他的眼底悄然渗出,半晌,洛哈特抬起了头,若无其事地灿烂一笑,举起了魔杖。
“那么,试试这个如何。”他的唇角弯起一个微讽的弧度,“群蛇乱舞!”
数十条大小不一的蛇凭空出现,“嘭啪”砸落在舞台地板上,被摔了一下的蛇们愤怒地摇晃着脑袋,昂起头呲着毒牙,嘶嘶地朝艾文游去。
舞台边的女生们都尖叫起来,哪怕是最厉害的小女巫,从内心来说都会害怕这类生物的,男生们也好不到哪去,纷纷后退躲避着,尽量远离那一群长而软的冷血动物。
艾文却有些困惑,在尖叫纷扰声里,他似乎还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噢天哪!这一下可真疼!”
“我在哪儿?我……对了我是谁?你们又是谁?”
“你们要去哪儿?去干嘛?”
“等等我,不要游走得那么快!”
“莉莉丝你在哪?”
“是谁把本王从本王的爱妃身边召唤过来的?”
“妈妈,这里好可怕,我要回家!”
“你嚷嚷啥,爬开!别挡着我的路!”
好吵啊……艾文下意识地看向哈利,哈利是唯一一个没有退后的人,这让他特别显眼。
“停下!”
艾文听到哈利说,但哈利身边的人都用一种惊恐莫名的眼神盯着他。
“停下!不要攻击那个男孩!”哈利继续说,他的语气很强硬。
那些蛇慢慢地停下来了,它们都把头朝向哈利。
“快看,又一个蛇佬腔!”
“真的诶,居然又是一个蛇佬腔!”
“一下子出现两个!”
“他让我们停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听从一个蛇佬腔的吩咐啦,你这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可是我们被蛇佬腔命令要去攻击那个男孩啊!”
“还说你不是笨蛋!”
“就是就是!”
“召唤我们的那家伙把我摔疼了,我才不要听他的!”
“本王要去爱妃那儿!”
“妈妈,妈妈,我饿,我好饿……”
“不对劲!那边那个好像也是蛇佬腔!”
“三个!三个!”
蛇们七嘴八舌地嘶嘶着,艾文茫然地看天,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也听得懂蛇语了,难道……他融合的灵魂真的是蛇类神兽的吗?
“抱歉,打扰一下……”艾文犹豫地开口,他发现自己说话也变成了蛇类的“嘶哈”。
同学们看看哈利又看看他,表情从惊恐变成了困惑。
斯内普快步上前,魔杖指向那群蛇,“艾文,退后。我来处理。”
艾文摇了摇头,“教授,它们不会攻击我。”
“等级压制?”斯内普并不怀疑。“但是这里这么多学生,它们很有威胁性。”
洛哈特漫步走了过来,轻佻地挥舞着他的魔杖,“我来处理,我很擅长这个!”
但是三支魔杖不约而同地指向他。
“后退!”哈利怒视着洛哈特,“你给它们下的命令是生死不论!让它们攻击艾文!”
德拉科则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洛哈特,一言不发。
罗恩站在他们身边,即使魔杖用胶带缠绕了一圈,看上去很可笑,但他依然稳稳地举着它,对准了洛哈特。
赫敏纠结地看着他们,“你们在干什么!难道要对一位教授动手吗?”
艾文盯着洛哈特的眼睛,仔细辨别着什么,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斯内普的前面,“洛哈特……教授,你应该和斯莱特林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吧,为什么它们会说你是一个蛇佬腔呢?”
斯内普神情复杂地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少年,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艾文似乎比去年长高了一些,但依然还是个小男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孩子,竟然隐隐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挡在了他前面。
作为一位强大的巫师,他本应该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但他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似乎并不讨厌这种行为,但……这是为什么呢?
洛哈特“哈哈”两声,“我看哈利·波特才是蛇佬腔吧?还有你,刚刚说话也不是正常的声调,莫非你才是那些攻击的制造者,斯莱特林的传人?”他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真的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吗?”
“我确实不清楚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不过……”艾文挑眉,浅浅一笑,“我恰好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蛇佬腔!”
艾文向着哈利微一点头,“哈利。”
哈利接收到艾文的示意,也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对着蛇群“嘶哈”几声,让它们散开一片空地,然后哈利一个手撑,干净利索地跳上舞台。
“漂亮!”
“真棒啊!”
“虽然比本王还差一点,但是也很帅气了!”
蛇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蜿蜒而行,环绕在哈利身边,像是在拱卫着他一般。
舞台下的同学们表情各异,都盯着舞台上的几个人,哈利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言,有些紧张,他看了艾文一眼,眼角余光却瞟到了在艾文后面像背景一般沉默不语的男人。斯内普此时的表情相当柔和,起码是哈利从未见过的柔和。只是那种温情温暖的神色都掩盖在了他垂落在脸颊边的黑色长发后,只有哈利这个角度才勉强能窥得一二。许是那黑色的眼眸里沉沉掩映着的洞悉给了哈利一股子莫名的勇气,他大声召唤,“克利切!”
随着一声细微清脆的爆裂声,一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哈利身边。那是一个很老的家养小精灵,皮肤皱巴巴的,像是浑身都长了皱纹那样。它的脑袋和所有家养小精灵一样光秃秃的,但是有白色的绒毛从脑门上耷拉下来的蝙蝠般的大耳朵里伸出来。一条灰色的枕套穿在它身上,腰间还围着一条更深色一些围巾,看上去很整洁干净。
“哈利小少爷!”克利切深深鞠躬,“克利切在按照小少爷的吩咐工作,哈利小少爷有什么新的吩咐吗?”
“把日记本拿过来。”哈利吩咐。
“是的,少爷!”克利切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色的旧笔记本出现,被克利切控制着漂浮在空中。
洛哈特略显错愕地抬手摸了摸前襟,神情巨变,“……你,你在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紧张,洛哈特教授?”艾文懒洋洋地吐槽。
哈利指着那个日记本,“大家一定很好奇,这是什么?以及我为什么要让一个家养小精灵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礼堂的侧门打开了,邓布利多的白胡子首先出现,他带领着一群教授安静地走了进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隐隐散成一个圈,把整个礼堂都护持起来。一只毛色黑亮的大黑狗颠颠地跟在卢平身边,神清气爽地左顾右盼。
洛哈特看上去很是不安,他的目光不时落在礼堂门口。
哈利上前一步,声音不算大,但整个礼堂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黑魔法物品。不知道是谁偷偷把它放在了金妮·韦斯莱的书包里,她发现这是一个‘有思想’的物品,于是向哥哥们求助。”
罗恩不好意思地挠头,不远处的韦斯莱双胞胎喜笑颜开,“我们的小妹妹——”“找到我们——”“诉说她遇到的小烦恼——”“作为兄长——”“我们必须帮助她!”。
哈利笑着点头,“我们大家研究之后,决定把这个黑魔法物品交给黑魔法防御术专家——洛哈特教授!”他耸了耸肩,“当然我们那时候并不知道他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大家都笑了起来,礼堂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哈利停顿了一会,这才继续说道,“这本日记我们都研究过,上面没有字迹。”
克利切随着哈利的讲述,弹动手指,日记本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翻开,里面空白的纸页展示在众人眼前,它又控制着日记本飘来飘去让大家看清。
“当然,如果你用羽毛笔蘸上墨水在里面写字的话,就会发现——纸张吸收了墨迹,然后日记本会和你对话,就像它是一个巫师那样。”哈利转头看向洛哈特,眼神锐利,“显然洛哈特教授也发现了这一点,然后……被控制。”
一片哗然,有人质疑出声,“你怎么知道他被控制了?”
“一开始当然不知道。”哈利微笑,“我们只是学生,怎么会去管教授的闲事呢?但是直到洛丽丝夫人被石化那天……斯莱特林的传人和密室的事情第一次曝光,大家都没有忘记那时候天天讨论得热火朝天的话题吧!”
“我和我的朋友们对此也很感兴趣,毕竟当时我们还背负着攻击者的嫌疑。”哈利自嘲地说,“所以找到真凶才是还我们清白的最好的方法。基于这个理由……我们成功找到了斯莱特林的密室。”
“天哪!找到了?”
“真的是斯莱特林的密室吗?”
“那里面有什么?”
“你们进去过了吗?”
“在我们找到密室之前,又发生了第二起石化事件,大家都知道的,科林·克里维。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才分析出一些蛛丝马迹。”哈利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关于密室的事情,容后由我的斯莱特林朋友,德拉科·马尔福为大家讲解。我想一位斯莱特林的学生来介绍斯莱特林的密室会比较合适。在此之前,我先简单说明和这个笔记本有关的情况。”
德拉科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矜持地点头,不过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发现他的耳朵尖微微的红了。
“大家如果仔细观察过就会知道,每次石化事件前后,城堡里的蜘蛛都在往外逃。”哈利继续说道。
“是的,我看到了蜘蛛们排队往窗外爬呢!”有人附和说。
哈利笑了笑,“还有海格养的公鸡,也被人偷偷杀死了好几只。如大家所见,我是一个蛇佬腔。然后,在两次石化发生之前,我都听到过奇怪的声音——别人却听不见的声音。”
“如果说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我能听懂蛇说的话吧。所以简单推论出我听到的声音就是蛇语——于是我们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每次攻击前我会听到蛇的声音,是不是代表着,斯莱特林密室里藏着的就是一条蛇?这是很有可能的,斯莱特林学院的标志上都是一条蛇呢,对吧?”
“蛇?也太普通了吧!”
“我们聪明的朋友赫敏·格兰杰,推测出它的移动轨迹!管道,霍格沃茨四通八达的下水管道!”
“原来如此!”大家都恍然大悟,赞赏的目光不要钱地扔到赫敏的身上。
哈利也给了赫敏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什么样的蛇会致人石化呢?”他停顿了一会,“……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其实洛丽丝夫人和科林都不是直接被攻击的,洛丽丝夫人头朝下,它的面前是一滩水,而科林的相机则举在眼前——答案是,蛇怪!蛇怪是一种危险的魔法生物,有着致命的毒牙,直视它的眼睛也会被夺走生命。蛇怪是蜘蛛的死敌,所以蜘蛛才逃亡去城堡外,但同样蛇怪也有着致命的敌人,那就是公鸡的叫声会使它丧命。”
“那为什么他们遇到了蛇怪却没有死掉呢?”
“你傻吗?那只猫是从水里的倒影看到的,而科林是从相机背后——真是命大啊!”
“哇!好可怕!”
“据说蛇怪是从鸡蛋里由一只蟾蜍孵出来的,又被称之为蛇王呢!”
“蛇王啊……”
不怕死的小动物们窃窃私语着,偷偷瞟眼看向他们心目中的斯莱特林蛇王,暗暗腹诽,其实这位蛇王看上去更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