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见了一位师姐。她凑巧路过我待的城市,想起几个月前聊天时我偶然提起过在这。她便约我见一见,因为下次再有机会,又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她确实很忙,一年三百多天有一大半儿的时间都在天上,赶往不同的城市和国家,谈着重复而乏味的生意,拿着常人羡慕的年薪和高额的成交佣金。她说她并不快乐,挣来的钱除了买车买房,大多都交给了美容院和保养品,掉进了一个无底洞的恶性循环里,她自嘲地说。
没有假期吗?我问她。有啊,不过我那些假期也没几天,基本都是赖在家里,哪也不想去。她想了想又说,世界这么大,我看够了。以前没钱买房子的时候,总想自己挣了钱买个房有个家,就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防空洞。可现在有了房子才发现,一年到头也回去不了几次。唯一的存在感就是每次回去把积的灰打扫干净,然后等它再积满灰。但是那种感觉,很开心。
师姐算不上特别聪明的人,刚入行那会儿老是犯错,或者忘记一些重要的细节,然后不停地被骂和罚款。有一次我大半夜接到她电话,接起来听她叫了一声药药就开始哭,是那种压抑了很久的号啕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统统哭出来。我不会安慰人,也觉得她不需要安慰。作为女人,她一直很坚强。
升职加薪,再升职再加薪,师姐在旁人眼里就像是坐火箭一样嗖嗖嗖地就上去了。自然有人质疑,也有人诽谤。她从不在意,也不解释。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比你弱的人一定有比你弱的原因,而你却没有义务让他明白。这是游戏规则,也是生存法则。
听到我失业了打算专心写公众号,她一拍我肩膀,说你知道吗?你之前在公司老实上班那会儿我都觉得你不酷了,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随时脸上挂着一副用得着你管表情的药药了。我说你别埋汰我了,我去上班是要挣钱过日子,你不也一样吗?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不搭理我,就自顾自地一个人在那傻不拉几地笑。笑着笑着我就看她在那哭,我说你有病啊!小黄狗演戏呢?又哭又笑。她抹抹眼泪表情一收。药药,我是真羡慕你,真的真的很羡慕。她说时很认真。
后来聊了些七七八八的荤段子,我就打车送她去机场了。是啊,又要飞了。
生活中的很多人就是这样,在人前死了命地活那一口气,无比地风光。别人的风光不需要让你知道原因。也别去羡慕别人比你成熟,因为可能他们遇到的坏人比你多。
世人羡你活得潇洒,谁曾见你擦干眼泪。