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华光笼罩。
来自治愈师的光明之力,笼罩在独孤筠溪的身上,皮肉之上的伤瞬速愈合着。
独孤筠溪不仅是一位优秀的灵师,同时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治愈师,在擂台赛上给自己疗伤,当真是少见。
这并未违反比赛的规则,因为这种情况的确是太少见了。做为灵师,总归是要有取舍的,战斗力与治愈力大都只能选一样,两者并存那当真不可多得的天才了。
“玄鹰,我承认你很强,但是。”
独孤筠溪的心只软了那么一下,她性子柔软,长这么大,还没怎么杀过人呢,可是今日……
她必须要用他的鲜血来祭奠独孤家枉死的英灵。
少女的剑上慢慢笼起了清冷的光华,以及凌厉的杀机,明明是盛夏的天气,所有人都分明感觉到温度的降低。
这一剑,是独孤筠溪最劲的一剑,代表着两个人的愿望。
“五姐,你真的想好了吗?”
女孩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担忧与无奈,将其小心隐藏。
“嗯。”
白衣青纹,已经换上了云烟学院院服的独孤筠溪,深深的看了眼山上的白雾,眼中全是决绝。
“可是……”
独孤傲雪最终还是咽下了心底的话,只深深的看了眼独孤筠溪。
“五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四爷爷如今的期望也只有你了。”
“我会的。”
独孤筠溪眼底的光芒一敛再敛,接着便是沉默下来,什么都不再说了。
独孤傲雪知道,独孤筠溪之所以这么早就要回去,无非是要找那风云四子报仇,只是她听说,那风云四子之首修为早入灵宗境,独孤筠溪根本不是对手。
可见独孤筠溪的模样,分明已是做好不死不休的准备。
“上官。”
独孤傲雪能依靠,能指导她的也只有上官凌惑了。
“嗯?”
“你说,我那一剑,若由五姐使出来,有没有可能……”
“不出意外,七成。”
上官凌惑知晓独孤一族背后的秘密,对独孤筠溪的实力有了很高的估评,他这个七成还是保守的数字。
若无意外的话,只要独孤筠溪能够完美的斩出这一剑,灵宗之境断无敌手。
可他却没有想到,独孤筠溪此次的对手,是有着同样的血脉天赋的。
“七成,够了呢!”
独孤傲雪收回心神,唤住了以前转身离开的独孤筠溪:
“五姐,再留三日吧。”
“不了,我还是早点走吧。”
“等等,我想教你一招。那日我便是靠着它吓退华安杰的,你到了时候可以用出来。也好,让我稍稍放心。”
独孤傲雪如此坚持,独孤筠溪只好转身看看她要做什么。
“五姐,你可得信我,这样,我先给你展示一下吧。”
傲雪还是未用佩剑,只折了一根树枝,便是一身灵力也只使出了一分。
只见枝丫笼起森寒的力量,一只小小的树枝,在独孤傲雪轻飘飘的一指之下,迅速将身前的树林避出一条两尸有宽,绵延数里的缺口。并且靠近缺口部分的树木,竟都是凝上了一层薄冰。
“我管这一剑叫,冰天雪地。”
“我管这一剑叫,冰天雪地。”
两个声音融合,独孤筠溪好像在自己的身旁看见了傲雪的存在。
冰天雪地出,九天冰雪降。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才能打破常理,让六月飞雪。
已经许久了,玄鹰都没有碰上这样难缠,这样有力道的一剑了,竟然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玄鹰不知道如何形容身已的心情,他渴望对手,却绝不希望这个对手是他的妹妹。
他并没有阻止独孤筠溪的蓄力,他也阻止不了,这一剑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他对这一剑的应对是——
换了一把兵器。先前的长枪已被他收起,换了一柄通体玄黑,朴实无华的长枪。
玄鹰在内心犹豫挣扎了许久,才是拿出了这柄枪,在某种意义上,这不仅是一把武器了,而是一个象征。
身份与信仰的象征。
他知道,他取出这把枪,便相当于告诉了独孤筠溪自己的身份,以她的性子和现下的情况来看,她只会更加愤怒。
那是一把很不俗的枪,独孤筠溪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双瞳缩紧,心神大乱,继而愤怒无比,大吼道:
“你不配!你不配!”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这把枪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说着便是加快了冰天雪地的蓄力,若是全都完成的话,两人最终只怕落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可没有人敢阻止,没有人能够阻止,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在擂台之上,尤如天地规则般,让聂耽与林牧一时之间竟都是无法冲破。
无数人的心都在这一刻这提起来了,这一战,让他们认识了两个不一样的独孤筠溪与玄鹰。
霸气冷血的玄鹰留了手,行事惯留三分余地的独孤筠溪第一次这么冷血,不留半分余地。
在场唯一一个可以分开他们两人的人,却是选择了袖手旁观,林牧只觉得心底泛起一阵寒意,有了失望。
对于风烟院长来说,用一个独孤筠溪换一个玄鹰,竟是值得的。
就在聂耽与林牧准备拼一把的时候,一个冷冽而愤怒的声音在擂台上炸响,听那声音,似乎是一位中年男子。
“胡闹!”
霸道而强硬的力量夹杂着丝丝火光,如同一把利刃斩在了擂台上。
那抹挡住聂耽与林牧的力量就仿佛不存在一样,利刃斩在两人中间,便是迅速将两人包裏起来了。
暴冽的力量突而十分温和,将那冰天雪地化解,并温养着两人的身体和神识。
这力量来的突然,去的极快,无半分踪迹可寻,不由让人心魂大震。
在力量出现的时候,许多修为较弱的学员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根本压制不住灵力。更有甚者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然云烟院长无疑是最惊慌的一个,在这现场,竟然存在着一个力量不逊于自己的人,而她却没有发现半分。这个执掌一院的女子,心里开始有了恐慌。
她迅速在周围扫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陌生的人,却是被一人吸引了目光。
“阿霆,你怎么了。”
裁决席上除了她以外唯一的女子,华安杰的姑姑华凤仪,华氏的大小姐,此刻正惊慌失措的扶着一个红衣男子,风范仪态全无,眼泪一顆顆的掉了下来。
这个人她记得,是做为华凤仪的随从来到现场的,并无半分灵力修为,是个普通人,自是受不了方才那暴冽的力量。
视线再落到擂台上的时候,聂耽与林牧已各自抱了自己的弟子下来,玄鹰尚有一丝神智,独孤筠溪却已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云烟看到了林牧的清冷的眼睛,她是那么的平静,一反常态。
云烟知道,她方才的袖手旁观已经寒了林牧的心,可她不反悔。
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